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提前了,這是江戶川柯南唯一沒有料想到的結果。

    他沉下眼,停止了掙扎,管控人員見此便鬆開了他,離開去往下一個地方帶走選中的孩子。

    在這之中,有人渴望被選中,有人躲藏不及,因爲這場非生即死的角鬥,既能讓有野心的人一舉成爲暗殺者,也能讓弱小的人成爲暗殺者的墊腳石,且是以死亡爲代價的墊腳石。

    在管控人員將一個又一個孩子帶走時,江戶川柯南努力從當中找出一個能夠救出48的辦法,但眼前出現了除管控人員以外的人,也就是他曾在某次參觀組織中見過的真正的暗殺者,他們負責對有抗拒的備選者進行裁決,若是不想參加角鬥,就會立刻被他們用刀刃砍殺。

    這是被整個組織所重視的角鬥,那其中蔓延的血腥讓江戶川柯南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在這羣人面前,在沒有法治規定的世界,他所會的體術實在是太弱了。

    他握緊拳頭,清晰的知道自己此刻必須冷靜,照目前情況來看,他只能先放棄逃離計劃,想辦法把48從那場角鬥中救出來纔行。

    就在他跟上去的路上,他看見了九號正與與負責角鬥的暗殺者聊着什麼,後來九號看見了自己,便擡腳向自己走來,在走過旁邊時,九號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彷彿看透了他此刻的想法,道:

    “跟我過來。”

    江戶川柯南看了眼四處的監控,心有疑慮的跟了上去,不一會兒,他就被九號帶到從未到達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裏沒有任何監控,擺設着成堆的書籍,而九號回過身,看着他平靜的說了句。

    “如果不想死,就好好等48完成角鬥。”

    江戶川柯南皺下眉,握緊拳頭問:“角鬥名單裏沒有我嗎?”

    “你應該慶幸沒有你。”九號目光陰沉,嘴角勾起幾分笑,“否則,你就會死在48的手裏了。”

    不對,非常不對。

    他剛纔觀察過管控人員帶走的人在積分排名的規律,基本上是以十個人爲區間,取其中前五的人蔘加角鬥,既要保證參加角鬥的備選者能夠相互抗衡,又要確保這場角鬥的絕對精彩。

    雖然不確定,但他隱隱猜到,這個組織也許不止是一個培養暗殺者的組織,可能還有着一些麻煩的非法交易,這個角鬥,極有可能就是極中一種。

    不然也不會在如此重視的情況,就只想選出一個暗殺者,完全是費力費時,不符合這個已有固定培訓系統的暗殺者組織。

    而此刻,作爲排名第二的他並沒有被選中,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存在疏忽,只有可能是他的名額被剔除了,而能剔除名額的人……他看向眼前負責備選者的絕對負責人九號,冷聲問:

    “是你把我從名單剔除了?”

    “48是我最看好的備選者。”九號並不遮掩的表達欣賞,“除了不會殺人,她的所有方面都完美符合暗殺者的標準。”

    這樣的欣賞,真是讓人覺得刺耳,江戶川柯南皺下眉,48不會是暗殺者,只要有他在,就不可能讓她成爲暗殺者。

    “不過,無論我說過多少次,她與別人對戰始終會留一手。”九號露出幾分無奈的表情,又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除了……你受重傷的那一次。”

    江戶川柯南瞳孔緊縮,九號倒是笑得意味深長,“至於你,雖然是聰明得麻煩的傢伙,但和48一起的話,完全能夠成爲最強的暗殺者搭檔。”

    作爲培養暗殺者的主要負責人,九號很確定自己眼光,也看出48對69那份濃重的感情,既然兩人都有天賦,他當然也會想辦法讓兩人都成爲暗殺者。

    很顯然,如果69也是參加角鬥的其中之一,兩人不可能同時活下來。

    “你就那麼確定48會在角鬥上下殺手?”

    九號所提出的可能,也不過是建立在48會通過角鬥殺死與之競爭的所有人成爲暗殺者,但江戶川柯南迴想起當時48遲疑的模樣,他確信她只會盡力保全自己,不會真的去下殺手,而這裏,還沒有人能殺死她,讓她參加角鬥,只會讓角鬥場出現另一種狀況。

    九號挑起一邊眉,露出神祕莫測的笑容:“你真以爲……那只是普通的角鬥場嗎?”

    江戶川柯南突然預感不安,急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九號並沒有再給予迴應,而是看向門口道:

    “好了,說得差不多了,你該回去了。”

    與此同時,門口進來了兩個管控人員站在了江戶川柯南的旁邊,他深深的看了眼正在愜意喝着咖啡的九號,最終選擇了轉身離開。

    雖然九號沒有明說,但他從那些話裏大概是可以確定了,這場角鬥裏一定會有激起殺戮的某個不定元素,要麼是什麼機關,要麼就是一個絕對壓迫的敵對方,或者還可能在參加角鬥的人身上做些什麼手腳?

