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川凜一度懷疑起,自己當初說隨時可以接吻到底是否是正確的。

    那份夾雜想念與猛烈愛意的吻,從脣角到臉頰,沿耳畔至頸側,灼熱與溫溼的觸碰,幾度讓她肌膚升溫,心跳驟增,呼吸快要喘不過氣來,再推開以後,他那雙湛藍色的眸子溫柔得要將她溺亡一般,帶着幾分可憐的問:

    “不可以嗎?”

    “也不是……”她漲紅了臉,沒有想過新一會給予這麼熱烈的吻,彷彿面對層層波浪,要將她被吞沒,可她還沒想好怎麼迎接,也不懂怎樣迎接,有些結巴了起來,“我,我不太會……”

    “抱歉,是我太想凜了。”他遲緩的笑彎了眼,兩手覆上她的臉,眸中袒露着欣喜與愛意,又剋制着嗓音說,“我們慢慢來。”

    接着,他再次覆上她的脣,相較於先前的猛烈,這番小心溫柔,觸碰直至深入都變得異常緩慢,她循着他的節奏迴應,在對方的呼吸中糾纏,漸漸落入了這溫柔的吻中。

    或許男生在這方面更有天賦,明明都是沒什麼技巧的人,他剋制着欣喜與愛意,收起想要將她完全佔有的慾望,小心溫柔呵護着,一知半解的她完全就陷入到了這樣的溫柔裏去了。

    “嘶——”

    如果不是新一一聲喫痛的低語,接吻不會結束的那麼快,聽到這個聲音的雪川凜立馬反應了過來,偏頭停止了這個吻,皺着眉開始看自己剛纔觸碰着少年背部的手,再落在對方的後背上,確切的說。

    “你受傷了。”

    “嗯。”他稍微皺了下眉,隨即又露出安然的笑意,“不疼。”

    “我看看。”她伸手就要拉開校服外套,手指落在鈕釦上,急切的解開他的領帶,“手別動。”

    “等……”工藤新一慌忙退着步,手僵硬的擺在兩側,目光無處安放,“凜……”

    眼前的少女無暇顧及其他,目光認真的解開鈕釦,隨着指腹不經意的擦過肌膚,他的臉騰地漲紅起來,心臟也劇烈跳動了起來。

    拜託,這樣下去十分不妙。

    “等等,這樣不行。”工藤新一急忙阻止少女的動作,汗水順着脖頸的弧度留到胸膛,眸中情緒閃爍,見對方完全沒理解到意思,垂下眼一笑,故意道,“凜,你現在可是在脫我的衣服呀。”

    她眨了眨眼,過於擔心而沒有意識到,眼前男友穿着的帝丹校服已經被解開了小半,藍色的西裝外套被拉到手肘的位置,領結解開在頸側,襯衫開到了第三顆鈕釦,隱隱約約的露出了裏面的肌膚。

    這樣讓她覺得自己十分流氓,尤其自家男友還用一雙湛藍色的眼睛無奈而順從的盯着她,讓她頓感羞澀的捂住臉,眼睛慌亂的眨着。

    “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知道。”他笑着點頭,低頭自己扣上釦子。

    雪川凜伸手製止,認真說:“讓我看看傷口。”

    工藤新一看着她那樣緊張又認真的模樣,停下手,笑着回:

    “好。”

    他的回答甚是乖巧,就像小學生回答老師的問題一樣,接着脫下外套,扯下領帶,再將襯衫釦子解開,背過她將襯衫褪至手肘的位置。

    在背後,白色繃帶纏繞的左背隱隱泛着紅色,她伸出手,小心的落在旁邊,明明她應該對血腥味異常敏感纔對,開始的時候卻沒有察覺到他的傷口。

    “已經包紮過了,別擔心。”他背對着她說。

    “怎麼受傷的?”她眉頭皺緊,單從繃帶的厚度與纏繞方式看,傷勢應該不輕。

    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下,側過頭看着自家眉眼凝重的女友,語氣壓低,幾分央求的問:“可以不說嗎?”

    小心翼翼拒絕的話語聽着十分可憐,雪川凜擡起眼簾與他對上視線,就算他不說自己也知道,多半與黑衣組織有關,若是以前,她大抵就順了他的意,心裏如何擔心也假裝不聞不問。

    “不可以。”

    只是此刻,她完全不想那樣做。

    “好吧,我先穿好衣服。”

    工藤新一料想這是極有可能的結果,無奈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將襯衫重新穿好,雪川凜來不及躲避視線,便如此看見了男友的身材,與少年俊秀的外表相稱,他皮膚白皙,細皮嫩肉的,一點點紅印都會分外明顯,特別是胸口心臟位置的那不過拳頭大小的胎記。

