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正東感覺身上輕鬆了不少,低頭一看,瞧見手上還扎着點滴。
他將針拔了,掀開被子坐起來,去上了個廁所,洗了個澡。
走出去拿毛巾擦頭髮的時候,正好看見汪羽曦趴在桌子上睡的東倒西歪的樣子。
汪羽曦兩隻腳搭在凳子上,一隻胳膊搭在桌子上,腦袋也靠着桌子,整個人呈現扭曲的姿勢。
因爲睡覺的姿勢不正確,所以在張着嘴睡,時不時的還會發出鼾聲。
汪正東在旁邊看的直搖頭,伸手戳了戳。
汪羽曦險些從凳子上摔下去。
汪正東用膝蓋頂了他一下:“在這躺着幹什麼?上樓睡去,我這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用你看着了,這大半夜的回去吧。”
汪羽曦迷迷糊糊等了一聲,然後眯着眼睛看,像不遠處掛着的藥瓶:“你怎麼知道一半給拔了呀?這最後一半藥還沒扎完呢”
汪正東用體溫計測試了一下自己的體溫:“36度2體溫正常,已經恢復了,剩下的我自己喫點藥就好了,你不用管我了,那半瓶藥不想紮了。”
汪羽曦哦了一聲,也懶得管那麼多,走過去將藥瓶和針管收拾了,扔進垃圾桶,仔細貼好,注意標籤,然後才轉過頭說:“那我去收拾這些醫療垃圾,這些醫療垃圾得扔進專門的地方。你先去睡吧。”
汪正東點點頭。
唐斯年他們第二天早上回來的時候,屋子裏面一片寂靜。
因爲汪正東和汪羽曦昨天晚上一個生病,一個爲了照顧病號,兩個人誰都沒睡好,都是折騰到凌晨才睡的。
所以這白天自然起不來。
唐斯年進去,看到女傭全都在小心忙碌着準備早餐,忍不住朝她們問:“汪羽曦和外公呢?今天早上怎麼沒見他們兩個人準備喫早餐啊?”
他昨天晚上喝酒喝到了深夜,實在是沒精力回去了,又不想去找代駕,更不想打電話喊司機,所以就乾脆住在了酒店。
早上醒了才趕過來的。
原本以爲趕回來的時候已經喫早飯了,沒想到居然都沒人。
“昨天晚上姥爺生病,所以請了家庭醫生過來扎針,很晚才休息。二少爺也是很晚都沒睡,所以今天早上他們特意吩咐過,說不喫早餐了。”
“讓我們只爲你們準備就可以了。”
女傭解釋完以後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
唐斯年愣了一下,有些驚訝,趕緊上樓去看汪正東的情況。
“外公”唐斯年輕輕敲了敲門,發現門沒鎖,於是小心翼翼走進去,探了一下他的額頭。
汪正東昨天晚上就退燒了,睡着之前還不忘記喫退燒藥,現在人已經完全沒大礙了。
就是缺覺,所以睡得正香。
唐斯年確定他沒什麼事兒,於是拿着手機小心翼翼走出房間。
低頭給唐黎還有汪敏他們發了個消息,告訴他們關於汪正東生病了的事情。
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於是短短20分鐘內,所有人都回來了。
“汪羽曦那小子在家可能是覺得情況不嚴重,也能照顧得了,就沒告訴咱們。”唐斯年嘴上這麼說着,順便告訴汪敏,自己剛剛上樓看過。
汪敏原本是想上去看一眼的,又害怕會打擾到汪正東休息。
聽唐斯年這麼一顆心才放回到肚子裏,打電話預約了體檢。
“預約體檢做什麼呀?一個冒不至於吧。”唐詡想想那個消毒水味就覺得頭疼。
唐若南對於那種做體檢的地方也產生不了什麼好感,想到的除了扎針就是扎針,於是也滿臉拒絕。
汪敏一本正經:“你們跟着緊張什麼?我是要給你們外公做身體檢查,他年紀大了,小小的感冒也不能輕易的放過,查一下有沒有心肌炎。”
心肌炎有的時候症狀就跟感冒差不多,很容易被弄混淆。
汪敏在這方面非常注意,因爲從前汪正東就有過類似的情況,只不過那個時候汪正東還年輕,她上前沒有,所以對於當時的情況知道的不是特別清楚。
只是隱約記得有這麼一個事兒,因此遇到汪正東感冒,汪敏都會酌情考慮要不要去醫院。
這次是因爲汪正東前一陣子就有些咳嗽,還有點低燒,但是汪正東一直都不放在心上。
汪敏這纔打起了,要去檢查一下有沒有心肌炎的心思。
唐若南和唐詡你這去醫院做檢查,沒他們的事兒,頓時放下心了,不光放下心,而且還媽媽定了幾個大的周身檢查。
反正不是給他們做檢查嘛,那就可以防患於未然了。
唐黎在旁邊看着想笑:“哥,你們幾個人變得也太快了,之前擔心給自己做檢查,所以連聲都不敢吭,呼吸都是緊緊的屏着,生怕自己會提醒咱媽,讓她想起來又做什麼多餘的檢查。”
“現在一聽說檢查不是給自己做的,你們幾個人馬上就變了,定了一堆檢查,果然是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啊。”
唐詡朝她撇嘴:“許亂說,我們怎麼能說是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呢?我們這是尊老愛幼,這是關心長輩,你知道不?”
“對對對,我們這是尊老愛幼,這是愛護長輩”唐若南也一本正經的點頭:“外公年紀都那麼大了,除了心肌炎以外,很有可能會發生其他的病症啊,所以說提早觀察,提早治療嘛,而且每半年一個體檢,這都是很正常的。”
“我覺得應該再抽個血。”唐絃歌舉手提議:“外公他一直都說扎針有什麼可怕的,我覺得真的應該好好試一試。”
吊針跟抽血的針是不一樣的。
唐絃歌一臉不懷好意。
汪羽曦打着哈氣走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羣人站在門口圍繞成一圈,提議該給汪正東報什麼體檢項目的畫面。
嘖。
這羣人簡直就是瘋了。
整外公……怎麼能不帶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