    可惡!!

    他有些煩躁的揉着頭髮,無論是哪一種,對於裏面孤軍奮戰的48都極其危險,而且48還因爲之前的訓練受了傷,如果那個不定元素出現……

    完全沒辦法安心下來啊,他苦惱的按住額頭,眼中陰沉而氣憤,卻又一時想不出個應對之策。

    忽的,帶領着參加角鬥備選者的管控人員從他身旁走過,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48,她被蒙着眼睛,被繃帶包紮的傷口隱隱泛着血跡,他皺下眉,握緊拳頭忍耐着,聽見了管控人員的交談。

    “只差一個47了,他是在海鯊訓練場裏吧。”

    “是的,找到後就直接帶去角鬥場。”

    ……

    在那一刻,他確定了唯一一個參加角鬥的方法,以最快的速度超越那羣管控人員去往海鯊訓練場。

    那個訓練場,原本是他打算逃脫的訓練場,他去過無數次,清楚的知道那一條路會更近,不一會兒就到達了目的地。

    他中途進入水中,此時的47正藏匿在假石之內,那也是一個監控器的盲點,他立即跟了進去。

    裏面的47很明顯十分詫異,但他拿出之前在路上就寫好的說明情況的紙條,並提前用防水塑料套好,遞給他看。

    [我想代替你參加角鬥,你擅長遠攻,參加角鬥的勝率很低,倒不如讓我去。]

    但你更弱吧?47這樣想着,用幾分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但69的表情認真嚴肅,又指了指兩人的衣服,意思是要現在交換。

    很明顯知道這是更好選擇的47答應與他交換了衣服,提前穿好了衣服的69用備好的繃帶圍着臉,防止被可能記得47容貌的管控人員看出,並用手勢示意47先待在這裏,隨後便迅速的遊了出去。

    在江戶川柯南遊出去沒多久,管控人員便進入了訓練場,在看到他代號47的衣服後便給他戴上手銬與腳銬,並要矇住他的眼睛帶他走。

    “47臉上的繃帶要不要拆了?”此時給他矇眼睛的管控人員問着前方的暗殺者。

    “沒必要這麼麻煩,蒙上了就快帶走。”負責角鬥的暗殺者看了眼時間,“距離角鬥正式開始只有一個小時了。”

    在確定好參加角鬥的所有人後,管控人員便要把他們帶去角鬥場,江戶川柯南作爲最後找到的人站在了最後。

    在走過去的路上,他敏銳的發覺那是剛纔九號帶他去過的路,但不同的是走上了一個上坡,隨即又被人推推搡搡,有好幾個備選者忽的發出低哼聲,說着“怎麼要拿針扎我”的話。

    這話接二連三的響起,在他要去細聽時,這個聲響又平靜了下來,他們又繼續被領着走,走了不久又被要求停下,管控人員叮囑着不能摘下黑布,解開手銬和腳銬後將所有人推去了另一個區域。

    這應該是一個升降臺,與周圍不少人站在一起,在被漸漸升起時,他居然感覺到了不同與訓練場那般陰冷的暖意。

    很快,那驟然響起的嬉笑聲與掌聲刺激着他的耳膜,他皺下眉,立刻用手扯下矇住眼的黑布,入眼除了那透過牢籠仍然過於刺眼的陽光,還有玻璃牆內藏於黑暗中的一羣又一羣的穿着光鮮的人們。

    這是個露天的四角鬥場,隔絕中心鬥場的是參天的鐵幹牢籠,牢籠外的高臺裝潢高貴,坐着的人穿着光鮮亮麗,皆用興奮瘋狂的眼神看着鬥場,其中有一層玻璃與明亮的光線隔離,藏於坐席的黑暗中。

    在這個世界上,就會存在一種人類,他們的愛好就是看到血腥與殘殺,特別是同類的廝殺更能激起他們的興趣,他們欣賞着廝殺,感受着作爲欣賞者的優越,又能享受着眼球與大腦感受到的刺激,更滿足着寄託某種血腥的慾望。

    這可怕的組織,這可怕的角鬥,一切果真如他所料,他完全來不及多加思考,第一時間去尋找人羣中的48。

    在因爲突然的聲音而慌亂做散的人羣中,他看到了被人羣推搡且仍蒙着眼睛的48,立刻快步衝上前,穩穩站在了她的面前,而她似乎感知到有人突然靠近,正防備的退後幾步。

    他深呼吸,伸手爲她解下矇眼的黑布,在看到她那張也不過才半天沒見的臉,卻涌上了一種不可理喻的想念。

    在剛纔所經受的所有事中,這才確定了真實,禁不住露出慶幸且燦爛的笑容,溫柔的問道:

    “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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