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凜沒直接回話,而是手裏的蛋糕被接走後,他用空出的左手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外套的右邊領子。

    夜清明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多心,她還是覺得,他此舉是故意讓她看到他受傷的右臂,提醒她他這傷可是因她而來,然後纔不鹹不淡地又說:

    “不是客氣,你救了雀之堯是事實,我總不能忘恩負義只口頭表示然後不聞不問,我現在跟你保證,以後你的事就是我們雀家的事。”

    夜清明慢慢擡起手捂住自己的臉,跟夜叉說,【有點明顯了吧,不然我的臉怎麼不由自主有股火辣辣的感覺?這人一口一個謝謝我,但分明又在指責我對他不聞不問對吧?】

    雀凜聞言,驚覺自己確實有點斤斤計較了,但……她能聽出來更好,對她這種威不懼恩不收的倔勁他已經非常不滿,只是這樣淺淺表示出來,已經是對她的容忍了。

    但夜叉卻說:【你不用那麼心虛,他是救了你沒錯,但你也救了雀之堯不說,連陸治原還是你跟他說的,你就沒什麼虧欠他們的。】

    一碼歸一碼,夜清明倒也沒把這些拿來跟雀凜加減乘除,但被人半夜叫出來罵一頓忘恩負義,她也忍不住懷疑:

    【黑麪閻王是不是一直看我不順眼?但想想我也就拒絕不接他這次委託而已,這是他轉頭就找了夏夢瑤,是不是也是爲了讓我不痛快?】

    所以,夏夢瑤確實讓她不痛快了?雀凜沒想到能聽到她說這話。

    但夜叉卻非常可惡地說:【所以跟你說什麼來着,不要招惹這號人物,沒他你根本不用管這些破事,也用不着他救你。】

    【嗯,珍愛生命,遠離黑麪閻王。】夜清明豁出去了,立即對雀凜露出微笑要說什麼。

    “嗯……”但雀凜卻突然用左手護住右手,面上露出微微痛苦的神色。

    “雀先生,您沒事吧?”

    “……”雀凜扶着自己的右手好一會兒,纔看向她微微深呼吸道,“沒事,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這樣叫她怎麼回去?夜清明看了一眼離大門還挺遠的車,說道:“我先扶您上車吧。”

    雀凜垂眸看她,“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她習慣性地站到他左邊,剛要伸手扶他。

    雀凜卻已經擡起左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說了一句,“那麻煩你了。”

    夜清明下意識偏頭看橫過自己肩膀的修長手臂,他的手到沒有越矩的舉動,然後她也是,那天晚上她也是這麼扶着他的,況且現在她手裏還提着蛋糕呢,她心無旁騖架着他往車子的方向走。

    只有夜叉在唉聲嘆氣:【你發現沒有,你對別人也沒這麼心軟啊。】

    夜清明被說得怔了一下,隨即理直氣壯回它,【他是因爲我才受傷的,我要視而不見當真就是忘恩負義了。】

    夜叉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出來喫的總得還的,你遲早得被這黑麪閻王喫得骨頭都不剩。】

    夜清明回懟他:【別拿你的觀點來定義我,老趙說了,我是個人類,永遠有骨頭有血有肉有感情,否則當年他就不會把我從棺材裏撿回來了。】

    棺材裏撿回來是什麼意思?

    雀凜不由低頭看向她,他知道她無父無母是被師父教養長大的,但卻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經歷,想到之前對她的各種質疑與利用,突然覺得自己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察覺到他的凝視夜清明擡起頭來,問他:“怎麼了?”

    看這一雙如同朗夜星辰的眼睛,雀凜開口說:“我確實讓人請了陰陽師團隊,但請的是你們老師,我不知道他們的團隊還帶着兩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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