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手臂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嘴脣可能因爲昨天吸毒的緣故,變得有點腫。
恰巧心願寶箱的外傷藥膏物盡其用,被徐擎塗了厚厚一層。
他身上還蓋着徐擎染血的迷彩外套,只是……衣服的主人卻不見蹤影。
洞外有一條淺淺的溪流,喬昔跑出去轉了一圈,也沒見到徐擎的身影。
他屬實有點慌了。
如果被丟下,他可能這輩子也無法走出這片叢林。
偏偏系統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如果你昨天聽我的昏迷之前倒在他懷裏撒個嬌,這會兒保準他跟個大型忠犬似的守在你身邊搖尾巴!】
【現在總共只有35的好感度,心狠一點拋棄你還是很有可能的……】
喬昔又失望又委屈,眼眶都不禁有些發熱。
他賭氣似的跟系統擡槓,只是聲音彷彿帶着哭腔:“就算他走了,我也要自己走出去!”
“我……我會堅強起來,不用再依靠別人!不就是一片破森林嗎,我肯定能走出去——”
“在走出森林之前,是不是得先填飽肚子?”
身後響起熟悉的低沉男聲,喬昔又驚又喜,在看到徐擎手裏拿着兩串烤魚之後,更是興奮地拔腿朝他奔去。
在這種陌生又危險的地方對強者產生依賴感並不稀奇。
心底那股濃濃的委屈和依戀蜂擁而至,尤其徐擎還那麼高大、可靠,只是站在那裏,就彷彿一切都有了依靠和希望。
喬昔沒忍住因爲委屈而翻騰的淚意,想撲過去扎進他懷裏,再好好質問他到底去了哪裏。
然而動作卻堪堪在徐擎身前停住了。
太激動了,居然差點冒失地擁抱了他。
喬昔放下了揚着的手臂,揉了下泛紅的眼睛,只是擡頭望着那個高大男人:“我……我還以爲你走了……”
徐擎看到了喬昔剛剛衝過來想要抱他的動作。
只是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在最後關頭剋制住了。
期待落空,心底有種莫名的失望。
不過在看到對方紅彤彤的眼睛時,所有負面情緒都一掃而空,只想好好安慰他:“我看你睡得正香,所以就在背風口生了火烤魚,怕嗆到你。”
說完又補了句:“我沒走,一直在。”
小可憐終於展顏,盯着他手裏的烤魚:“好香啊。”
看他饞兮兮的樣子,徐擎心情也好了許多:“沒放鹽,不過在這荒郊野外,填飽肚子是沒問題的。”
喬昔昨天出門之前喝了一瓶牛奶,之後就什麼都沒吃了,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徐擎烤的魚外皮酥脆,魚肉嫩滑,沒有鹽味倒正好將魚原本的鮮美體現的淋漓盡致。
喬昔雖然嘴巴還腫着,但還是三下五除二就喫完了。
看到徐擎的嘴脣也有些紅腫,他纔想起昨晚狼毒的危險,不免有些擔憂:“那羣狼不會回來報復吧?”
“昨天的狼羣應該是這片森林的一個關卡挑戰。”徐擎接過他手中的外套穿上,“沒發現嗎?天已經亮了。”
喬昔這才注意到原本漆黑的森林中居然滲出稀疏的光影,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進來,給整片充滿神祕氣息的密林塗上了一層暖色。
能聽得到嘰喳鳥語,能聞得到青翠草木味與零星花香。
兩人吃了魚沒再耽擱,按照地圖的方向很快就離開了這片森林。
森林外不遠處就是小屋的方向。
不過最令他們震驚的並不是近在咫尺的小屋,而是山坡下那片一望無際的美麗風景。
與他們最初離開小屋時所見的濃霧不同,此時放眼望去,山下有漫無邊際的碧綠草坪,有鬱鬱蔥蔥的森林,有充滿生機的小河湖泊,還有遠處隱約錯落的房屋。
甚至在目光所及之處,還能看到一片薰衣草花海。
天空碧藍,微風和煦,原來死後的世界不盡然是黑暗與危險,他們誤打誤撞開啓了一條通往美麗世界的路。
喬昔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美景,情不自禁道:“這裏是……天堂吧?”
“九十九天,我們的活動範圍肯定不會侷限在小屋內。”徐擎冷靜分析,“是我們完成了初始任務,如果模擬到電子遊戲的話,應該是剛剛打開開放世界的地圖。”
走出時間漩渦,對戰狼羣,穿過黑暗森林……
這的確像是遊戲的開始。
在外耽誤了一整天,兩人沒有再繼續欣賞美景,連忙朝小屋的方向走去。
還好,通風口管道的蓋子是打開的,正是他們出來時的模樣。
喬昔因爲手臂受了傷,還是徐擎主動揹着他爬上去的。
兩人很快順着通道爬到了三樓的入口處,喬昔還是很興奮的,不停地回頭跟徐擎說話:“你說外面的世界是不是還有別人?那喫的東西也會很充足吧?我們是不是還能通過別的方式賺錢?”
興高采烈地推開面前那扇隱形石門,在看到門口處負手而立的男人時,喬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就像是和別的男人私會被捉姦在牀似的。
喬昔楞在原地沒敢動,緊張地望着於深:“你……你怎麼在這兒?”
於深面色冷峻:“我纔要問你,昨天一夜未歸,去了哪裏?”
說着他好像意識到了喬昔的異常,視線落在他紅腫的脣瓣上,眼神中有關切,又有懷疑:“嘴怎麼腫了?”
還沒等喬昔回答,身後的徐擎突然推了推他的肩膀:“怎麼站在門口?”
徐擎一露頭,於深的臉色明顯更臭了。
兩人看起來很熟稔的樣子,最重要的是……徐擎的嘴巴跟喬昔一樣腫着。
倆人到底幹了什麼?!
因爲隱形門很窄小,徐擎湊過來時,從正面看幾乎像是將喬昔半摟在懷裏。
於深眸色冷淡,迅速伸手將喬昔拽了出來。
雄性動物之間的火藥味總是一觸即發。
即使於深沒有說話,甚至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徐擎也嗅到了戰火的味道。
他彎腰從隱形門內走出來,輕扯脣角,明明是溫柔對喬昔說的話,其實卻是對另一人的宣戰:“室友總有磨合期,如果和現在的室友住不慣的話,可以搬過來跟我住,我不收你的房費。”
喬昔一聽不收房費,眼睛都亮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