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川凜忽的目光一變,銳利的看向他,低聲問:“你又在想什麼?”

    “我只是覺得,這小鬼和那個偵探還真像呢。”他依舊風輕雲淡的說着,“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那個偵探長得很像你死去的朋友,現在又來了個和那偵探長得好像的小鬼,還正是和你遇見那位朋友一樣的年紀,阿凜你看見這小鬼難道不會想到什麼嗎?”

    “他們是親戚。”雪川凜將書合上,規整的放在旁邊,“長得像很正常。”

    “是嗎?”

    折原臨也雙手疊在椅沿,下巴擱在手臂,目光彷彿看透了般說。

    “我還以爲,你會完全把那小鬼當做那位朋友,從此便不想死了呢。”

    雪川凜睫羽微顫,站着的位置突然鬆動,後背猛地被人牽制住,那人力氣極大,直接將她從二樓壓去一樓地面上,衝擊從背部到腹部還轉,內臟瞬間有如同被震碎般疼痛。

    “喔,到時間了呢。”

    上方,折原臨也悠哉悠哉的看着手錶,彎起眸笑說。

    “下次再聊。”

    末了,他又補充道。

    “如果你能從這個怪物手上活下來的話。”

    -

    在海邊的社區活動中心已經被熊熊大火包圍,房子四周都被澆滿了汽油,火勢大的根本無法靠近。

    在房間內,成實醫生頭靠在琴鍵,呢喃着:

    “爸爸,一切都結束了。”

    “不,還沒有結束!”

    頂着烈火跑入房子的柯南抱着麻生醫生留下的琴譜跑向他,小少年臉頰燒痕明顯,仍然用充滿希望的笑對他說。

    “你看,麻生先生留下的這份樂譜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成實,你一個人可要堅強的活下去〗”他神情着急了些,“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趕快離開這吧?”

    “如果早知道父親留下這告白書,我就不會做這些了。”成實醫生悲涼一笑。

    “咦,你不知道有這個?”江戶川柯南一驚,“那你爲什麼會知道麻生先生被殺害那些事?”

    “是我自己調查的,我從很久以前就對父親的死感到懷疑了,爲了探尋真相,我從醫學院畢業來到這島……”成實醫生平靜的敘述,看了眼旁邊的小偵探,又故作調皮的眨眼說,“爲了避免別人發現我是麻生圭二的兒子,我才假裝成女醫生,還好我的樣子不算粗狂。”

    頓了頓,他繼續說,“而父親死亡的全部真相,我是被龜山村長約到這房間才知道的。”

    “欸?”江戶川柯南愣了愣,“爲什麼他要找你出來?”

    “他以爲我是女人,對我不懷好意。”成實醫生無奈笑着,“不過他知道我是麻生圭二的兒子後自己嚇得全部說了出來,之後就心臟病發了,我就談了父親最愛的那首月光作爲送葬曲。”

    說到這,成實醫生已經因爲四周四起的煙霧而臉色鐵青,手掩着嘴繼續說,“其實殺西本的計劃很完美,可他想毀了爸爸的畫本,我一心急才……咳咳。”

    “成實醫生,我們先離開這裏。”江戶川柯南見情形不對,立刻拉住成實醫生的手就要離開,“現在還來得及呀。”

    成實醫生看着努力拉自己離開的小偵探,他目光晃動,站起身說:“已經太遲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將眼前的小偵探抱起,江戶川柯南一驚,只見對方露出悲涼的笑容,說。

    “我的雙手正如死去的四人一樣,已經沾滿血腥啊……”

    江戶川柯南正想說什麼,成實醫生就已經突然發力,將他從窗戶扔出了火海。

    碰——

    隨着沉悶的落地聲,江戶川柯南就那樣被扔了出來,撞擊的疼痛與燒傷一起包圍着小小少年的身軀,他顧不得那麼多,顫抖着爬起要再衝去火海。

    “柯南,危險!”一旁的毛利蘭急忙趕來抓住他。

    正在此時,在熊熊大火中,傳出了鋼琴彈奏的音樂傳了出來,江戶川柯南愣愣的聽着。

    沒過多久,在鋼琴音樂戛然而止的時刻,江戶川柯南臉色猛地一變,某種巨痛直擊心臟,似要被穿透了一般,意識不受控制,整個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柯南!!”

