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司機問。
坐在後座上的男人一臉冷峻,不溫不冷的問了幾個問題。但司機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杜王町的醬牛舌很好喫。
男人下了車,在完全寬闊的空間才顯現出他原有的身高——約莫一米九。他熟練的掏出一個小本子,開始思索如何去到本子上的那個地址:定禪寺1-6。
剛好前面有一男一女相撞,彼此的東西如同天女散花般拋向空中,時間停滯了一秒,他將所有東西穩穩當當的接住,遞給兩個學生模樣的人,然後向他們詢問。
男生很矮,一頭爽朗的銀髮,他摸摸後腦勺,表示自己不清楚,承太郎看向另一人,女生倒是笑的冷淡的出聲了:“你說東方仗助?諾,圓池旁邊的那個髮型像牛排的就是。”提到“牛排”的時候,她的聲音稍微變小了點,講完正準備走。
“等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問東方的人家,就是東方仗助?”
女生轉過身來,她沒穿學生制服,但顯得很稚嫩,長頭髮半邊黑半邊白,下脣有個金屬環,顯得炫酷而朋克。她露出一個滿懷惡意的笑:“我就是知道啊。”
莫非是替身使者?承太郎警鈴大作。
但女生什麼也沒做,就那樣的走了。
承太郎望向地上飄落個人信息單。
【姓名:我妻雪奈
住址:丹月街9-3-0
職位:教師】
牛排,牛排,牛排。
“那傢伙的髮型就是一坨牛排啊。”
對,不是其他什麼東西,而是一坨牛排,散發着蓬然的光澤和弧度,擁有着井然有序的格子。這麼一坨頭髮,讓人禁不住思考是用什麼髮膠才能牢牢固定成如此形狀。
遠處有着牛排頭的這個人,外套也很奇怪,中間是一個鏤空的心型,露出他穿的黃色t恤。
不愧是主角啊,髮型和校服的改裝都很頂。衣着超短、連發色都是半邊白、半邊黑的雪奈如此想到。
那傢伙正在叢樹旁的圓型水池裏,鬼祟的看着什麼。
雪奈探了探頭。
在看烏龜嗎?
同時,遠處一羣混混走過去,開始對那傢伙罵咧的找起麻煩來了,還摔了烏龜。
在日本,標新立異的着裝,可不就是混混的標準不爽戶嗎。
我妻雪奈暗中觀察。
在東方仗助因爲髮型問題被嘲笑而狂扁混混的時候,承太郎和那個矮個子的青年,終於走了過去。
1999年,空條承太郎爲了與外祖父喬瑟夫·喬斯達的私生子東方仗助見面,而來到了日本m縣s市杜王町。但是,仗助卻持有與承太郎相同的特殊能力“替身”。此後,以承太郎的來訪爲開端,故事不斷髮生
眼前這一幕,是故事的伊始,也是劇情的伊始,更是承太郎、東方仗助和廣瀨康一的第一次見面。
而她居然因爲意外撞上了。
雪奈抿嘴。
但她沒有繼續看下去,因爲開學典禮要開始了,她作爲社畜,上班快遲到了。
“請問,你們說的替身能力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我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在發生了一些事情,三人認識之後,在快要遲到奔跑的上學路上,小個的康一氣喘吁吁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在仗助猶豫了一小下之後,於幾天後兩人共同罰站的時候說了。
“差不多是超能力吧。”
“超…超能力?!”
“【替身能力】就像是超能力,替身則像是人本身精神力量凝聚出的實體映像,若它死掉,本人也會死掉,而替身則完全聽從於本人的指令,去發動它的【替身能力】。”
“那還真是great啊!”康一說了仗助的口頭禪,仗助一噎,然後兩人對視,笑了起來。
在那之後的課程中,來了個代課老師。
“誒?!原來我那次早上遇見的是老師嗎?!!”只是老師穿成這樣真的可以嗎?康一心想。
在黑板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妻雪奈”,也聽見了這股驚呼,她瞧了瞧坐在第三排的同學。是之前瞧見的小個子,旁邊的那個牛排頭正悄悄問他是怎麼回事。
她叫了聲“安靜”,便自顧自的開始講課。
日語的課本也有古文和詩句,日本的發展本就與唐宋相關,手指摩挲過課本,介紹顯得既熟悉又陌生。她觸情生景,在此間多有沉淪。
反正也不是全職,上完就可以走人了。
但是下課,兩個‘難兄難弟’開始上綱上線的搞事情了。
“老師,”東方仗助好奇的她:“你怎麼知道承太郎先生說的就是我?你認識我嗎?”
在一羣高一生中,仗助顯得挺高,而雪奈只是扒拉開他的臉:“不認識,小鬼,你擋着我下班了。”
“難道說這是老師的小祕密嗎?”廣瀨康一也湊上來。
說什麼?雪奈心想。難道她要說:我的確是認識你,我知道你媽媽叫東方朋子,外公叫東方良平,即將死去,你是東方仗助,雙子座,體重82kg,替身能力叫瘋狂鑽石,能治癒別人的傷口,口頭禪是“great”,興趣電視遊戲機和聽prince的cd,是純愛型,你曾經只是一個我熟知的動漫人物,這樣?
在杜王町待的越久,雪奈就愈發覺得與曾經的那個自己而感到割裂,她只是感嘆了一瞬,就迅速變臉笑起來:“因·爲·我·會·佔·卜·啊。”
“我還佔卜到,你最近要小心白蘭地,它會奪走你身邊重要的人。”她動作幅度加大,做了一個誇張的耍帥姿勢,然後把書理好,跑掉了。
“……什麼啊,究竟是什麼回事?”
放學後的人流竄急,她耐心的在其中走着。回家買菜的時候她買了魚子醬,難得還有一些水果和肉類,很貴,雪奈有點心疼自己的錢包。
她回到自己蝸居的單人租房。臥室客廳廚房是連着在的,還有一個小廁所。牀上有一本石黑一雄的《長日留痕》,小窗向陽,有一簇紫色的丁香。
在日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然是不錯房間,雖然她仍然沒有適應這種逼仄。
她做了魚子醬豆腐,還煮了一碗泡麪,吃了幾口泡麪,又去嘗魚子醬豆腐,卻完全不是那個味兒。
良久,她對着空氣說:“喂。我好想你做的魚子醬豆腐。”
然後又嗦了兩口面。
她能光明正大對着一個人的房間說話,卻連見他一面的勇氣都沒有。
現在是杜王町的1999年,已發生的從來無法挽回,將要發生的也無力阻止,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要怎麼好好生活呢。
清晨,難得沒有工作,卻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敲門聲持續了一分鐘。
她怒氣衝衝的開門,驚慌失措的關門,但承太郎輕輕一頂,她就合不上了,他的後面還
跟着兩條小尾巴。仗助還露出一個殷切的笑容:“老師!”
雪奈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