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眼神閃爍，移開眸子，耐心問道：“很好笑嗎？”
回答他的，只有女孩止不住的笑聲。
他便也跟着揚起了脣角。
寧清尋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故意擡眸，待他與她對視時，軟軟道：“阿泠，以後我都喊你阿泠好不好？”
“……”沈泠呆了一下。
“阿泠？”
“阿泠。”
寧清尋眼睜睜看着少年的耳尖越來越紅，最後語氣淡然的道了一句“好”——面上卻早已經充滿笑意，那份妖冶穠麗感，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人。
寧清尋覺得能讓男主感到羞恥，她也算是獨一份了。
“咚咚咚！”
外面的房門被敲響。
“陛下，受傷的士兵已經被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寧清尋往外走：“我去給他們治療！”
“等等。”沈泠攔住她：“天亮了再去。”
“天亮？”寧清尋蹙眉：“可是，不是已經安置好了嗎？我現在就可以去給他們一起治療了啊！等到白天的話，他們會痛好久吧……”
“神女愛憐她的子民，不是愛戀。”沈泠道。
寧清尋抿脣，明白了他的意思。
神女深夜未睡，去給士兵們治療，雖然可以讓他們感動，但也會降低他們對她的敬畏感。
“如果有人受傷重的話，怕是撐不到白天吧……”她猶豫道。
“尋尋，”沈泠看着她，字字清晰：“你救不了所有人。”
“一旦人們對你的要求變多，這場戰爭，就失敗了。”
“不止他們，他們所保護的家人，所守護的國家，也都會死。”
“好吧。”寧清尋有些難過，但也懂得其中的道理。
“不要愧疚，不要自責，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好嗎？”她搖頭：“不管好不好，都無法更好了。”
許久沒有冒泡的五五突然出聲：“宿主！沒有看出來，你還是一個深明國家大義的人哎！你好棒！好優秀！”
寧清尋：“總覺得說出這種話來，不像你。五五，你中病毒了？”
“宿主！”機械音一波三折：“沒有中病毒啦！”
“……”寧清尋。
確定了，這是真的中病毒了。
“你覺得自己做的很少嗎？”沈泠語氣認真：“如果不是你，我就會選擇和堯楚合作，以殺掉雲明亓，那樣，天啓就會死更多的人了。”
寧清尋愣住，“你……”
“驚訝嗎？”沈泠神情淡淡：“你覺得，我會對天啓有感情嗎？”
寧清尋沉默片刻，搖頭，“不驚訝，不管南平王叛敵的事情是真是假，都和你沒關係呀，這些年，你受的苦，不管放在誰身上，那個人都不會對天啓再產生感情吧……”
她只是在想，原來原著裏，男主最後和堯楚合作了嗎？
不知不覺，她居然改變了這麼重要的劇情。
“你理解我。”沈泠笑了一下：“所以，你要不要再對我好點？說不定，我會因爲你，做出更多的事。”
她刻意喊他“陛下”，提醒他天啓皇帝的身份。
“不會輸的。”沈泠黑眸裏全是眼前少女的身影：“畢竟，神女會是天啓未來的皇后娘娘，有神庇護，天啓怎麼會輸呢？”
寧清尋無言，但是心情放鬆了些，不再那麼壓抑。
她不接這個話題，轉而問白天的戰況：“今日你追擊堯楚，結果如何？”
沈泠道：“堯楚大軍退過槐河，潰不成軍。殲滅敵軍兩萬。”
“兩萬……”寧清尋震撼的睜大眼睛。
要知道，沈泠的本意並不是真的去追擊他們，而是爲了天啓的士氣而做做樣子而已。
就這樣，還殲滅兩萬人？
這也太可怕了！
“不要那樣看着我，他們已經被你嚇的毫無抵抗之心了。”沈泠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戰績。
“有這麼可怕嗎？”寧清尋雖然想過對方看見他們這邊的人忽然全體滿血的驚恐，但也不至於毫無抵抗之心吧？
“可怕？”沈泠失笑：“尋尋，帶入一下，如果你是一場戰爭的將軍，在即將攻破敵軍城池時，他們的陣營忽然出現了神明，神明拯救他們，頃刻間讓所有人的傷勢恢復……你還想打嗎？”
寧清尋默默道：“不想。”
“沒錯。”
更何況，這還只是表面上的情況。
恐怕在堯楚人心中，“神明”是可以無限治療的吧，畢竟，在久遠的傳說中，神明是無所不能的。
他們怎麼可能打得過一個神？
能跑掉，撿回一條命都算不錯的了！
夜色過半，沈泠又同寧清尋說了這麼久的話，見她眉眼間已經有了疲憊，他便也不再久留。
“早點休息吧，未來幾日，也不會平靜。”
“好。”
等沈泠離去後，寧清尋爬到牀上：“五五，你還在嗎？”
“宿主，愛你的五五一直都在！”
“……”寧清尋感覺到了病毒的可怕：“你去殺殺毒吧！”
“宿主，五五沒有中病毒呢！”
“……你確定？”
“當然。”五五話音變平：“宿主。”
“正常多了。”寧清尋疑惑道：“你剛纔是怎麼回事？”
“宿主，你不喜歡這樣的五五嗎？”
“……”她嘴角微抽：“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嚇死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五五。
爲什麼會這樣？
明明之前與它溝通的那個系統，說女孩子都會喜歡可愛、會撒嬌、會夸人的系統的！
怎麼到了它這，就會嚇死宿主？
難道編號637的系統，是騙它的？
統心險惡啊！
五五憤憤道：“宿主，我被騙了。”
寧清尋一愣：“就算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也不用這樣逗我開心吧？”
“……”五五。
它被騙，居然是一件開心的事？！
宿主怎麼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了？
它的乖乖小白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