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無論你的判斷正確與否，都需要證據確認！”
科魯茲仍然凌厲地反駁道：“事關重大，就算是你……沒有證據恐怕也難以服衆！”
“哦？”安東尼眯了眯眼：“那你是覺得你能代表他們的判斷……還是你覺得研究中心離了你就不轉了？”
“哼，難說！”
“哦，難說？”安東尼怒極反笑，陰鷙的眼神令人心生寒意：“難說那就別說了！”
突然間，步步逼近的安東尼右臂青筋暴起，根本不管其他人的目光，直接用自己骨節分明的大手迅速扼住了科魯茲的咽喉，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他死死地按在了牆上無法動彈，對方只能徒勞地掙扎，但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力。
安東尼手上力道不減，表情也越發陰沉：“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難不成傭兵把我們都殺了，你便是研究中心的主任？現在這般等死，就是你想要的嗎！這麼多次公開反對我的企劃，你就這麼想坐我的位置？！”
“嗬……嗬……”
科魯茲一時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動真格，心中的驚恐使他的嗓子裏不斷髮出掙扎的聲音，他雙手捶打着安東尼有力的大手，一時竟掙脫不開，只能任由對方發力。
雖然年事已高，但曾經上過戰場的安東尼的恐怖身體素質可不是科魯茲這種普通中年男性能比擬的，只一隻手就讓他喘不過氣。
“主任……”
方桌旁的幾人都面色蒼白，想說什麼，卻又生怕自己和科魯茲落得一個下場，後者已經向他們展示了觸怒主任是什麼樣的後果。
雖然他們都很清楚科魯茲的現狀是他日積月累的過分行爲作死作出來的，但此刻竟沒有任何人敢站出來勸他一句。
可最終，似乎是顧慮於這個時間節點不好處置，亦或是科魯茲重要的地位，於是安東尼還是鬆開了手，將驚恐萬狀的科魯茲狠狠砸在了地上，而他自己嫌棄地甩了甩手，緊接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着表情如常，似乎事什麼也沒做過的安東尼，幾位科室主任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有着一種濃濃的忌憚與猜忌。
事到如今，他們沒得選，甚至連僱傭兵叛變的信息都是從一通電話裏獲取的……
如果拋開格倫的特殊身份，他們對此是一定會質疑的，甚至可能會要求對方給出證據，如果沒有證據……那就按照法律規定處理。
但現在安東尼對科魯茲的處置就是他們不敢質疑的原因。
無論是權力，還是武力，亦或者是總轄的一切信息，都掌握在這個男人手中。
他們當然可以違背安東尼的命令去作自己的判斷，但他們不是海盜，也更不可能搞什麼火併王倫一般的叛變……因爲政府就是安東尼的最大後盾，這一點無人能及。
“呼……呼……”
他從來都沒想過，安東尼居然真的敢動手……還是在這樣的一個敏感時間節點。
一種強烈的報復慾望與不甘涌上心頭，但此刻他也只能忍着。
與他完全不同的，前方的主座上，身材高大的安東尼指向了科魯茲，漠然開口道：“現在，科魯茲，你按照何塞說的去做，三分鐘內沒有消息，我保證你明天不會再出現在研究中心！”
“是……”
科魯茲艱難地從地板上爬起來，在身後一衆主任的目光下灰溜溜地逃出了會議室。
“媽的……安東尼……”
……
“各位，既然礙事的人走了，我想我們現在可以討論一下格雷格的問題了……他這次的情況爲什麼會這麼反常？”
聞言，幾位主任對視一眼，猶猶豫豫着都沒有說話，顯然是忌憚於先前的事，此時都怕踩到安東尼的雷區。
這傢伙算是遠近聞名的狠人，至於體現在哪兒……遠的不提，就說現在，兒子可能落入敵手的情況下還能鎮定自若地和幾個主任討論一個試驗品……
當然了，是很重要的試驗品。
“不要擔心，事到如今我也有責任，只是問一問各位的意見罷了……”
安東尼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從兩個月前格雷格就開始不正常了，以前的抽血和實驗他根本沒有多少反抗行爲，心智也穩定地給我們控制在十歲以下……但現在呢？送飯的保潔員被他殺了！這顯然不是一個孩子就能做出來的。”
“確實，就算有內應……不，不對，以格雷格的思維，他怎麼可能有內應？又怎麼會有人冒着風險去幫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孩子？理由是什麼？目的又是什麼？”
果然，第一個反應過來然還是何塞。
此時，防衛科主任斯托茨?道格拉斯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直屬於我的巡邏一共十二名，三層則是一共三位，都是很早就效忠政府的士兵，絕不可能會被一個孩子策反。”
“那現在就有兩種可能性……”
安東尼沉悶的聲音響起：“一種，他一直都在裝成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爲的就是這個瞬間的出其不意，掩其不備，趁機逃出去；其二……他又生成了新的人格，並且，這個人格是個極其危險的嗜血瘋子。”
“後者，我贊同後者，”仍然是何塞率先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我們根本沒讓他接觸過任何除了童話故事之外的書籍，就是平時的娛樂活動也是我們精心挑選過的電視節目，他根本不可能有那麼深的城府，更不可能知道‘殺人’是什麼概念……”
“我附議，”此時，斯托茨緊跟着何塞的發言也說出了自己的觀點：“無論怎麼說，僅僅用一道創口就能完成致命，這不是一個孩子能有的能力！也許……也許……也許是因爲八年前格雷格在研究中心見到過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