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只通報了黃明晉的死訊,並沒將死者的毒梟身份公之於衆,簡潔的通報並不滿足大衆的求知慾,所以各大媒體紛紛以酒店莊園爲背景,不遺餘力地挖掘這起命案背後的蛛絲馬跡。

    更有三流雜誌將案件妖魔化,煞有介事地報道奢華酒店驚現血屍的來龍去脈,探討死者如何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的黃泉之路。

    事件發酵了幾天後,有些媒體不知是收到小道消息還是出於敏銳的職業觸覺,將那具血淋淋的屍體與不久前被警方追捕的毒販即狗仔的死聯繫在一起,並把這兩起案件視爲連續殺人事件。

    一時間,全民在找茬,個個化身偵探,尋找兩起案件的共同點,但警方公開的線索並不多,爲了彌補共同點的不足,那些爲搏眼球的報道便在死者身上做文章,把一些因果關係攪得極其複雜,硬生生推論出兩名死者都是戴罪之人,以滿足其爲這兩起案件所製造出的cityhunter。

    起初,這名cityhunter只不過是三流媒體捏造出來的影像,後來更多人接受了這一想法,陰謀論地開始揣測死者未公之於衆的罪狀,各種小道消息層出不窮,有的說黃明晉是個殺人犯,有的則推測他跟前一名死者有關聯,估計也與毒沾邊。

    當揣測完死者的罪狀後,輿論的風口又轉向了兇手,一些爲求流量的媒體將兇徒的行爲解讀爲英雄主義,替社會處決那些遊離於法網之外的罪人。

    又經過一輪發酵洗禮,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昇華爲爲正義而戰的cityhunter,受輿論的影響,不少人還高呼這名正義之士把最近陷入醜聞的無良企業家給殺了。

    如今英雄主義的浪潮衝擊着人類世界,不乏極端人士想要替天行道。

    席淺淺面無表情地翻着那些癲狂的報道,無論數字媒體還是傳統媒體,對兇徒的關注明顯多於死者,這還是在他們未公佈死者是毒梟身份之前,若這消息公佈出去,恐怕連最矜持的保守派也會對此怦然心動,更何況,這只是“前菜”,後續還有一大桌“奇異珍饈”。

    她能想到當黃明晉的毒梟身份公之於衆,並將一連串有罪之人連根拔起時,社會輿論炸穿鍋的震撼情形。

    席淺淺剛要退出網站頁面,突然看到了一條hin爆的熱搜,洪葉壽的新電影在預熱,不少粉絲嗷嗷叫着想要立刻馬上進入電影院,她腦海中瞬間就冒出伍擇天的癡狂樣,隨即腦海中很自然就冒出喬熙的話:她是我哥的情人。

    過去一個星期,整個k組都處於高強度的工作狀態,席淺淺都沒好好細想這茬,普通人能和明星當情人嗎?還是說,在洪葉壽沒成名前,兩人就確立關係了?但這樣的話,兩人應該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怎麼能用“情人”這種曖昧字眼?可魔王也不是那種邏輯不嚴謹的人……

    “啊~”席淺淺有點腦殼疼,腦袋纏了個毛球。

    “咋啦?有什麼煩惱事,說出來讓哥幫你解決。”天才攻克完巨大難題,還揪起了一個犯罪集團,整個人都飄了,覺得這世間沒啥事能難倒他。

    席淺淺瞄了他一眼,快速將滑輪椅滑向他,小聲問:“你見過頭兒的哥哥嗎?”

    “見……!”

    “噓!小聲點!”

    天才配合她壓低聲音,“見過啊,怎麼了?”

    席淺淺糾結了一下,也不好問他知不知道魔王他哥的情人是洪葉壽,知道還好,不知道就難搞了,這關乎他人的隱私……

    “你到底想問什麼啊?”天才被她的欲言又止搞得有點好奇。

    被天才一催促,席淺淺脫口而出:“他誰啊?”

    天才理所當然答:“喬氏集團總裁啊。”

    席淺淺大腦宕機一秒,緊接着拔地而起,“噌”的一聲用力過猛,把滑輪椅甩到天邊去了。

    “啥——?!你說啥?!”

    剎那間,她有種“我是誰”,“我在哪?”,“我來這世界幹什麼?”的茫然感。

    喬氏集團!國內龍頭企業,產業鏈囊括衣食住行。

    這勁爆消息把席淺淺給炸穿了,腦海中瞬間就冒出那一連串的微妙信號,爲什麼魔王能駕輕就熟地找到命案酒店,爲什麼餐廳的經理對他大獻殷勤,爲什麼他們飽餐一頓不要錢,爲什麼他能隨手掏出另一套公寓的鑰匙,爲什麼他哥能有個明星情人,爲什麼會有一個小管家出現……

    好傢伙,好傢伙!原來啊原來!

    魔王竟是國內top1企業的少爺!

    世界停頓一秒,看猴似的目光讓席淺淺原地摳出一套海景別墅,“抱、抱歉各位,我發瘋了。”

    現在大夥好奇的是天才給她說了什麼話。

    豹子沖天才扔了個夾子,“小子,你跟小淺說什麼了?”

    “我就告訴她,頭兒他哥是喬氏集團總裁啊。”

    這話一出,大夥兒都有些驚訝地看向席淺淺。

    豹子:“原來你不知道?我們還以爲頭兒早就告訴你了。他是太子爺,不差錢,所以盡情訛他請喫飯就對了。”

    “啊……”席淺淺尷尬笑笑,然後跑去找自己的椅子。

    “想不想聽喬總裁的上位史?”豹子賊笑道。

    “嘿,頭兒他哥恨死他了,唔,確切來說喬總也不是他哥了吧?”天才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加了一嘴。

    豹子沉思了一會:“唔,從法律上來說,他們確實不算兄弟。”

    “上位史?爭產戲嗎?不算兄弟?繼承者的橋段?頭兒是私生子嗎?他被打下來的啊?那太慘了吧!”席淺淺既八卦好奇又心疼她的頭兒。

    豹子被她的單口相聲逗笑了,“沒你想的那麼複雜,確切來說,喬總纔是被打敗的一個。”

    席淺淺一噎,“我也想被打敗一下。”

    豹子認真點頭,“老實說,我也想。”

    頓了頓,豹子喝了口茶潤潤嗓,開始他的故事:“要說喬氏兄弟的憎恨還得從喬氏集團上代掌門人,也就是喬氏兄弟他爹說起。

    “話說喬家的基因到喬爹這一代就轉變了,變得peace了許多,對龐大的商業帝國沒半點執念,但祖傳的棒子壓下來,身爲獨子的喬爹不想扛也得扛。

    “這一扛就扛了二十幾載,終於熬到兩兒子長大成人,然後他便裝病想早早交棒,當初以防兒子遺傳了他的peace基因,所以他多生了一個,誰知這peace基因是真的強大,一個傳染倆,父子三人都對唾手可得的金錢帝國毫無興趣。

    “俗話說的好哇,三個和尚沒水喝,講的就是喬氏三父子。因爲沒人肯繼承衣鉢,喬氏集團總裁一席曾空缺了三個月,硬生生讓年近八旬的喬祖父上陣,老當益壯的喬祖父一怒之下將三人都踢出了戶籍,所以父子三人既不是法律上的父子關係,也不是法律上的兄弟關係。可以說有關係,也可以說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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