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挽然雖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心中卻並不好奇,而且聽得她話,已經隱隱猜到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
她淡淡道:“我如今已是榮華富貴了。”
寧挽然看了一眼門外,黑眸深邃:“妹妹,有什麼要問她的嗎?”
她舉起手中簪子,想要殺掉女人的意思十分明顯。
寧清尋已經猜到女人是誰了。
“你是鬼咒殿的主人嗎?”她問了句。
“是我!你知道本殿的身份,還不趕緊放開……”
她的話尚未說完,寧挽然已經上前,面色淡淡,揚起簪子,狠**入了她的脖頸血管中。
血液飛濺出來。
寧挽然又狠狠刺了幾下。
睫毛微顫,寧清尋撇開眼,避過血色,沒有第一時間放下匕首。
“你們……”女人不可置信的發出了兩個氣音。
一個閨閣女子,居然敢這樣果斷的殺人?
事實上,剛剛除了最初不能動的那一刻,她是慌亂的,後來就恢復了冷靜。
她不覺得這兩個半大的少女能把她怎麼樣。
只要等她的手下進來了,不管剛纔那是什麼奇怪的妖術,她們都得死!
只是……
誰能想到呢?
兩個十五歲的少女,一人持刀控制,一人簪尖作刃,竟將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咒殿殿主殺於此處。
“……寧挽然,是她將你知道玉璽的消息告訴我們的。”
女人不甘心的喃喃完最後一句,閉上了眼睛,身體卻還是筆直的跪在那兒。
寧清尋一驚,望向寧挽然,卻見後者像沒聽見女人的話般,沒什麼反應。
“姐姐?”
“我不相信她,有什麼話晚點再說。”
寧清尋點頭,又等了片刻,才放下手中匕首,女人的屍體倒在腳邊。
她擡眸望向門外,卻見一黑袍少年,臉戴半邊面具,頭髮高束成馬尾,髮絲在晚風中飄揚,正站在門邊看着自己。
晚霞的光彩全部消失,少年的背後是灰暗的天空,手中長劍血珠滴落,在地上暈染開血色。
“沒事,是自己人。”
女主的聲音傳入耳中。
“……嗯。”寧清尋低低應了聲。
她退後了一步,以免裙襬染上血液。
“你怎麼來了?”寧挽然上前:“這個時間點出現在人前,你是怎麼想的?”
沈泠將目光從那少女身上移開,華麗音色帶着如冰海般的冰涼漠然:“答應了某個人,除掉鬼咒殿。跑了幾個漏網之魚,追來殺掉罷了。”
“你沒必要親自動手,太危險了。”
“我有分寸。”他冷漠道。
寧挽然也沒有再說,她與他的關係沒有好到教育對方的地步。
她因南平王從前在安國寺的恩惠,對他有幾分好感,但說到底,她最感恩的還是南平王。
寧挽然願意幫助沈泠謀劃大事,第一個原因是她不想一輩子待在天啓皇帝的後宮,擔憂害怕,荒度餘生,妹妹也不該如此;第二個就是南平王的大恩了,她想幫他平反,沉冤得雪;而最後的原因,是雙生蠱,沈泠曾答應過她,大事既成,就幫她解去。
總不能真的殺了妹妹解毒吧?
好在,現在她也沒有那個擔憂了。
“人殺了,快走吧。”寧挽然不想被他牽扯到。
若是有人知道了沈泠的身份,她和妹妹也要跟着遭殃。
“嗯。”沈泠收回劍,從頭到尾沒再給寧清尋一個眼神。
他轉身,欲要離去。
“等一下,剛纔這個女人說,有人傳出消息說我知道玉璽在哪。”寧挽然道:“這個消息也許對你有用……不過我想,如果玉璽真的不見了,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沈泠沒有回頭,應了聲:“嗯。”
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的背影沒入黑夜中,寧挽然蹙起眉毛。
沈泠這人,當真讓人看不透。
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他跑來殺鬼咒殿作甚?
若是不小心暴露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兩個人和沈泠擦肩,走了進來,將女人的屍體拖了出去。
寧挽然回頭,見寧清尋垂着眼站在那,上前安慰她:
“別怕,他們是來幫我們的。”
寧清尋當然知道沈泠是來幫她們的。
因爲……是因爲她,他纔要除掉鬼咒殿的。
寧清尋試圖告訴自己,不要多想,男主在這個時間點做這種決定,沒準是本來就有的意圖呢?
可……
她說服不了自己。
五五見不得她情緒低落,“宿主,以後還三心二意不?”
“……我什麼時候三心二意了?”
“你明明說過要許我終生的,卻又去招惹男主!”
“……”寧清尋“?”
五五瘋了?
“你才瘋了!”電子音低了幾分,表示它的失落和委屈:“從前愛時,你將我捧在手心,半點重話都捨不得說,如今不愛了,倒是變的快,張口就來這種話……”
“……”寧清尋。
“怎麼了?”寧挽然觀妹妹表情不太對。
寧清尋沉默片刻,吐出兩個字:“想吐。”
“……”系統。
“這裏血腥味確實很濃,”寧挽然不知道五五內心的創傷,她看了眼外面:“到窗邊吹吹風,忍一會吧,這會院子裏也不太平。”
沈泠的人,太尉府的人,還有鬼咒殿的人,戰成一團,院子內的廝殺聲確實還沒散去。
但是屋內有兩個沈泠的人守着,她們倒也不必擔憂被傷到。
“嗯。”寧清尋知道女主誤會她的意思了。
她不是因爲血腥味想吐的,而是……
算了,不想了,太侮辱五五了。
“……”關鍵是,宿主你現在的想法我也聽得見啊!
你這樣想,就不侮辱我了嗎?
五五感受到了暴擊,如今的宿主,是越來越不好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