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突然提出幫他值夜班,404一直不安排病人,卻突然在今天早晨住進了沈鬱。
每一個住進404的病人都會慘遭厄運。
這是不是意味着……
沈鬱就是下一個?
可是護士長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雖然喬昔對護士長魏燕並不熟悉,但通過這幾天工作中的瞭解,他發現魏燕是一個對待工作認真負責,做事情一絲不苟的人。
她對病患從來都是悉心和認真的。
很多明明可以交代給其他人做的事情,她仍然會親力親爲。
喬昔能看出來,她是一個好護士,一個真正的白衣天使。
但以救死扶傷爲己任的白衣天使……又爲什麼會如此殘忍地對一連串無辜的病人下毒手呢?
還有更重要的疑點。
魏燕是怎麼做到的?
根據出事那幾天的監控顯示,護士長在整個值夜班的過程中,所有行跡都有明確的記錄,包括她去別的病人房間、甚至上衛生間的路上,都會被走廊的監控記錄。
在404病人跳樓的前後一段時間內,護士長始終呆在護士臺崗位上,並沒有任何作案時間。
還是說……他們懷疑錯了方向?
但不論如何,沈鬱入住404病室,以及護士長今天突然的換班邀請,都在證明一件事——
沈鬱今晚可能會發生危險。
喬昔覺得自己必須想辦法幫沈鬱脫困。
即便系統要求不能ooc說出真相,他也可以用別的方式來幫助沈鬱躲過這一劫。
於是原本應該下班回休息室休息的喬昔悄悄溜進404病室。
顧城亦早上明明大張旗鼓地拖着病牀硬住進來,此時卻不見人影,連他的牀都被清理走了,只剩沈鬱一個人靜靜躺在病房裏,視線有些憂鬱地望着窗外。
發現進門的是喬昔,沈鬱眼底閃過了一抹亮色。
“你怎麼來了?今晚要值夜班嗎?”
喬昔緊張兮兮地關好門,確認病房周圍並沒有其他可疑之人的時候,這纔來到沈鬱牀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沈……病人,你要不要考慮換個病房住?”
既然所有命案都發生在404這個房間,就算真的是護士長作案,那就證明這個房間存在她作案的必要條件。
只要離開404病室,或許她就沒有辦法那麼明目張膽地對沈鬱下手了。
沈鬱望着他清澈的眼睛,心底劃過一絲柔意。
也難怪……他們都喜歡他。
他太善良太美好了,美好到幾乎要將他從過去痛苦的深淵中拉解出來。
上午顧城亦將喬昔從他牀上抱走的時候,沈鬱心底那股壓抑許久的暴戾的破壞慾幾乎達到了頂點。
他嫉妒顧城亦能任性妄爲,嫉妒他能明目張膽的將喬昔抱在懷裏。
可卑微如他,即便喬昔就躲在他的被子裏,香香軟軟的身體就貼着他的腿,他卻連過重的呼吸都不敢落下。
始終小心翼翼。
他害怕自己腐爛在泥土裏的樣子,被那麼單純美好的寶貝嫌棄,也有些自卑的覺得,他或許根本沒有資格享受小天使帶來的溫暖。
可沒想到的是,他的天使並不是無意間隨手拯救他,而是真的一直在掛念着他。
見沈鬱還在發愣,喬昔又不能違反系統ooc的規則說的太明顯,只好小心提醒:“我建議你還是換一間病房比較好。”
“你可能不知道,404病室……有點邪門。這裏發生過很多怪事,如果你一直住在這裏,我真的有點擔心……”
話音未落,面前的男人突然低聲問了句:“你擔心我嗎?”
好像絲毫沒有聽進去他之前的一大串鋪墊。
喬昔急得不行,連忙誠懇點頭:“我肯定是擔心你的啊!”
“所以如果你能換一間病房……”
又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柔情脈脈地捉住了手:“只要你會擔心我……就夠了。”
喬昔:???
怎麼聽不進去話啊這個笨蛋!
喬昔急的不行,見始終對牛彈琴沒辦法說通沈鬱,只能選擇下下策:“你……想不想去外面轉轉?”
只要他推着沈鬱離開,隨便找個病房安置他,反正他腿腳不方便也沒辦法跑,這樣不是就徹底安全了?
還沒等他行動,躺在牀上的男人就明確表達了自己並不打算離開的想法:
“如果實在擔心我……不如就留在這裏陪着我,可以嗎?”
喬昔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沈鬱。
但對方堅持不走,他實在沒辦法冒着崩人設的風險繼續堅持。
倒不如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留下來。
只要他在404呆着,護士長即便想對沈鬱做什麼,也該有所顧忌。
於是喬昔點了點頭,乾脆搬了個凳子過來,就守在沈鬱牀邊。
迷迷糊糊地趴在牀邊睡了一會兒,再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
而就在這時,空曠的走廊外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有人正在朝404病室走過來。
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走到了十的位置。
喬昔僅憑腳步聲就能猜到來的人是誰。
他下意識地想要躲起來,總不能再躲在沈鬱的被子裏吧?
於是他連忙將自己藏進牆邊的衣櫃中,悄悄開了一條細縫,想要看看來的那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吱呀——
利落的高跟鞋聲踏入病房。
喬昔從衣櫃的縫隙中看到了護士長冷靜嚴肅的臉。
她端着幾瓶藥,大概是要給沈鬱掛水。
打開藥劑之前還平靜地跟沈鬱確認了一下姓名:“沈鬱沈先生對吧?”
沈鬱點點頭。
掛水的藥物已經提前在操作室配好了,這是所有護士給住院病人打針的常規流程。
操作室有監控,護士長每天會不定時抽查,就是爲了督促大家行爲規範。
所以當護士長拿出一隻沒有標籤的透明小藥瓶,打算把藥物一起注射進點滴瓶裏時,喬昔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既然能嚴格要求其他護士,那麼護士長本人絕不會犯這種把藥拿到病房來配的低級錯誤。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性。
她不能讓操作室的監控拍到這瓶藥。
病人們不懂護士的操作流程,還只當這是給自己治病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