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確實讓他有些狼狽,可都是源於阿凜的那次回擊,所帶來的連鎖效應也成功讓他完全沒有時間再去找她,更沒有時間去想報復回去的計策。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在下一秒,他便在門外的監控器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小身影。
那位,引起阿凜不同以往的變數。
他揚眉來了興趣,步伐輕鬆的走到門口,還沒等對方按下門鈴,就已經開門打招呼,笑嘻嘻的低下身。
“你好啊。”後一句意味深長,“小朋友。”
他笑得開朗,紅褐色的瞳孔中滿是興奮,甚至過於熱情,退開步邀請着說,“來,請進。”
這種行爲實在太過蹊蹺,身爲偵探的江戶川柯南自然早有準備,將手錶的麻醉針備好,泰然自若的走了進去。
“那就打擾了。”頓了頓,他目光凌厲的看向青年,冰冷一笑,“折原先生。”
折原臨也意料之外的挑眉,不愧是名偵探,就已經查到他的名字了,他雙手懷胸悠哉道:
“小朋友,你來我這想幹什麼啊?”
江戶川柯南四處打量着,這裏和普通事務所相差不大,長列書架,一處辦公桌,客廳桌椅整齊擺列,桌上還有一方棋盤。
接着,他回看着折原臨也,平靜道:“我以爲你應該能想到的。”
折原臨也半倚在牆邊,歪着頭一臉無辜的笑:“我怎麼會知道呢,小朋友?”
是極擅長僞裝的人,柯南得出如此結論,臉上神態如常,自然的坐在沙發上,目光沉穩的盯着他,直接開口問:
“你是不是還纏着雪川?”
這個問句試探居多,最近一直沒找過阿凜的折原臨也還是疑惑了一番,難道是有發生什麼事讓他問出這句話了?
“怎麼就成纏着她了呀,我可沒這個必要。”他臉上疑惑又驚訝,眼中滿是無辜,後一句帶着某種模糊的轉音,“我們的關係本來就不一般。”
後一句落入小偵探的耳中,對方眼中的笑意明顯的表示着這句話就是故意,柯南的腦海中回想起之前被這個變態耍得團團轉的情景,心裏涌上不滿,道:
“她和你這個跟蹤偷窺的變態能有什麼關係。”
“小朋友怎麼能這麼沒禮貌呢。”折原臨也一臉笑意,其實並不在意這樣的形容,嗓音清朗的故意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你不懂。”
“少自作多情。”江戶川柯南冷笑一聲,目光鋒利,“我警告你,離雪川遠點,別再用那些下三濫的跟蹤或竊聽手段。”
近乎壓迫的氣勢,折原臨也低下身看他,忽的一笑:“如果我不聽呢。”
“那麼……”江戶川柯南咬牙冷笑,眼神似蟄伏的猛獸,陰沉而狠決道,“我會讓你得到應有的後果。”
不是商量,是明顯至極的要求、警告,完全不允許他再有任何的靠近雪川凜的舉動。
折原臨也挑眉,看了眼時間,要是之前,他肯定要和這傢伙再聊上一番,再想個辦法引來阿凜,那一定又是一出有趣的景象,偏偏剛收到信息知道又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沒時間和他耗下去。
柯南從沙發上跳下,走到折原臨也面前時表情仍是懷疑,伸手拉下他的衣角又警告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折原臨也低下身,聳肩無奈一笑,接連點下頭,小少年這才鬆開他,轉身走出門。
“對了。”只是在柯南出門之時,折原臨也惡劣的眯起眼一笑,“如果阿凜主動來找我怎麼辦呢?”
“怎麼可能!”
柯南一臉不相信,回頭立即否定這一可能,可見到這個變態所露出的確定笑容,又心生起疑惑,這疑惑誕生短暫,下一刻便只是被緊閉的門。
“果然是變態。”走回去的柯南得出如此結論,覺得這個人實在太自作多情了一點。
不過……
他伸手撫上眼鏡框,按下某個按鈕便有細微聲響傳至耳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爲了雪川的安全,他當然不可能僅僅過來言語警告對方,早在剛剛的沙發和扯對方衣角,他就已經安裝好了竊聽器。
他可不能讓雪川有危險,一點可能也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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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吧。
關於柯南去追擊47這件事,雪川凜試圖以這一可能去安慰自己,可閉下眼便浮現出少年精明破案的模樣,心裏越發不安。
怎麼可能是巧合,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爲了已經僞裝普通的47放棄追擊國際大盜,一定是知道什麼,關於47,關於比盜賊更重的罪犯。
——殺人犯。
“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啊。”
通訊器那端,怪盜語氣低沉,關心的話語拉回她的思緒。
她按了按眉心,還沒回答,怪盜便已經再次開口,“擔心身份被那個小偵探發現嗎?”
這時應該否認,畢竟她和怪盜根本算不上熟悉,也沒到可以分享想法的地步。
只是,她沉默了半秒不到,怪盜卻已經熟練的自顧自道,“不過那小偵探確實精明,上次漆黑之星,我再去盜取的手段都能識別,你確實要小心。”
“他本來就很厲害。”她下意識道,眉宇間柔軟幾分。
“所以,更需要小心。”
那樣的柔軟持續不了多久,耳旁的忠告將她拉回現實,怪盜早在那晚就看出兩人不一般的關係,更看出她的隱瞞,纔會在那時出現去引開小偵探,很明顯,若想維持他們兩人的關係,那麼她就必須……
“隱瞞好你的身份。”怪盜始終覺得兩個人有相似的處境,便總會心軟的提醒她,“好好人小姐。”
這是他所給出的方法,隱瞞身份,也許並不代表着遠離,可少年偵探的精明總是出乎預料,擔心不能招架的她自然只能想辦法遠離。
許是這時的心緒繁雜,情緒蔓延,亦或是兩人皆是罪犯,有所理解,她對怪盜的防備也放下些許,說出自己的忌憚:
“他太聰明瞭。”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放在其他地方也許就是一句誇讚,可此時,更像是無奈的悲慼。
怪盜知道她的言下之意,心下又覺得有些奇怪,她對那個小偵探,似乎有種超乎尋常的感情,那種感覺,好像不止親情,不過他並沒有問出口,他很清楚兩人的關係,也清楚她說出這話只不過是因爲恰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