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川確實風趣細緻，哪怕跟她不熟，依舊能保持氣氛輕鬆地閒聊了十分鐘，才循序漸進地進入了正題。
不出所料，他說的是羅森與陸治原的事，當時喬川突然找到她，她就想到了這兩個人的檢測結果很可能出自喬川研究所。
唯一讓夜清明意外的是，喬川會找上她這個算不了資深的陰陽師來討論此事，不過聯想到雀凜她又覺得理所當然，所以在喬川起了頭之後她說道：
“這件事我知道，雀先生有跟我提過一些。”
這話讓原本風雅和煦的喬川十分詫異，“阿凜跟你說過這些？”
他看起來十分意外，夜清明如實道：“是，我知道羅森跟陸治原的血細胞與腦細胞變異的進化有詫異，很可能存在被人操控的風險。”
雀凜連這個都跟她說，是因爲信任還是引誘？喬川一時沒能想明白。
看他這個反應，夜清明用她不大好笑的幽默反問：“我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嗎？”
喬川這才很快就反應過來，雅然一笑：“你確實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我都還沒告訴你你就知道了不是嘛。”
雖然他是真幽默，但夜清明還是聞到裏其中的曲折，直言道：“雀先生還不知道您找我過來吧？”
這丫頭的冷靜跟敏銳都不是一般人，所以叫他怎麼不在意她的身份？喬川如常溫和地說：“嗯，我還沒告訴他，你也知道，如果存在人爲操控，這人還針對雀凜那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想，等到有了更確切的信息再給他具體的回覆，比讓他跟着我乾着急好點。”
這話說的在理，夜清明沒有反駁的理由，尤其喬川這個時候還去拿了羅森跟陸治原的資料過來，交給她：“你看看，這是羅森跟陸治原的檢測報告。”
夜清明算是第一次接觸這麼詳細的食種進化報告，也能看懂其中的內容，但有一些專業的術語與數據，她還得跟喬川詢問。
她問得很仔細，喬川也回答得很仔細，說實話，如果夜清明做事的態度是假裝出來的，那喬川一點也不意外，雀凜爲什麼至今仍然無法確定她的身份。
說實話討論了半個多小時，喬川沒辦法找到她的破綻，因爲她就只是談工作沒有摻雜她個人立場用詞，既不顯示她能力的優越也沒刻意隱藏實力，讓人無法懷疑她立場的同時還頗有安全感。
他不由想到雀凜說的那句，我選擇相信她。
於是開口問她：“所以，夜同學是認爲，羅森與陸治原大有可能被認爲操控的嗎？”
“是。”
“你認爲已經有人研製出食種血清這類藥物，並在人類當中使用。”
“這個我還無法下定論，但羅森跟陸治原我個人覺得不是偶然事件，不僅因爲他們的檢測報告相似，更因爲他們都針對雀先生，這背後一定有着一個能操控這些的人。”
她說完，喬川眸子一動，再緩緩詢問：“那你認爲這背後的人會是怎樣的人？”
夜清明沒聽出喬川言語中的故意，依舊如實回答：“我覺得，喬先生既然涉及到陰陽師領域的醫學研究，又是雀先生的好朋友，應該比我更容易鎖定既對雀先生有不滿，又能控制羅森他們的這類人吧？”
喬川往後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問：“夜同學屬於哪類人？”
夜清明一愣。
喬川微微一笑，“我最近見過的陰陽師中，屬你最出衆也最特別。”
“喬先生是什麼意思？”
喬川慢條斯理地說：“我是搞研究的，雖然認識一些你們領域的人，要不就是知根知底，要不就是完全不熟，所以想問問你……”
哐當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邊擰開，喬川與夜清明同時看了過去。
雀凜就站在門口，一手還放在門把上，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着急着跑過來的一樣，立體漂亮的五官上是有些接近於慌張的兇悍。
他先看了一眼喬川，再轉頭看向夜清明，然後放開門把邁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