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快的陳子白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甚至沒反應過來他到底做了什麼,眼前殘影一晃,自己就被對方用槍指着了。
太快了,快的不可思議。
她想起了初中課本里的賣油翁,“無他,但手熟爾”。
但何種程度的“手熟”才能達到這種程度,她並不能確定。
完全沒有勝算。
“老實說,我對你的印象並不是很差,陳醫生。看在這個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簡易淡漠的聲音緩緩響起,“你有權力不做選擇,但這大概率會逼我動手。”
這還有的選?
“你說說兩個選擇吧,”陳子白幾乎沒有猶豫就開了口。
就算她表現的再淡定,也畢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絕大多數人都會在死亡面前表現出非同尋常的恐懼,她並不是個例外。就算遺產再怎麼誘人,活着纔能有命花。
“非常好。”簡易滿意地點了點頭,用空餘的左手從口袋裏拿出一片瓣蒜,丟進嘴裏嚼了起來,含糊不清地繼續說道,“既然你同意的話,那我就給你兩個選擇吧……”
陳子白下身微微發抖,但大腦還能保持基本的冷靜。
對方有槍這件事她並沒有意識到,所以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果然被推理小說裏“只有一個兇手”的思維定勢限制的太死了……她不甘地看了一眼嚼着瓣蒜遊刃有餘的簡易,也只能點點頭妥協。
“非常好,那麼接下來我就要宣讀你的兩個選擇了。”
簡易的聲調擡得很高,彷彿是個朗誦着聖經的虔誠信徒:“第一……”
“你可以選擇被我打死。”
“第二,把有關遺囑的事情事無鉅細地告訴我。”
停頓了一下,他的笑容越發明顯:“感謝我的仁慈吧……至少……給了你兩個選擇。”
這算哪門子選擇!
不是傻子都不會選第一個吧!
陳子白原以爲他會提出兩個相違背,甚至兩難的選擇,沒想到,面前這個無恥之徒乾脆將她推進了一個不得不選的局面——要麼招了關於遺囑的所以相關信息,要麼只能去死。
苦笑了一聲,陳子白反問道:“這……我有的選嗎?”
“有,當然有啊!”
簡易打了個響指,一邊嚼着瓣蒜,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如果你選前者,我一槍送你去見上帝他老人家不就好了,選擇後者,從實招來即可……這麼明顯的二選一,怎麼能說沒選擇呢?”
配合着這看似人畜無害的表情,陳子白甚至想在面前的簡易臉上抽一巴掌。
賤,實在太賤了。
“那……”陳子白看了眼簡易仍然溫和的表情,低聲回答道,“我會把遺產的事告訴你……”
“但是……”她頓了頓,“我想知道你當年——”
簡易再次打了個響指,手指再次靠近了本已鬆開的扳機,隨即可惜地搖了搖頭:“你在提條件?你在和一個掌握着你的命的人提條件?!我很清楚你現在是什麼處境,以及你以前做過什麼事……即使你不說,我也可以靠這把子彈充足的手槍從其他人那兒得到答案……”
說着,簡易的食指開始靠近扳機。
“等等!”陳子白胸口肉眼可見地開始起伏,“遺囑的事,我告訴你……”
恐懼,終究是壓倒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簡易見狀,微微點頭:“識時務就好……既然如此,我需要你告訴我……你在找什麼。對了,我已經從另一個人口中知道了關於遺產的一些消息,雖然是捕風捉影而已,但,它能鑑定你所說的話的真僞。所以,不要試圖矇混過關。”
話音剛落,他走上前去,將大門緩緩關閉,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
隨後,簡易用左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右手中的FN-509那黑黢黢的槍口仍然直直地盯着陳子白。
陳子白緩了口氣,但精神仍然處於緊繃狀態,她根本沒想到,一直表現的人畜無害的簡易居然隨身攜帶手槍,甚至展現出瞭如此毒辣的一面……
這TM不是蓋世太保?
定了定神,陳子白眼神複雜地看了看簡易,隨即開始了她的簡述:
“我說的遺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甚至……我現在很懷疑那所謂的遺產根本就不存在……”
“說重點,說重點……”簡易打斷了她的解釋,並不耐煩地用食指叩擊着桌面,“我問的是遺產本身,不是你對於遺產的看法……還有,謎語人滾出哥譚!”
“哦哦哦,好,”陳子白顯然被他的突然發言驚了一跳,但顯然,這個喜怒無常的奇怪廚師還沒有完全發火。
“這件事還得從十年前講起……你……不介意吧?”
十年前?還有這好事?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簡易擺了擺手,示意她快點說,但自己也沒表現出什麼可疑的神態,那不耐煩的表情彷彿在告訴陳子白:我已經對你很包容了,別挑三揀四的。
見簡易同意,陳子白松了一口氣:“這些事情我也是今天下午看到這張桌子才猛地想起來,就像是水灌進腦子一樣……不好意思,扯遠了。”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這些化工用品,全都和炸藥的製備有關……十年前,有人利用這些所謂的研究致使了一場巨大的爆炸……當然,這些東西只是後來被莊主或其他人還原出的現場,而真正的現場,已經被炸藥炸的渣都不剩了……”
“哦?”簡易略微仰頭,“在自己養父母家裏搗鼓炸藥?”
“收養……你怎麼知道?!”
陳子白吃了一驚:“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