    -

    那是天生臉部生長畸形,天生擁有大力,還跟無數格鬥士學過格鬥的狠人物,折原臨也是在地下格鬥場發現他的,那樣的強者,被地下稱之爲怪物。

    而現在,事情並沒有按照折原臨也所計劃的方向發展。

    在居高臨下的位置,他清楚的看見在那戴着怪物頭套的人進行第二波攻擊時,理應受了重傷的雪川凜迅速躲過,再搖晃着站起時翻身反擊,反倒讓對方搖晃着後退了好幾步。

    “好疼啊。”

    雪川凜伸手捂着後頸,在此刻的反擊中,目光罕見的認真了起來。

    站在二樓的折原臨也神情嚴肅了起來,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是,不打算赴死的表情。

    不對,不對,不可能的,她明明已經答應了的。

    而果然,在接下來的攻擊中,雪川凜用盡全力的躲過反擊,手上所藏的利刃竟直接刺中那怪物。

    形勢發展越發脫離掌控,好在這次找的怪物同樣很強,儘管受傷也能立刻反擊,他將少女狠狠擊倒在地,掐住她那纖細的脖子,吐血的少女應該再難逃脫。

    可在下一刻,她卻比誰都清楚人體的弱點,直擊先前邊讓怪物受傷的地方,在對方喫痛的顫抖的幾秒間隙,她利用此刻的近距離,用不知何時藏在手中一把摺疊小刀刺入了他的後背。

    怪物渾身一顫,最終倒了下去,而雪川凜在此刻渾身是傷時站起,那張美麗的臉因爲沾上鮮血而格外妖冶。

    她看向上方的折原臨也,那堅定認真的茶褐色眼眸不見厲色,乾淨得彷彿天空一般。

    -

    江戶川柯南是在一個刺耳的金屬碰撞聲中醒來的,當他睜開雙眼時,是在一所密閉的房間裏,裏面有許多小牀,還有一羣不過六七歲的孩子,他們一個兩個都狼狽可憐,穿着統一的像病號服般的灰色條紋衣服。

    什麼!

    什麼情況?

    他滿臉困惑的坐起,再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是穿着相同的衣服,手上腳上都戴上了連着鎖鏈的鐐銬。

    “這是哪兒啊?”他困惑的四處張望,問着旁邊的人。

    “我們都被選中了。”回答他的是一個男孩,他答非所問的說着。

    “選中?”江戶川柯南愣了一下,“選中什麼?”

    “被組織選中作爲暗殺者的備選人員啊。”旁邊另外有人湊了過來,“你這個新來的還真是什麼也不知道欸,只有有潛力的小孩纔有資格成爲備選人員喔。”

    暗殺者,組織,備選人員。

    迅速理清信息的江戶川柯南這才知道,自己這是誤了一個神祕的組織啊,於是他接着問。

    “什麼組織?”

    “等會就知道了。”原先的人告訴他,“等會會有車來接我們,到時候我們就會知道那個組織了。”

    等會?

    他側頭看着四周環境,在全是牆的房間裏只有一道門,那道門的窗口很小,他起身去探時只看到幾個守門的蒙面守衛。

    接着,他又四處查看着,這裏環境一般,牀都很小,卻彷彿被使用了很久的樣子,應該是會不停的換上一批孩子,那麼自己很可能就是在昏過去的時候被抓過來的。

    只是奇怪的是,他明明是在月影島,島上只有一個村莊,民風淳樸,應該不會有與暗殺者扯上聯繫的組織纔對啊,而且當時小蘭在自己身邊,怎麼可能輕易讓人把自己擄走呢?

    碰碰——

    正在此時,門被打開了,一羣蒙面灰衣的人走了進來。

    “小傢伙們,準備出發吧。”

    他們讓孩子們排成一列,一個一個的走了出去,走在最後的江戶川柯南想到這可能是逃跑的機會。

    可沒想到這些人看守的很緊,他稍微停一下都會被立刻注意到,最後在矇眼到達另一個地方時也沒能逃脫。

    這個地方,是一個小課堂,所有人在安排的位置坐下,解開了矇住眼睛的布。

    “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個人都會擁有一個代號,每個人要以成爲暗殺者而努力。”面色冰冷的男人站在前面,手指一張一張貼着孩子慘死的照片,“否則,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在這裏,只有兩條路,要麼成爲暗殺者,要麼死。”

    看着黑板上一張張慘死的照片,江戶川柯南震驚的睜大眼睛,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組織居然如此殘暴,緊接着內心涌起了更多的憤怒與氣惱,那麼小的孩子,這羣人居然……可惡!!

    他此刻心緒複雜,完全沒心情聽下去那人對暗殺者相關說明,可接下來的內容,已經直接讓他方寸大亂。

    “接下來,再給你們看一下想成爲暗殺者之前最大的對手,她是現在最有可能成爲暗殺者的人,所有訓練的第一名。”

    男人拿着一張照片,貼在了黑板上。

    “48。”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江戶川柯南從骨子裏感覺到一股顫抖的寒意,未知的恐懼與迷茫縈繞在了心頭。

    那張照片的女孩頭髮是黑黑長長的,零散的披在肩膀,茶褐色的眼眸幾抹赤色,看起來冰冷滲人,嘴脣抿緊,臉色蒼白,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

    令一向冷靜理智的偵探覺得荒謬驚恐的是,那個女孩長着一張和他所在意的少女無比相似的臉。

    完全就是是縮小版的雪川的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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