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哭成了淚人,緊緊摟着顧城亦的腰,好像他們是前世失散又重逢的戀人,濃濃的愛意溢於言表。
就連一旁的王阿姨都心疼地看着喬昔,抹了下眼睛對顧城亦道:“小少爺,原來你有個這麼愛你的男朋友啊。”
顧城亦:……
這小東西怎麼會這麼愛他,他也不太理解啊!
可不管理解不理解,那股濃濃的依賴之情顧城亦還是能感受的到的。
原本他還想誇讚喬昔演技一流,可現在看來,發燒燒到這種狀態還能如此深情流露……實在不像是裝的。
這個又弱又慘的小笨蛋……該不會真的愛他愛慘了吧?
顧城亦突然有點同情這個小可憐了。
一個出生在破落世家不受待見的私生子,一個被父親送來當做誘餌的漂亮少年,居然深深愛着自己的任務目標——與其身份天差地別的豪門少爺……
嘖,百萬字虐文啊。
顧城亦覺得自己不是那種人傻錢多的戀愛腦富二代,但……也不是冷血無情把小漂亮當玩物的紈絝子弟。
他是個有愛心的熱血青年。
所以……遇到身世這麼可憐,還深深愛着他的小傢伙,適當的予以照顧關懷也是應該的。
當然,僅限於在他發燒神志不清的狀態下。
於是顧城亦順勢摟住撲在他懷裏嗚嗚哭着的小寶貝,就真的像他夢中的那個溫柔戀人一樣,輕輕撫摸他的頭髮,拍着他的背,低聲安撫:“好了好了,我在呢,我在……”
懷裏的小傢伙果然安定下來。
但就是抱着顧城亦死活不鬆手。
顧城亦胳膊還打着石膏,長時間保持這樣的姿勢也不太舒服。
他有些猶豫地看了眼懷裏那張紅撲撲睫毛垂着的小臉,招呼王阿姨出去之後,乾脆順勢摟着小傢伙躺了下來。
雖說是出於安撫喬昔情緒的舉動,可畢竟和睡到迷迷糊糊的漂亮寶貝躺在一起,大概沒有幾個男人不會心猿意馬。
被窩裏都是屬於喬昔的甜甜香氣。
生怕他逃走似的,依戀地摟着他不放,腦袋就抵在他懷裏,胳膊和纖細的腰肢都緊緊挨着他。
顧城亦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沒辦法動彈了。
所有情緒……似乎都開始被那種最原始的想法支配。
如果真的做他男朋友……應該會很幸福的吧?
畢竟能天天摟着這麼香的小傢伙睡覺,可以肆無忌憚地看着這張漂亮臉蛋,可以無所顧忌地親吻他……
顧城亦盯着那雙柔柔軟軟的脣-瓣,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脣,突然覺得有點渴。
這個過程無疑是煎熬的。
美人在懷還要保持理智只能抱着不能動,這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但好在……被抱着的小傢伙倒是睡得很安穩。
可能是退燒藥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顧城亦在身邊讓他覺得心安,喬昔原本燒紅的臉頰開始漸漸褪-去過分的紅色,眉眼也變得舒展起來。
不知道抱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暗了。
小傢伙蠕了蠕脣,似乎有要醒的前兆。
顧城亦嚇了一跳,連忙從牀上彈跳起來,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被壓皺的衣服,迅速來到門口,裝作一副剛剛進來的樣子。
顧城亦悄悄活動了一下被壓麻的手臂,然後擺出一副冷臉:“你醒了?”
喬昔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裏他和顧城亦一起掉下懸崖,他抱着那具渾身是血的屍體哭,後來卻好像看到顧城亦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面前了。
不但抱着他安慰他,還摟着他哄睡。
可現在看來……一切溫暖都只是夢境而已。
顧城亦是沒有死,但也……對他沒有半點記憶。
只當他是喬家那個討厭的小私生子。
對上顧城亦過於冷漠的眼神,喬昔只覺得溫暖的被窩裏也沒了舒適的溫度。
他垂下眼,神情落寞,有點懷念夢裏那個溫柔的男人:“對不起,我……是不是又打擾到你了?”
他頓了頓,擡起頭,視線有些茫然:“我……我怎麼會在這裏?”
那副好像被全世界拋棄的模樣的確楚楚可憐。
剛剛還枕在他懷裏的小臉看起來脆弱又倔強,只是離開了幾分鐘的時間,顧城亦竟然有點懷念那香香軟軟的味道了。
他咳了一下,腦袋裏所有的旖旎想法都變成了脫口而出的難聽話:“你會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裏?”
“淋着雨跑到我家門口,還在我媽媽和門衛大哥面前說我們倆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不給你頒個奧斯卡我都過意不去。”
喬昔眼睛倏地紅了。
所以顧城亦是以爲他故意把自己淋發燒,故意在他面前賣慘博同情的嗎?
眼睛裏噙滿了溼潤的淚,喬昔心裏難受極了,不明白爲什麼不認識他的顧城亦會變得這麼惡劣。
也對,他本來就是這樣毒舌的性格。
在小屋的時候也沒少擠兌他。
雖然後來變了很多,對待他也變得溫柔了一些,可……現在的這個顧城亦,並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喬昔強忍着淚意,擦了下眼睛,硬撐着哽咽的聲音道:“我沒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
他倔強地擡頭望着顧城亦,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醫院那裏沒有公交車,雨太大了,我只是想找到公交站,只是順便在門衛大哥那裏避避雨而已,我一開始不知道這裏是你家……”
說着說着喬昔就說不下去了。
一切都太巧合了。
也不怪顧城亦懷疑他。
以他現在身份,還有這副在對方面前哭泣的模樣,就算再解釋也會被別人認爲是在處心積慮。
顧城亦看着小傢伙那副明明難過的要命卻還要故作堅強,只覺得有股沒來由的心疼感。
身體抑制不住地想要上前摟住他抱抱他,可理智還是制止了他衝動的行爲。
不過就是這猶豫的一瞬,牀上的小可憐就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
明明燒還沒完全退,卻仍然一副堅強的不想麻煩別人的模樣,瘦弱的身體幾乎站不穩,但還是把牀鋪收拾整齊,低着頭說了一句:“對不起,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