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隻手撐着下巴,看窗外一片漆黑。
隨後他看見米婭用叉子插着佔有醬汁的米列斯特通心粉,朝着桌子上遞去,像是在給什麼喂東西喫。
動物嗎?
下一秒,他就發現那些東西,正是自己的替身:性感手槍。
六個小不點並沒有乖乖在槍裏睡覺,而是開心的在喫東西。
米斯達一怔,她看的見替身使者?
喂喂喂喂,真的假的?
下一秒的反應則是得意洋洋:真厲害,她看的見他的替身使者,他們果然很配。
米婭看上去饒有興致,她見【3】號搶了【5】號的食物,【5】號傷心的哭出聲來,立即將兩個小不點分開,並輕輕威脅道:
“【3】號,你要是再欺負【5】號,我就不喜歡你了。我保證你以後一點喫的都從我這裏分不到。”
【5】號居然真的乖乖的聽她的話,收起手後退。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乖的【5】號。
【3】號難得飽飽的吃了一頓,激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對着米婭道謝,抱着她的指頭蹭來蹭去,像是很喜歡她。
聽話的【5】號被米婭用另一隻手指摸頭,它將頭瞥向一邊,卻並沒有拒絕這個動作。
他的替身使者很喜歡她。
米婭低頭向小不點說:“喫完趕緊回去睡覺哦,動靜小一點,不要吵醒米斯達哦,晚安哦。”
六個小不點互道晚安,乖乖順順的回到了牀上躺着米斯達那邊的枕頭邊,鑽進了槍裏。
【5】號剛準備鑽進槍裏,就看到米斯達睜着眼,想打個招呼,又被米斯達的眼神意會了,便沒有說話,扭扭捏捏的鑽進去睡覺了。
她叼起了根糖棒,不睡覺,也不說話,就望着茫然的夜色。
米斯達覺得,米婭的內在氣質更像貓。
皮毛和顏色都很漂亮,氣質卻掩藏着些許的冷淡。
心情好的時候喜歡曬太陽,會懶洋洋的、溫柔的臨幸你。
心情不好的時候縮成一團,自個喪氣的睡覺,更不太理你。
於是他上手了。
他迅速用被子將她裹成一團,笑的很幼稚,撫摸起她的頭。
“真乖,真乖,多可愛的貓咪啊。”
但這一鬧一顛,米婭的白手腕撞上的櫃角,劃出流血的小破口,她疼的一顫。
她生氣時,臉頰微微發鼓,試圖用眼神殺死罪魁禍首米斯達。
不妙啊。
米斯達則滿臉冷汗的假裝自己去看窗外的景色。
屑啊。
人間之屑啊。
“那個……你疼嗎?要不我吹吹?”
他十分乖巧的給米婭的那個傷口消毒上藥,纏上帶子,還學米婭繫了個笨拙的蝴蝶結。
“對不起,我知道了啦,以後真的會小心的,我已經很認真的反省了……”
兩個人貼的很近,她甚至連麥色肌膚上纖細的小絨毛和一根一根的眉毛都看的很清楚,米斯的瞳孔很大,在眼睛當中佔了更多的部分,顯得深而黑。
於是她做了一個有違她形象的事情。
她伸出舌頭,舔了他的左臉一口。
並惡趣的說:“這個味道,是說謊的味道。”
被舔了一口的米斯達一開始很懵,像是在說,發生了什麼?
隨後他又不說話了,就那樣神情難辨的看着她,燈下的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懵懂和衝動,洶涌的心潮又開始翻騰,他朝她越靠越近,隨後壓了下來。
米斯達興奮了。
之後,米斯達又有任務出門了。
米婭在家裏找到了米斯達珍藏多年的葡萄酒,微微的笑了一下,帶着些許報復之心。
現在這些都歸我了。
反正在米斯達還“愛”着她的時候,是不會因爲這些事情對他發脾氣。
她嘆了口氣。
坐在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
還是酸味和澀味更多。
餐廳內,納蘭迦拿了一塊水果小蛋糕,聽米斯達喋喋不休,露出智慧の神情。
“微妙,真是微妙,她那個樣子……怎麼說呢,真讓人骨頭髮酥,說真的,溫柔鄉這種東西也太可怕了吧……”米斯達拍了拍大腿。
“嘿嘿,所以你還是沒把結婚戒指送給她?你怎麼這麼慫啊?”納蘭迦幸災樂禍,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那啥……就是那個,”米斯達看上去真的有些沮喪:“總覺得時機還不夠成熟。”
“這不像是你說的話啊,你什麼時候是顧忌這種的人了?”坐在旁邊的阿帕基在戴上耳機之前,沉沉的插了一句。
“你不懂啊,當時的時機、氛圍、對方的心境、健康狀況,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有一個沒抓住就非常糟糕了。”
納蘭迦說:“誒,想不到你會想的這麼細,女人果然很麻煩啦。”
“所以……我的結論是,再尋找合適的時機,求婚。怎麼樣?我思考得出的這個結論很成熟吧?”米斯達自信的拍拍胸脯。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米斯達。
“對了!她是什麼星座?我剛剛去買薯片的時候,店主送給我一本非常好玩的雜誌哦!”納蘭迦頭上的一根毛是歪的,他咧嘴一笑,手上拿着一本書:
“不如測測你們的匹配指數之類的吧!”
米斯達是出生於十二月三日的射手座,典型的浪漫主義意大利人,米婭則是出生於四月四日的白羊座,個性有些捉摸不透。
“真厲害啊!上面寫着,‘同屬火象星座,非常般配’。”
“你們的戀愛形式是:‘一見鍾情’。嘿嘿,準嗎,米斯達?”
完成工作以後,米斯達哼着歡快的曲調回家,唱着那首《yestedayoncemore》。
回到家,卻發現,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香氣馥郁的飯菜,米婭坐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看見他又笑的很溫柔。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番茄燉牛肚,還有在麪包上灑滿的托斯卡納白豆蘸醬,心情愈發雀躍的像展翅的鳥兒。
“我真的很幸福啊~”他如此說道。
他走過去,想要熱情的擁吻她,卻發現她滿身酒氣。
他看到了沙發上六七個空着的紅酒瓶子,神色又有些無可奈何:“原來是你在心虛?”
他取下帽子掛好,下蹲在她椅子旁,頭和她的胸快保持了一條線,看着她仍眨眨眼就是不說話,多半是暈頭了,他將頭埋進她柔軟的腹部。
米婭伸手摸到他柔軟的黑色短髮,感受到了有些沉重的重量。
“我還是很幸福啊~”他如此說道。
米斯達是個樂天派。
只要不跟“4”扯上關係,他就能堅定又樂觀,容易滿足於當下的情景。
但他偏偏瞧不見牀頭櫃上,於米婭首飾中,無數有關“4”的不祥預兆。
他同“4”朝夕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