“我等會兒看,你先出去。”
“好。”
男助理走過去的時候,即便知道別人未必看到,但夜清明本能地不自在側身,等到男助理走了出去,她還沒開口,雀凜就說:“衛生間在那邊。”
夜清明剛降溫的臉又隱隱發燙,“謝謝。”
扭頭看了一眼衛生間門所在的方向,如果她往那走的話,雀凜會再次看到她弄髒的褲子吧?當然他可能都不想再看,而且他剛纔也看見了……
她的那點小心思還沒琢磨完,雀凜已經拿起手機走到了落地窗前,完全背對着她打起電話來,夜清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他的衛生間。
手機已經放到耳邊的雀凜偏頭看了那飛快的背影,嘴角再次浮現出好笑的笑意,這纔將手機放下來,按了一個號碼打電話。
夜清明揹包裏是帶了姨媽紙,但淺色褲子上不大不小的痕跡比較難搞,偏巧今天的外套裏只穿了一件吊帶。
別說十一月的海城已經降溫,就她將外套綁在腰間然後穿着一件吊帶去跟雀凜道別再從他們公司走出去也夠扎眼的。
思前想後,她能想出的辦法是,問雀凜看看,他們公司的女員工有沒有多餘的外套借給她一下,又或者能不能借一下吹風筒,她在衛生間把褲子弄乾淨了吹乾再走。
夜清明帶着這樣的想法從衛生間出去,就聽到坐在辦公室會客區的雀凜對着電話那頭說:“合同就按張總的意思走,你現在就先回辦公室,我有要你立即去做的事。”
張總?
不會是剛纔吳助理說的那個張總吧?
“雀先生!”雀凜不會是把吳助理叫回來處理她這件尷尬事吧?夜清明也不知道爲什麼,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所以大步走向他,“如果是因爲我大可不必……”
雀凜已經放下手機看向她。
她看着他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一會兒,再一臉歉疚看向他。
雀凜猜到她想說什麼,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然後隨手將它放在桌上說道:“今天辦公室只有吳助理一個女的。”
所以他確實是因爲她把吳助理叫回來了,“您完全不用因爲我這點小事耽誤工作的。”這讓她覺得十分有壓力。
雀凜卻說:“不耽誤,來跟雀氏談合作的都知道有多少競爭,必然會帶着優惠條件來,我們也只是看誰更有誠意而已,談不談都沒損失。”
他說得倒輕鬆,但她怎麼好意思?“其實,我只需要一件外套或吹風筒就可以……”
正說着,吳助理已經敲門走了進來:“老闆,你有什麼吩咐?”
雀凜說道:“你去給她買一條褲子。”
買褲子?吳助理看向了一旁的夜清明。
夜清明的臉不由自主有些紅了起來,將手背到背後說道:“不用買,您這裏有吹風筒嗎?”
如此,她當然會按老闆的旨意,並告訴夜清明:“不好意思,我們公司沒有吹風筒。”她說這話的同時打量了夜清明高高瘦瘦的身材,然後淡淡一笑說道,“您先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說完她再跟雀凜頷首。
夜清明跟着上前兩步,“吳助理我跟你一起去吧……”她是想去借外套的,但吳助理頭也不回走出去,並隨手帶上了門。
夜清明沒追上,又不好意思背對着的雀凜,一時之間進退兩難的。
雀凜說道:“放心吧,她很快就會回來。”
“要不然我去外邊等她吧。”
“外邊等會兒有人會用。”雀凜話說出去了,才意識到他竟然脫口而出一個謊話,爲的是留住她?
如果有人用的話,也她確實不好再去,“那我去樓梯間,吳助理要是回來了您跟她說一聲。”
“過來坐。”
“不用,您先忙。”
“我想知道李榮成與徐曼青後來的事。”雀凜換了一個話題,看着她問,“可以說來聽聽嗎?”
“……”要在這個時候說嗎?夜清明面前是雀凜平靜的詢問,耳朵裏是夜叉瘋狂的吐槽,但因爲自己好像已經耽誤了他一個生意,她選擇了答應了雀凜說,“可以。”
“坐。”
夜清明聽到這個字尷尬了一下。
雀凜說道:“沒事,我不習慣一直仰頭聽人說話。”
她知道,他說的沒事是指什麼,但她還是從揹包裏拿出手帕墊在了沙發上才坐下,反正最難爲情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她也豁出去了。
所以她故作鎮定地看向他,儘量簡潔地說了李榮成與徐曼青後來的事。
等到她把事情說完,雀凜對此事說了自己的看法:“李榮成是很混蛋,但成年人有對自己選擇承擔後果的責任,徐曼青走到那樣的結局也並非全怪別人。”
夜清明聞言只是笑了笑,沒接話。
雀凜反問:“我是不是應該痛罵李榮成可憐徐曼青才合適?”
“沒有。”夜清明淡淡道,“我贊同您的說法。”
“但你好像並不想聽到這個結論。”
“不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跟選擇,像李榮成有選擇離開徐曼青的自由,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徐曼青被離開之後選擇毀滅自己,而外人有的人會討厭李榮成,有的人會痛惜徐曼青。”
“即便理解,但你很討厭李榮成。”
夜清明不否認,“是,很討厭。”
雀凜突然就說了一句:“我不是那類人。”
夜清明聽得一愣。
可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起,吳助理拿着兩個購物袋站在了門口,跟他們說道:“老闆,夜小姐,褲子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