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午後被席淺淺不禮貌的尖叫聲驚醒了,雖說大夥兒已經有點習慣她的一驚一乍,但還是被嚇出半個膽。

    跟她鄰桌的天才直接被剛喝下去的水嗆住了,連辦公室內的喬熙都探頭張望。

    席淺淺顧不得扣海景別墅,轉手就將照片和資料轉發到king‘‘s羣。

    緊接着,k組辦公室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吼聲。

    隔壁d組。

    “那羣莽夫最近改練獅吼功啦?”

    “他們應該去練葵花寶典的。”

    “……啊哈哈哈哈!這真他孃的是個天才主意!”

    -

    老舊的照片羅列了五人的大頭照,雖然年代久遠,質量堪憂,但k組成員還是認出了四個熟悉的輪廓:江明、狗仔、黃明晉,以及最近被輿論衝爛的富商鄭勳。

    舊報上刊登了一則故意傷人致死事件。

    25年前,在遠在千里的窮鄉僻壤上發生了一樁慘劇,一個男人被5個無賴活活毆打致死,當年落後的刑偵手法讓5個無賴逃過法律的制裁。

    因年代久遠,當年的辦案資料在時代更迭中遺失了,唯一留存下來的只有當年一份舊報,上面刊登着涉嫌參與案件的五張墨色極濃的黑白照。

    據當地小報記載,被毆打致死的男子當時還帶着一個孩子,村民事後發現孩子也被打傷,暈在路邊。

    會議室出奇的沉默,大夥兒面面相覷,良久,席淺淺喃喃問:“會是這孩子嗎?”

    衆人精神一抖,經不住的訝異目光直盯着席淺淺,問題是這個嗎?

    見到曾經劫持過自己的兇徒,她不但沒有絲毫的恐慌,臉上還微微泛着亢奮的紅暈,這完全是看到案件有轉機的欣喜神態,她在意的點全在那孩子身上了,似乎已經忘記了江明?

    這麼一想,大夥兒不由自主地給喬熙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卻見喬熙同樣驚訝地看着席淺淺。

    芭比只在郵件裏說她忘了嫌疑人和他所喊叫的警官的姓名,並沒提到她連兇徒的面貌都忘記了,對於事件本身,她也隻字不提,起初喬熙只以爲她出於恐懼不願提起,沒想到,她是完全忘了?只留下一個她曾被兇徒劫持,差點害死一個警員的外殼,同時被這個外殼狠狠禁錮住?

    這怎麼想都很怪異。

    會議室的氣氛愈發微妙,席淺淺察覺到衆人的微妙目光,不禁惶惑問:“怎、怎麼了嗎?”

    “噢,是這樣的,我們在照片上看到了經手過的嫌疑人。”浪叔很快恢復了常態。

    “對對對,”豹子指着江明的照片補充道:“他是一起入室劫殺案的嫌疑人,案中的受害者被溺死在自家的浴缸裏,根據監控很快就找到當時仍宿醉未醒的嫌疑人,他手臂上有幾道很深的抓痕,跟死者的指甲縫裏的dna纖維一致,並在他的住處內找到大量屬於死者的貴重財物。”

    席淺淺閃過雀躍的神采:“那這個江明伏法了?我們去會會他!”

    說話的同時她就站了起來,擡腳就要走。

    豹子冷靜道:“席淺淺同志,你坐下。”

    緊接着壯漢補充說:“江明已經死了。”

    一時間,席淺淺愣在當場,表情有些滑稽,“判、判死刑了嗎?”

    大夥兒快速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猶豫要不要吐出真相時,喬熙接話了:“在追捕過程中,嫌疑人出現過激行爲,威脅到市民的生命安全,被擊斃了。”

    席淺淺若有所思點點頭,坐下後繼續追問:“那樁入室劫殺案最後……”

    “唯一的嫌疑人被擊斃,只能結案,雖然當時還有很多疑點沒有解決。”

    徐芯盈簡述案件,說:“兩年半前的入室劫殺案,死者陶舒琳,女性,曾是城中一名富商的三姨太,富商早在她被殺害前就已離世,她被溺死在自家的浴缸內,警方很快鎖定了嫌疑人江明,他在案發現場留下了大量的指紋和證據,浴室的蓮蓬頭和水龍頭開關也有他的指紋。江明手臂上有幾道很深的抓痕,跟女死者的指甲縫裏dna纖維一致,在他住處內也發現了大量屬於死者的貴重財物。據嫌疑人交代,他只是去偷點東西,並沒有殺人。”

    會議室靜默了一陣,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那老舊的照片,一夥五人,如今死了三人……

    席淺淺的手指不自禁地蜷縮起來,喃喃道:“死神會不會來?”

    喬熙看向席淺淺,目光深幽難懂,當席淺淺回看他時,他卻輕巧躲開了,冷聲說:“儘快查找出那孩子。”

    組員們:“是。”

    ·

    “哈哈哈!阿sir,你們可真幽默。”一身肥膘的鄭勳一大早就手握紅酒杯慵懶地賴在沙發上,頭抹鋥亮髮蠟,黑色揹帶褲配白色襯衣,油光滿面,不可一世,像一頭裝扮成紳士的豬。

    聽到自己有可能會被殺害的消息後,他放聲大笑,“阿sir,你們是不是上網上多了?真以爲那個殺人魔會來殺我?”

    “鄭先生,爲了保障你的生命安全,希望你能跟警方配合。”豹子一副冷酷的秉公辦事樣,他跟壯漢站在一起,即便是最囂張的匪徒也要膽怯幾分。

    目中無人的鄭勳受他們氣場所懾,惱羞成怒,“聽着!我可沒時間跟你們耗,什麼cityhunter,什麼嗜血魔,屁話一籮籮!那羣鍵盤俠恨不得沿着網線來衝爛我,現在又搞出個什麼殺手名堂,什麼萬民情願讓他來殺我?啊?!就真他孃的是個笑話!別說這混球壓根不是英雄,就算是,我也不怕他!我堂堂一個正當商人,何罪之有?!”

    說到激動處,他衝兩人猛摔酒杯,剔透的玻璃與紅色的酒液濺了一地。

    豹子跟壯漢戰術性沉默,冷眼靜待,他們想看看這頭被激怒的雄豬會爆出些什麼信息來。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身爲執法人員竟膚淺到跟愚昧的大衆一樣,竟聽些八卦小道!”

    肥胖的男人似乎意識到無能狂怒只會有損他的身份,便轉變心態。

    他抽出一根雪茄,用拙劣的模仿來裝優雅,胖墩墩的短指緩慢地抽出火柴,一劃,二劃,再劃……火柴頭掉了。

    最後他掏出精緻的打火機,將雪茄點着,裝模作樣地深吸了一口,傲慢不屑地狠盯着眼前站得筆挺的兩個男人。

    豹子跟壯漢快速對視了眼,這傢伙似乎沉浸在當前捲入的緋聞醜事中。

    “你應該認識前兩名死者吧?”壯漢冷不丁問道。

    “什、什麼?”裝腔作勢的臉瞬間蒼白。

    壯漢的提醒似乎給他搭了座橋,一連串的細碎片段被串聯在一起,內心深處某個被遺忘多時的炸彈突然炸裂開來,一股惡寒竄上腦門。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