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不合理面色蒼白,此時也已是強弩之末。
此前爲了限制十步一殺的位置,他連續的技能釋放使得體力值和秩序值都已經衰落到了五成左右,雖然狀態比格倫白好一點,但移動速度反應能力已經大不如前……
雖然十步一殺的秩序值和生命值也都在與格倫白的硬碰硬後降低到了僅僅兩成左右,但無論任何情況下,論單對單,除了海無涯與青蓮折刀這種純武力玩家之外……基本上沒有人能與之一戰。
沒人想過,十步一殺到底是如何扛過了十面埋伏的最強音浪。
“你輸了。”十步一殺森然開口。
她沒有給祈不合理任何的機會,手中梅子酒一抖,劍氣鋪天蓋地般奔涌而來……大江東去,一往無前!
“離卦,螢火流星。”
咒訣再起,祈不合理很清楚,自己的勝算已經不到一成了,但仍然是選擇拼死一搏!
也許以艮卦?地龍游的招式遁入土中能拖延一二,再等待同隊的青蓮折刀前來救援,彼時十步一殺的生命值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對上青蓮折刀勝算不到三成……
然而若是十步一殺鐵了心要殺自己,以劍氣將他逼出……
那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倒不如背水一戰!”
烈焰焚起,碎裂的土塊頃刻間浮上空中,凝結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這灌注了祈不合理幾乎最後一戰之力的離卦之術以居高臨下之勢再次撞向了十步一殺……
但二者相接的一瞬間,祈不合理就大概猜到了結果……他敗了。
不是戰術策略的失誤,而是硬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你還是輸了。”
十步一殺白皙的面龐沒有絲毫感情,輕描淡寫地兩劍分裂了那火流星後,一步跨過燒焦的方桌,舉起梅子酒再度斬下:“這個劇本……我是贏家。”
可那一劍落下,祈不合理已閉上雙眼,似乎已經塵埃落定的瞬間……突然!
“贏家?你,也,配?”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由遠方破空而來,似乎是越來越近!
瞬息之間,一把藍金摺扇便橫在了十步一殺眼前,赫然攔下了那柄斬向祈不合理的梅子酒。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祈不合理詫異地看向了這不知何處殺出的少俠,一時疑惑自己何時見過此人。
那拈着摺扇的玉面公子一扇隔開十步一殺,旋即開扇搖着春秋,大笑着嘲諷道:“本大爺還沒出場呢……你算是哪門子贏家?!”
“你是何人?”
十步一殺氣息紊亂,以一敵二本就消耗過多,加之此時突然一人打斷了自己的計劃,也是眉頭一皺。
此時,門外的官道上已是擠了不少人,也不知是來勸架還是看熱鬧。
可就剛纔的氣場來看,他們中似乎也沒有誰有資格參與這場交鋒。
“我是何人?呵呵呵……”那人大笑兩聲,“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聞言,那把玩着摺扇的公子輕搖摺扇,繞着十步一殺兜了個來回,隨後便是在祈不合理與十步一殺驚異的眼神中如反派一般笑道:
“回眸一笑天地轉,閻王怒面鬼神驚……人送外號鐵扇公子,陝州西安府咸寧道無門無派行俠仗義逍遙散人簡自在是也!妖女,聽聞我的名號,還不伏誅?!”
“好!”
門外一衆俠士聽得入迷,竟是齊齊喝起彩來,似乎都忘了這傢伙其實是在自我介紹:“這簡公子當真不凡!膽識過人,竟隻身入門從那妖女手下救人,真當是我輩楷模!”
“不錯,這妖女竟如此大膽……不過那青雲門大開碑手陳星常片刻就到,她怕是走不脫了!”
“陳星常?這妖女好大的能耐,連這位都引來了?”
“嘿,你可別小瞧了她,一劍斬殺遼東刀客婁文琪,此人也不簡單!我等且在此處徐徐觀之,待陳星常來穩住局面再作打算。”
人羣裏又是三言兩語的議論起來,而與此同時,這已是搖搖欲墜的江鶴樓內,卻是暗流涌動。
“簡自在……”
十步一殺與簡易隔着一道燃燒着的橫樑對峙,前者此時警惕萬分,而後者明明實力不如前者,此時卻作出了貓捉老鼠的玩弄姿態。
十步一殺勉強將梅子酒插入地面穩住身形,擡眼看向笑意吟吟的簡易:“他是你朋友?”
“不是。”
“盟友?”
“陌生人。”
“呵,你簡自在的事蹟人盡皆知……犯險救一個陌生人,這買賣不划算。”
“前半句對了一半,後半句全錯咯。”
簡易輕搖春秋,玩味地看了一眼正在使用補充劑恢復狀態的祈不合理,旋即直勾勾地看向了十步一殺:
“我確實是救了一個陌生人,不過你說的犯險……我且問你,何人是‘險’?”
簡易一字一頓地揶揄道:“不會是狀態十不足一的你吧?算計不錯,倚仗自己的個人能力逐步擊破,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攻其無備……可現在呢……你恐怕沒有把我算在你的計劃裏吧。”
他冷笑一聲,接着說道:“至於賠本買賣……走着瞧唄?”
“你就非要保他嗎?”十步一殺擡手起劍,漠然的眸子裏看不到一絲感情:“即使狀態不在巔峯,現在殺你……也不是不可能。”
“哦?”
簡易一合扇子,賤氣十足勾了勾手指:“有本事,來打我啊?”
也不多廢話,簡易此言一出,十步一殺手中的梅子酒便是頃刻間出鞘!
可前者居然是不躲不閃,立在原地似笑非笑。
居然不躲?
這一劍,即使是海無涯來了,如果像他一樣不躲不閃也不出手,同樣是必死無疑!
但如果這簡自在出了事……祈不合理自己也是也必死無疑!
然而正當他想再用土流壁延緩對方攻勢之時,簡易那陰惻惻的笑聲卻再次傳來:
“不好意思,你的對手……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