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昔就像只做了壞事被主人抓包的貓咪,垂着眼睫目光躲閃。
氣氛凝滯極了。
當然,窗簾背後的狹小空間充斥着滿滿的火藥味。
顧城亦憤怒的眼神恨不得把徐擎身上戳個洞出來,至於徐擎,則洋洋自得地勾着脣角,似乎很享受這兩人的嫉妒。
見喬昔如此心虛,於深也猜到了大半。
他臉色很沉,字裏行間都是想要把徐擎千刀萬剮的味道:“是不是他逼迫你的?沒關係,你說實話,如果他真的做了強迫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最後一句甚至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喬昔連忙擡起頭,一雙可憐的水眸紅彤彤的,眼尾還掛着委屈的紅痕,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沒有的!”
“徐大哥他沒有強迫我……只是……只是……”
於深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喬昔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解釋會不會火上澆油,只能硬着頭皮說出真相:“因爲我們在同一格相遇,系統要強制開啓廝殺模式的。”
“我以爲……我以爲他的攻擊方式是親吻。”
“但其實不是?”就知道這個狗男人詭計多端!居然用這種辦法騙吻,這和強迫有什麼區別?
憤怒和不甘充斥着於深的胸腔,他深吸了一口氣,攥着喬昔單薄的肩膀,努力勸自己——
沒關係,只要喬喬不是主動的就好。
只要他心底並沒有把徐擎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
但強烈的勝負欲和不安感讓於深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如果不是因爲任務,你會主動親他嗎?”
喬昔連忙搖頭,他怎麼可能主動做這麼尷尬的事情!
誰知於深居然上前一步,將他逼迫在牆角的位置,又啞聲問了一句:“那如果是我呢?你會主動吻我嗎?”
大而單純的眸子詫異地望過來。
睫毛輕輕顫着,臉頰和鼻尖立刻浮起一層淡淡的粉色,小傢伙過於可愛和無辜的神情都在昭示着他的迷茫和緊張。
他大概是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於深自覺自己和徐擎那種粗人不同,他願意等到寶貝開竅,願意等他主動依靠過來,說自己最在乎的只有他。
可此時這張純而欲的臉居然瞬間就擊垮了他最後一道理智的防線。
當一個翩翩君子實在沒有食色性也來的痛快。
更何況,徐擎已經做了他想做的事。
他決不能甘拜下風。
已經經歷過一次採擷的喬昔當然知道現在的情況意味着什麼。
於深的呼吸越壓越近,向來淡定深邃的眼睛此時滿滿都是將他吞之入腹的慾望。
就在兩人的脣即將相觸時,窗簾背後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動靜——
是顧城亦把徐擎踢了出來。
於深的動作被迫停下,轉頭看到只穿了一件工字背心的罪魁禍首時臉都綠了。
然後……另一個赤着上身的男人也被徐擎拽了出來。
於深:……
喬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偏偏顧城亦還冷嘲熱諷地酸道:“我當你是什麼正人君子呢,天天防這個防那個,自己不也想欺負他?”
於深大概這輩子沒這麼生氣過。
可偏偏……他好像還真的沒有立場指責這兩個人。
三個人各懷心思,誰也別說誰齷齪。
懶得再跟他們爭執,於深轉過身對喬昔道:“其實今晚過來,是有正事要告訴你。”
“這次的新獵人……很厲害。”
喬昔的三天獵人期已過,小屋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新的獵人。
所以於深的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
“我今晚只出門了一趟,就在小屋門口,什麼人都沒有遇到,但是,”於深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重,“等我回到小屋時,系統就通知我被獵殺清零了。”
什麼人都沒有碰到?
那這個獵人……是怎麼動手的?
於深面色凝重地囑咐喬昔:“你現在的金幣已經夠多了,可以不用急着出去做任務……”
【叮——】
【第一輪淘汰即將開始!第一輪淘汰即將開始!】
冰冷的機械音在虛空中響起,將原本就緊張的氣氛帶到頂點。
【截止至明天早上8時,金幣數額排行最末尾的玩家將會被淘汰,永遠離開小屋,失去重生機會!當前金幣數額排行最末位三位的玩家如下——】
幾人眼前突然浮現出一份名單,倒數三名赫然就是屋裏爭風喫醋的這三人。
【06名:顧城亦19230金幣】
【07名:徐擎0金幣】
【08名:於深0金幣】
徐擎是0金幣的原因是在博弈飛行棋環節把所有金幣都交給了喬昔,於深則是剛剛在屋外被獵殺的緣故。
至於顧城亦,如果他沒有把喬昔的金幣還回去,大概也不至於排名這麼靠後。
剛剛還爭執的三人瞬間沉默下來。
誰都不想被淘汰。
喬昔怎麼也沒想到系統一句冰冷的規則就徹底宣佈了一個人的死刑:“怎麼現在就開始淘汰了啊?不是說有九十九天的時間嗎?”
顧城亦道:“當初規則只是說九十九天後金幣排行第一的人可以獲勝,並沒有說每個人都可以等到最後一天。”
“所以……”
所以他們恐怕都得出門幹活了。
明天早上八點是截止時間,再此之前,他們必須保證自己不是最後一名。
三人在叮囑喬昔不要出門之後,紛紛趁着夜色離開了小屋。
時間已經快到凌晨了,經過這麼一通折騰,喬昔也沒了多少睏意。
夜晚行動的確是存在一定危險性的。
雖說於深和徐擎兩人都是光桿司令,可如果他們在任務中獲取了金幣,再次被獵人盯上的可能性也很大。
喬昔擔憂地睡不着,乾脆翻身下樓來到大廳。
肚子有點餓,可是剛剛已經喝過一瓶牛奶了,交易中心匱乏的食材讓喬昔實在不知道該買點什麼東西來喫。
正在交易中心艱難選購的時候,居然看到窗外有人。
大半夜的,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就站在小屋門口的榕樹下,靜靜欣賞清俊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