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身鑽進車廂，靠在車座上閉眼假寐。
忽的想到什麼，微微掀開眼簾，“沈唐那邊都辦妥了？”
“是。”方磊邊開車邊回答道。
恰好遇到了一個紅燈，車停穩後，方磊從口袋裏摸出自個兒的手機，打開微博看了兩眼，也不知看到了什麼，一個沒忍主，忽的笑出聲來。
方磊已經以最快速度捂住了嘴，然而還是驚動了厲鎮羽。
厲鎮羽寒涼的視線看過去，冷峻的臉龐沒什麼情緒，辨別不出來喜怒，“笑什麼？”
紅燈計時的秒數開始了倒數，方磊收好手機，一本正經的回道，“沒什麼。”
“說。”厲鎮羽的音調，染了一絲不悅。
方磊邊踩離合邊在心裏想，他照實說了，厲鎮羽會不會生氣？
腦後方的視線帶了逼人的壓迫感，方磊才斷斷續續的開口，“那個三爺，網友說，您和肖小姐很配。”
說完，怕惹火燒身，方磊求生欲極強的補充道，“三爺，這話是網友說的，不關我的事。”
厲鎮羽默了。
他的臉隱在車廂的暗影中，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方磊不再多話，專心致志的開車。
車開到高架橋時，忽然有清冷，不摻雜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你呢？怎麼看？”
方磊有那麼一瞬間，以爲他耳鳴了。
厲鎮羽怎麼可能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然而，跟隨厲鎮羽多年，方磊又確保他沒聽錯，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模棱兩可的“啊”了一聲。
方磊正是因爲知道這些，纔不敢輕易的給出答案。
肖寧目前，肯定是及不上那個女人在厲鎮羽心目中的地位，但要說厲鎮羽完全不在乎肖寧，他也不信。
方磊覺得厲鎮羽很矛盾。
說他完全不在乎肖寧吧，他又暗地裏幫肖寧，還不讓肖寧知道。
比如，在肖寧求完他的第二天，就和銀行打了招呼。
再比如，他想方設法弄到婚禮現場的完整視頻，蒐集肖靜致命的黑料，然後把這些交給沈唐，讓沈唐出面，他自己則藏在背後，不現身。
可若說是在乎，方磊又覺得不像。
得虧是肖寧，若是換成別的男人，被厲鎮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冷冰冰的對待，早把他踹掉另尋新歡了。
不過這肖寧也是奇怪。
都被厲鎮羽這麼壓榨了，居然沒想過離開。
厲鎮羽凝了裝糊塗的方磊一眼，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肖寧和他哪裏配了？
除了做飯好喫，按摩技術不錯，臉蛋長得漂亮，身材也還可以，其他的，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厲鎮羽回到別墅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下了車，厲鎮羽一眼就注意到了，花圃中的肖寧。
她穿着白色的長裙，裙襬迎風而舞，在花叢中穿梭時，宛若誤落人間的精靈，與厲鎮羽記憶中的白色人影，漸漸重合。
厲鎮羽停下腳步，眼神變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