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年他們停下車。
唐黎讓他們打電話找人幫忙。
有路人停車,跟唐黎他們合力,試圖將車子從溝渠擡出來。
在此期間,白衡和唐斯年他們不斷用手去捶車頭,想辦法將位置上的安全帶割開。
白衡的手已經因爲砸的過度用力,而血肉模糊了。
實在是砸不動了,白衡就脫了外套用腳踹。
此時此刻,車頭已經冒出青煙,有火花往外竄。
白衡推開想上前幫忙的唐黎:“着火了,太危險了,你遠一點,我自己來”
說完,繼續用手去掰,從後車庫拿撬棍和簡易滅火器,和唐斯年他們一起去撬車頭,滅火。
但這種小型簡易滅火器沒有辦法堅持太久。
眼看着車子冒煙越來越嚴重。
白衡他們擔心樹木着火,不想波及其他人,於是便在大家幫忙把車子拖上路邊以後,一邊感謝大家一邊儘量疏散羣衆,而白衡則再次搶先鑽進車內,去搬汪正東的腿。
就在這時,前面的車頭傳來砰一聲爆炸聲。
左前車胎的位置發出滾滾濃煙,以及刺鼻的氣味。
白衡的手指甲都翻了。
但他根本來不及關注這些,他不準唐黎上前,跟唐斯年他們一起合力,在爆炸前一秒把汪正東擡了出來。
衆人幫忙把人往救護車上擡。
白衡拉着唐黎上救護車,手上還掛着血。
唐斯年他們開車緊隨其後。
護士給汪正東做心跳檢測和打氧,另一個護士低頭給白衡的手包紮:“你叫什麼名字,和患者是什麼關係,患者叫什麼?”
“我叫唐黎,他叫汪羽曦,患者是汪正東,汪羽曦是我哥,汪正東是我和我哥的外公”唐黎看出白衡手疼的說不出話來,主動代替回答。
護士點點頭,給白衡上藥包紮好以後,又看向唐黎腿上的幾道輕微劃傷,給她消毒處理。
等到了醫院。
汪正東被護士送上手術檯,開通綠色通道進行急救。
白衡坐在位置上晃然回過神,這才察覺到自己手上不斷傳來的,針扎一般的痛苦。
他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跟着護士走進包紮室,重新進行包紮。
等包紮好了以後又走出來,站在急診室門口不斷來回度着步子。
“白衡,你手還疼不疼?”唐斯年看向白衡:“我們剛剛全都開車開在你後面,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前面那輛白車是忽然出車禍的嗎?”
“是啊,之前行駛的時候都挺正常的,然後忽然就撞上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朝我這兒來了。”白衡皺眉:“當時我後面還有別的車,外公猛的拐了一下方向盤,才避免被夾擊的命運。”
“現場那邊有警察進行疏通和調查”唐若南看着白衡和唐斯年:“你們坐下歇一會吧。”
白衡點點頭。
但是並沒有坐下,而是靠,站在手術室旁邊的牆壁前,深深呼了一氣。
就在這時,急診手術室門忽然被碰的一聲推開,有大夫從裏面走了出來:
“手術很成功,患者失血的現象止住了,但是因爲失血太久,所以不確定患者什麼時候行,如果48小時之內不甦醒的話,就得送icu了。”
“在那之前先觀察一下。”
伴隨着大夫的話音落下,裏面的護士已經把病牀推出來了。
汪正東手臂上輸着液,旁邊的護士高舉藥瓶,想把藥瓶掛上去。
唐絃歌伸手接過那個藥瓶,代替護士掛好,然後幫忙把病牀推入房間。
唐黎看着心跳儀上,汪正東已經逐漸平穩下來的心跳,不由得緊張的咬住指甲:“我剛纔在救護車上沒看見外公頭部受到什麼傷害?被椅子後邊的靠背擋住了,所以外公應該沒事的,對吧?”
不會發生昏迷不醒的狀況的。
一定。
唐斯年抿脣:“肯定不會發生那種事的。你們大家都去歇一會兒吧,順便給咱媽打個電話,就說是在外面有事耽擱了,不方便回去,讓媒體記者封鎖車禍的消息。”
“別讓媽擔心。”
唐絃歌點點頭,轉身去外面打電話。
白衡就這麼直勾勾的坐在牀邊,看着病牀上的汪正東,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白衡一坐就是一下午。
唐黎陪着。
幾個人誰都不放心離開去休息。
汪正東從昏昏沉沉當中甦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唐黎他們全都坐在病房沙發上和凳子上,一部分休息,一部分輪流看着他。
白衡坐在他對面,手上纏着繃帶。
“誒…”汪正東拔掉自己手上的輸液針,摁着繃帶坐起來,想去洗手間。
“外公,外公你醒了”白衡第一個跑過去,一顆懸在嗓子眼裏的心,這才徹底落回到肚子裏。
“醒了”汪正東點點頭,一邊說着一邊低頭看白衡的手:“怎麼弄的,都出血了。”
“沒事”白衡搖搖頭,跟旁邊的唐斯年一起扶着他起來去廁所。
唐黎一個女孩子不方便,所以就沒跟着過去,而是去熱水房接了幾杯熱水。
汪正東還有些虛,上廁所回來喝了一杯熱水以後便又躺下來了。
“這天都要黑了”汪正東看向窗外:“家裏不知道這件事吧?”
