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尋思索着，棋子擋在了沈泠面前，周圍散落的棋子隱隱有包圍他的趨勢。
“從外部進攻，當然很難打。但如果……裏應外合呢？”
沈泠說着，突然伸手移動了一顆寧清尋的棋，配合着他自己的棋子，直接破開了寧清尋的防守。
“裏應外合……堯楚內部有你的人？”
這麼厲害嗎？
寧清尋眨巴了兩下眼睛，看着自己必輸的棋局，半晌後，忽然緩過神來：“你……你這是耍賴！”
還是一臉無辜！看起來特別理直氣壯的耍賴！
她睜大了眼睛：“你可是沈泠哎！下棋怎麼可以耍賴呢？”
“誰說我在下棋了？”沈泠笑吟吟望着她：“我們不是在討論戰事嗎？”
“……你！”寧清尋把自己的棋子奪回：“不行，這一步不算！”
“戰事沒有反悔的餘地，一步錯，滿盤皆輸。”沈泠遺憾道：“尋尋，你輸了。”
“！！”寧清尋：“你動我的棋，你還有理了？！”
“我沒有動你的棋，是你自己沒有看好它，它有所圖，想跟我走而已。”
沈泠擺手：“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呀。”
“……”寧清尋。
好氣！
呸！
什麼好人？
臉皮厚的好人嗎？！
寧清尋氣鼓鼓的，視線掃過棋盤時，忽地伸出手，直接拿過沈泠核心之地的帥，放進了自己陣營：
“那它也叛變了！它被我收買了！你輸了！”
沈泠怔了一下。
寧清尋揚眉，“怎麼樣？誰不會呀？”
看着少女古靈精怪的模樣，沈泠眸中不自覺露出寵溺，他勾脣一笑：“你贏了。”
就算他能算盡天下人心又怎樣。
還不是敗給那少女的一個笑容，一滴眼淚。
他可以利用所有人，在她面前卻只能是一枚繳械叛變的棋子。
“哼。”寧清尋心情很好的放回棋子：“那你要給我獎勵嗎？”
“你想要什麼？”
“你要送我呀，自然要你想。”寧清尋並不想自己提出來。
“可是……”沈泠雖在笑着，語氣卻很認真：“你想要的，我都想給你。”
寧清尋怔了一下，手指捏緊衣襬，睫毛撲閃，低下頭去：
“……那你也要自己想。”
“那你想要我嗎？”沈泠忽問，“送你一個沈泠好不好？”
“……”
“尋尋，你真沒眼光。”
“……”寧清尋。
她轉移話題：“你是怎麼做到的？堯楚內部有你收買的人？他一定是地位很高，可以幫我們改變局勢的人吧！”
沈泠也不意外她的轉移話題，他接上：“早些年做的準備而已，我於堯楚四皇子有恩，他會幫天啓的。”
寧清尋想到關於堯楚的傳聞：“大皇子是嫡長子，二皇子母族高貴，四皇子支持者衆多……堯楚青年皇子太多了，如果要爭奪皇位的話，有夠亂的。”
否則堯楚皇室肯定亂成一團。
修長的手指將一顆顆棋子放回原位，沈泠漫不經心道：“那就讓他們亂起來吧。”
“你是說……”寧清尋眸子微閃。
沈泠笑道：“再來一局。”
他不說，寧清尋也明白。
想讓堯楚亂起來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老皇帝突然暴斃。
到時候九子奪嫡，別說打仗了，誰是未來的皇帝都不一定！
如果恰好四皇子做了皇帝，那……
“阿泠，你確定四皇子會幫你嗎？他很重情義嗎？”
“不。”沈泠語氣淡然：“重不重情義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活着，就必須聽我的。”
寧清尋目瞪口呆：“你幹了什麼？”
“救了他，順便餵了點毒。”
“……你確定沒有別人可以解開嗎？皇子的話，身邊男人能人異士應該很多吧？”
而且……這就是所謂的於他有恩，他一定會幫你？
你確定這是有恩？？
不是有仇？？
沈泠瞥了寧清尋一眼，“如果你不救他的話，那就沒人解得開。”
“……”寧清尋。
她不可能去救。
寧清尋真心實意道：“泠哥，你是我的神！”
這也太牛了吧！
不愧是男主！
有他在，這場仗想輸都輸不掉吧！
沈泠聽到這話，卻沉默了，許久後，寧清尋回過神來，奇怪的望着他時，卻發現那少年的耳尖又紅了。
“你……”他遲疑着：“以後這樣叫我也行。”
“？？？”
泠哥？
想得美！
寧清尋問：“那要不要我以後叫你泠哥哥？哥哥？泠郎君？”
沈泠視線遊移了幾秒：“哥哥不行，除了這個……”
他狀似不在乎道：“都可以。”
寧清尋無言了幾秒，而後問：“哥哥爲什麼不行？”
“哥哥，是有血緣關係的，你不要亂叫。”
“……”寧清尋。
懂了。
“我不想做你哥哥……”沈泠話說一半，被寧清尋打斷：
“知道了，知道了，你看！你又輸了！”
沈泠不甚在意的瞅了一眼，仍舊問道：“那你到底想喊我什麼？”
“姓沈的。”
“……”
這段聊天，不告而終。
九月中旬，貢海、江東與天啓，正式確定聯盟關係，共同攻打堯楚！
天下大亂，想要獨善其身是很難的，到了各個諸侯小國做決定的時候。
——他們必須得有個站邊。
有人因堯楚名聲而畏懼臣服，也有人慕神女之名而加入天啓聯盟一方。
這幾天姜北倒是變忙起來，沒有時間再來糾纏寧清尋，也是讓她鬆了一口氣。
怎麼會想到和神女做朋友呢？
這讓她如何應對。
姜北真是一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