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蚊子已經吸他人血吸的油光水滑,大臉盤子透露出一股富貴,口器尖的嚇人。
之所以察覺出它是替身使者,也是因爲疤痕男被咬了一口,就當街暈乎乎沉睡了,頭上還冒出軟綿綿的白色雲彩,蚊子立馬鑽了進去。
將疤痕男拖回去後的幾個小時裏,東方仗助都試圖用巴掌和歐拉叫醒疤痕男。
但未能如願,反而是雲彩上面呈現出一些連續播報的畫面。
東方仗助睜大眼睛看了看,是疤痕男與他早已死去的哥哥和父親,幸福的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再過了一會兒,疤痕男伸伸懶腰,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個蚊子咬的大包。
他絲毫沒有癢感,神清氣爽地說:“仗助!我好像做了一個很幸福的夢。”而他頭上的雲彩消失了,那隻蚊子出來了,似乎喝了半飽。
仗助把它被關在透明的玻璃瓶,蚊子莽撞的四處尋找出口。
這似乎是一隻,靠叮暈別人產生夢境,然後在他人夢裏吸血的蚊子。
爲了謹防意外,仗助叫來了未起隆。
不知道未起隆在想些什麼,他總是走神,快到仗助家的時候還撞到了街邊的電線杆。
“好疼。”
未起隆爲了驗證仗助的猜測,將手伸進瓶子裏,被叮了一下,立馬頭腦混沌,他說:“好睏啊。”便埋頭昏睡過去了,頭上冒出粉色的雲彩。
但蚊子被關在瓶子裏,根本沒法接觸到那方雲彩,急的瘋狂的嗡嗡直轉。
仗助好奇的戳了那雲彩一下,忽然被一股大力拽拉進了那個粉色雲彩的世界。
這個朦朧世界的底色,全然是淡粉色的,在那天穹之中,有三座高山,還有綠色的湖泊。
“噗,我還以爲未起隆的夢會是在宇宙銀河系進行什麼外星人對戰什麼的。”仗助向前走去,擡起頭,發現其中一座其實不是山,而是巨大的倉鼠渾圓的屁股。
仗助:“……”
再往前行走,是一望無際的麥田,但麥田的顏色非常豐富,堪稱絢爛,只是飽和度並不高,畫面便看上去整齊而勻巧,不一會兒,下起了馬卡龍甜品的雨。
仗助接了一隻橙色的咬了一口,可惡,還是噩夢鹹味款的。
前方有一羣人,他們皆是披撒着頭髮,有些頭髮顏色偏白,有些頭髮顏色偏淡金,面目上帶着模糊的笑容,忽近忽遠。
仗助在遠處看着他們,想着:這些是未起隆的家人們嗎?
那羣金髮的人影中,未起隆在地球的“媽媽”也在,她唯一清晰的臉和不同於其他人的黑髮顯得有些醒目。
忽然,天空下起了白色的小紙條。
仗助捉起一兩張,全是鉛筆畫的塗鴉,諸如蔚藍色的星球,大嘴花,星辰,太陽月亮,還有牽手的小人,或者看不懂的字符。看的懂的英文字母倒是有一張,上面寫着:h——o——m——e。
有張紙條上畫着火警喇叭,被打了大大的叉,還有小人生氣的表情,似乎憤怒於地球怎麼會有這麼不可理喻的東西。
啊,總算看到夢的主人了。
未起隆難得穿着黑色的和服,緊張兮兮的坐着,身邊是穿着純白色和服、笑的一臉溫柔甜美的渡邊美雪,穿着婚禮和服的她十分漂亮,脣上霞紅般的胭脂嬌俏,白色襯的她珠玉般溫潤。
那些模糊的面目在祝賀着他:“恭喜啊——”
“新娘子很美!”
“下次就是來我的akeci135星球上喝喜酒啦。”
“婚後會考慮到卡羅魯星球度蜜月嗎?那裏的失重系統有花樣百出的玩法。”
“我也很想躍遷到卡羅魯星,但是khu3纔是時下流行蜜月地……”
仗助沉默了。
日本和服,銀河星系,巨型倉鼠與馬卡龍雨。他頭一次見到這麼魔幻混搭的素材。所以他爲什麼還在糾結未起隆究竟是不是外星人啊。
“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很久了。”
東方仗助一驚,回頭去瞧,是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有疤痕男,面目時隱時現。還有阿隆在杜王町認識的夥伴,他們都是存着在阿隆記憶中,所以也在夢裏。
原來在他的夢裏,還有他們啊。
再一轉頭,則是一聲嘹亮的啼哭。
“哇哇哇哇哇哇哇!”
這是一處僻靜的庭院,只見潺潺流水與木石,很有中西合璧的園林風格,一處櫻花樹落着淡粉色的花瓣。日色穿透枝椏落下細碎的光,遠離城市與火警車。
有人抱着一個粉嫩嫩的嬰兒,那嬰兒正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幸福的沉睡。
“生了生了,和支倉太太一樣漂亮,是個女孩子。”
未起隆露出了驚喜若狂的神色,他抑制住當下情緒,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看了一眼,再湊到妻子跟前:“美雪,她很健康呢。”然後用溼毛巾給妻子擦汗,跟她貼貼。
東方仗助:“……”他差點被迷惑的想要鼓掌道賀,轉而想起來她們兩人都還沒交往。
不一會兒,兩個人都老了,他們浮在雲彩之上,懶洋洋的曬着太陽,未起隆含淚攥着美雪的手,說:“美雪,下輩子也想跟你在一起。”
東方仗助:“……”
未起隆的夢給他的震撼太大,他又迷惑茫然,又無助,等反應過來時,粉色的雲彩“啪”的一聲像泡泡般的破碎了。
未起隆伸了伸懶腰:“這種莫名清爽的感覺還是第一次有呢。”
“地球真是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呢,能遇見大家真是太好了。”
東方仗助想起他第一次認識未起隆的時候,被他自稱是“外星人”的言論而笑道肚子疼,未起隆根本沒弄明白他在笑什麼,並且真的認爲他是肚子痛,從包包裏掏出腸胃藥,認真的遞給他。
“至少現在地球常識這一塊你懂得更多了,”仗助惡趣味笑笑:“那麼現在讓我們惡補一下戀愛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