“我媽她不知道。”唐黎回答:“消息都封鎖了,想着等你情況穩定了再看看要不要說,還好外公你現在醒了。”
“醒了沒什麼事情做,我身體感覺恢復的也差不多,不如回家休養。”汪正東說着,掀開被子站起身。
唐黎急忙把他摁回去:“我媽明天得出差,今天晚上還要開會,還要整理會議恐怕回不來,所以你就在醫院待着吧,多觀察一宿,明天早上咱們再出去。”
唐絃歌他們也贊同的點頭。
汪正東拗不過他們,再加上現在的確有點兒不想動,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但爲了防止女兒汪敏擔心,他還是讓唐斯年打電話給助理,讓助理給自己送個備用的手機過來。
然後拿備用的手機給汪敏說一聲,就說自己在跟老同事聊天聚會,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唐黎他們圍着汪正東。
唐若南讓保鏢買一些水果,跟病人能喫的粥過來。
唐詡打了個哈欠。
汪正東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們:“知道你們現在都長大了,一個一個的都很能幹,但守了我這麼久,應該也都累了吧。”
“我這邊還有看護跟保鏢,你們幾個人回去歇一歇。”
唐黎是真的挺累的。
她纔剛甦醒不久,要不是吃了系統提供的藥,現在恐怕早躺下了。
唐若南點點頭。
沒辦法,不回去休息不行,他們明天該比賽的有比賽,該訓練的還有訓練。
很多事兒不能說推就推。
爲此,唐絃歌他們囑咐保鏢,等一下看護的過來,一定要仔細交代好,一旦有什麼事,必須馬上按鈴找醫生。
保鏢自然懂這些,馬上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汪正東看他們走出病房,原本以爲他們全都離開了,心中輕輕鬆了口氣,躺在病牀上怎麼也睡不着,只能乾巴巴的翻手機。
但沒過一會兒,看護的沒進來,反倒是之前跟着唐斯年他們出去的白衡回來了。
白衡坐在汪正東對面:“我不放心,還是我來看着好了,反正我沒事做。”
汪正東注意力挪到他手上:“手指頭怎麼了?讓我看看。”
白衡伸過去。
汪正東看了一眼,皺眉頭:“指甲都豁開了,咋弄的,不疼嗎。”
“……”白衡搖搖頭:“就,車禍的時候,那麼弄的,剛開始沒注意,沒感覺,後來進救護車了,消毒的時候才感覺疼。”
汪正東沒說話,把他手上的繃帶裹上,擡頭一看,忽然樂了:“傻小子哭什麼?”
眼圈紅的跟耗子似的。
“你是不是被車禍嚇到了?”汪正東摸摸白衡腦袋:“沒事,放心,外公死不了,一個小車禍而已,這不是咋也沒咋滴嗎?”
白衡嗯了一聲,低頭用袖子擦一下眼睛:“誰哭了,我去上廁所,你自己別亂跑啊。”
說完轉身就走。
洗手間內。
白衡用另一隻沒裹繃帶的手洗了把臉,接水的時候,手心都在顫抖。
其實車禍那一瞬間他是懵的。
一直到汪正東進病房,他都腦海一片空白。
他簡直不敢想象,汪正東要是真的出事了該怎麼辦。
白衡曾經擺爛生活很多年,沒人教育過他什麼對什麼不對。
他曾經的確對汪正東打他打很重的這件事記過仇。
可後來才發現,最疼他的人,除了汪敏以外,就屬汪正東。
白衡用冷水沖涼手,想到那輛白色轎車橫飛過來的畫面,心中緊緊攥起,但很快他又把手鬆開,用冰冷的手摸摸太陽穴摸摸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保鏢的敲門聲。
白衡清清嗓子:“誰?”
“二少爺,大少爺給您來的電話”保鏢在門口說着,伸出一隻手把手機遞過來。
白衡接過手機,對面傳來唐斯年的說話聲:
“那輛撞你們的白色轎車車主是誰,已經查清楚了。”
“”那輛車登記的名字,是南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