    新一還有胎記嗎?雪川凜有些疑惑的盯得更緊,試圖看清那個胎記的形狀,轉而便被衣服覆蓋,再擡眼時,正對上少年含着笑意的眼。

    “在看什麼?”他的耳廓深紅,面上裝的風輕雲淡。

    什麼啊,雪川凜捂住臉,倉皇別過眼,怎麼好像她真是流氓一樣,這樣也太不正常了,便硬着頭皮說。

    “看看、看看男朋友怎麼了。”

    雖然說話一點底氣也沒有,可這樣可愛得腦袋快要冒煙的反應讓工藤新一忍不住笑意更深,走近她學着相同的語氣說。

    “沒怎麼呀。”

    可這學人的語氣真的有一絲欠揍欸,特別是眨着無辜的眼睛盯着她,嘴角笑意得甚歡的樣子,明明就是笑她流氓,還活一副被佔便宜的得意樣,這讓她急得揉上少年滿是笑意的臉,羞澀又慌亂的喊:

    “可惡可惡,不許笑不許笑。”

    她揉臉的力度超級舒服哦,完全不會對他用力,害羞時臉眼尾都會浮起些紅,眼睫眨個不停,話語還重複兩遍,真的是好可愛啊。

    怎麼辦,又要比昨天更喜歡她一點了。

    “好好,不笑不笑。”他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着她。

    “不說這個了。”要快速越過這個話題的雪川凜收回手,回到之前的話題問,“所以,怎麼受傷的?”

    工藤新一目光有些無奈,轉而認真起來,坦白說道:“遇到Gin了。”

    “果然,是因爲在電視裏暴露了。”雪川凜皺下眉,思索着對策,“怎麼會那麼快,新一,你查案也應該小心纔是。”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對自己擔憂的少女,心裏又開始矛盾起來,不知道是否該告訴她,暴露是他的故意爲之。

    實在不想看到她爲自己憂思的模樣,但[影]的高層逃往黑衣組織已經屬實,那便意味着她一定會再次被他們盯上,可她剛經歷那樣的痛苦,他絕不能讓她再次陷入險境,爲此只能故意在鏡頭暴露自己活着,將黑衣組織的注意轉移到自己身上。

    爲此,他也與日本公安及FBI的人商討過,只是確實也沒想到黑衣組織會行動的那麼快,查案途中遇到Gin,好在通過地勢及人羣的掩護逃脫,不過逃脫時背部還是中了一槍,後來從日本公安潛藏在黑衣組織的臥底安室先生那裏得知,今天他們也對凜採取行動,雖然最後沒有成功,讓她回了國,他仍匆匆包紮便趕了過來。

    至於傷勢被發現,是他沒有顧及的事情。

    如今坦白,讓凜擔憂思慮起來,也是他無法阻止的事。

    “這也是我希望的。”腦海中良久的掙扎過後,他緩緩說出自己決定已久的計劃,“我打算通過被他們帶走的方式,進入黑衣組織。”

    是與剿滅[影]相似的辦法,只是這次潛入的人換成了他,有所預感的雪川凜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友,只見他風輕雲淡的一笑,兩手放在她肩上安撫。

    “反正我也不會死,這次只不過是還沒準備好,等一切都做好準備,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不——”她神情慌張起來,手抓住他的手腕,茶褐色的眼眸閃過異色,“會很痛苦的,而且你,你和我不同,你不是一開始就可以不死,那怎麼知道會不會……”

    “相信我啦。”工藤新一笑着揉揉她的頭,目光溫柔且耐心,“我當初也是相信凜,放心凜進入研究所,才能成功將[影]覆滅,所以這一次,凜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

    雪川凜後退幾步,恍然意識到他讓自己在鏡頭前暴露的真正目的,握拳剋制着顫抖,似牽起舊痛而留着冷汗,瞪着他說。

    “沒必要,你沒必要去,既然他們盯着我,我去就可以了,你就像上次一樣做好指揮官,我纔是真正不死的,絕不會出錯的不死。”

    “傻瓜。”

    工藤新一垂斂下眸,手拭過她額間冷汗,另一隻手將她擁入懷中,呼吸間漸漸沉重,嗓音低沉的說。

    “就當報復我不好嗎?”

    雪川凜一驚,意識到他依舊對上次利用了自己的事情耿耿於懷,這次纔會讓自己當誘餌。

    “我們凜啊,自私一點吧,多爲自己考慮一下,不要再因爲我陷入險境了,我、我也怕,怕真的有哪一天,你因我而……”

    工藤新一,對自己與世界的正義自有衡量標準,利用所愛看似意料之內,圓滿至極,同樣是他無法忘懷的傷疤。

    就像她曾經不斷自我懲罰一樣,這也是他能夠減輕負罪感的一種方式。

    雪川凜垂眸,原來自己仍能瞭解到他的心,探出手覆上男友的腰,哪怕心中擔憂不已,仍然語氣輕柔的答應了下來。

    “好,那你也要像我一樣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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