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都來這兒?”
少女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撇了撇嘴:“寧小姐以爲呢?還不是爲了偶遇陛下!家族裏可是對我寄予厚望。”
這都敢說?
寧清尋眨眨眼。
她們一起走向樹蔭下。
“你們怎麼知道陛下會來這兒?”寧清尋問。
少女悄悄道:“陛下夏日喜來這兒,也不算什麼祕密,在宮中有些人脈的,都可以探聽到。”
寧清尋眸中劃過詫異:“陛下的名聲……大家都知道,你們居然敢探聽這事?”
“這又不算什麼。”少女道:“陛下真正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我們再打聽,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寧清尋想了想,有道理。
沐瑤已經看見寧清尋過來了,她側身望着寧清尋,眼神又冷又狠。
寧清尋腳步頓了一下。
這……這麼多人在,沐瑤應該不會做什麼吧?
少女低聲嘟囔着:“哪都有沐瑤這傢伙!”
寧清尋也不意外她的態度。
沐瑤的瘋,女配的狂,那都是有目共睹的,沒有貴女會真心喜歡她們。
“你不討厭我嗎?”寧清尋有些好奇。
“……”少女眨了眨眼:“寧小姐,你不記得我了吧?我叫燕佳,三年前,沐瑤生日宴上,她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說我那日戴的簪子是偷了她的,全場沒一個人幫我說話,我百口莫辯……”
“只有你幫我。那時候我便想,你也不像外界傳言那樣壞。”
“……”寧清尋。
完全不記得。
估計只是女配看不慣沐瑤比她還囂張吧……
燕佳出主意:“咱們別和沐瑤站一起,鬼知道她會找什麼事!寧小姐,這片湖也不止這一處,咱們去那邊等着吧!”
寧清尋點頭。
她們沒有靠近沐瑤,沿着湖邊,走向了另一邊,沐瑤也沒有跟上。
從湖面吹過的風有些涼,很舒服。
燕佳和寧清尋吐槽着:“以前總想着未來會如何,如今進了宮,卻總也不願去想了。”
她神情沉寂了一會,眼睛又亮起來:
“寧小姐,那有座涼亭!”
寧清尋也看見了。
一座四角翹起的涼亭坐落在湖中央,一米寬的白石小石小路通向那裏。
“那裏應該可以看見整片湖的景色吧!寧小姐,咱們去坐坐?”燕佳躍躍欲試,“這些天,可悶死我了!”
寧清尋還沒有說話,燕佳就拉過她的手,往那涼亭走去。
燕佳的手有些涼,回頭囑咐自己的丫鬟:“你在這邊守着,沐瑤她們要是過來了,就和我說一聲。”
“是。”丫鬟守在岸邊,沒有靠近。
寧清尋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沒有抽出來。
她皺眉,察覺到了不對,“你想做什麼?”
燕佳的力道極大,頭也不回的拽着寧清尋往湖中亭走去,越走越快。
寧清尋心生寒意,燕佳和女配有仇?
還是她背後有指使之人?
寧清尋踉蹌的跟上她的步伐,口中默唸了句【以假亂真】,隨之,袖內的手指收緊,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出現在她的手上。
這把匕首是用鳳一的武器複製的,他不止會使劍,短刃也很厲害。
寧清尋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危機關頭,有把匕首也能防身。
她在等什麼?
寧清尋手心有些汗,杏眸如湖水般澄澈乾淨,語氣還算冷靜:“燕佳,你想幹什麼?”
燕佳抿脣,不說話,只是緘默的等待着。
寧清尋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她在等沐瑤過來?
不可能。
說不過去。
那她在等什麼?
不是必要,寧清尋不想傷人。
但這種未知,讓她有些不安。
她沒有多過猶豫,就主動靠近了燕佳。
後者詫異望過來,便看見那少女忽地擡起手臂,袖內的纖細手指竟然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迅速劃過她的手臂!
燕佳瞳孔一縮,喫痛的鬆開寧清尋。
寧清尋轉身便向岸邊跑去!
“抓住她!”燕佳大叫道。
岸邊的丫鬟聽見了,連忙向寧清尋衝來!
寧清尋背對着陽光,眼瞳顯得有些暗,她揮了一下匕首,動作又狠又兇,昭示着她真的會傷人:“你最好別過來!”
丫鬟遲疑了一下,不敢靠近。
寧清尋趁機跑到了岸邊,湖水兩邊的高大樹木遮住了視野,她還沒站穩,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匕首“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眼前光影交錯間,寧清尋聽見有人大喊:
“有刺客!護駕!”
“……”寧清尋。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運氣可以差到這種程度!
寧清尋腦袋被磕的生疼,慣性使她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上。
“唰……”
她還沒緩過來,幾把劍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寧清尋揉腦袋的動作一僵。m.biqmgè
她緩緩擡頭。
少年皇帝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裏的光芒冷銳嗜血,和之前慵懶的樣子判若兩人。
但,就在她擡眸的那一刻,皇帝怔了一下,眼裏的冷芒全部散去,裏面似乎有一朵破冰而開的花朵,竟顯出些許溫柔來。
寧清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她縮了下身體,離那些刀刃遠了點,喃喃問五五:
“可以使用祕密嗎?”
“正在檢測反派心裏波動……”
“檢測完畢,符合【祕密】使用條件。”
“……滋滋……”
“?”寧清尋:“怎麼了?”
“祕密過多,正在隨機抽選……”
“……”寧清尋。
她的心情極其複雜。
“陛下,是先審問,還是就地處決?”
一個打扮的和其他侍衛略微不同的侍衛問道。
見狀,皇帝身後的太監暗罵了聲蠢貨,就急忙上前:“哎呦,搞錯了搞錯了,這位姑娘怎麼可能是刺客呢?”
“……”侍衛長。
剛纔喊“有刺客”的人不是你嗎?
王忠跟在皇帝身邊有數年了,作爲貼身伺候的太監,他比別人自然更加了解陛下的心情。
不然,以這任皇帝的性格,他早就死無數次了。
剛纔旁人都在警惕突然出來的少女,只有他,在注意觀察着皇帝的表情。
當然,並非他不在意突如其來的刺客,只是,隨時隨地注意着皇帝,這幾乎已經是他下意識的行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