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說起來和龍辰有關,齊文海又是龍辰的人,所以劉捕頭說的時候很小心,不想冒犯龍辰。

    “原來是這樣,我聽武王說過,天下會做事不擇手段,當時很慘烈。”

    齊文海不覺得劉捕頭的話有什麼冒犯,龍辰從來不否認此事。

    孫凌和王龍擡着硫磺和烈酒過來,將硫磺灑在門口,又將隔壁的房間灑滿,再潑上烈酒。

    刺鼻的味道讓人難以忍受,齊文海只得後退,等着裏面傳消息出來。

    另一頭。

    關悅帶着一羣人進了花衣巷,住在裏面的人見到捕快,都有些害怕躲避。

    “大娘,問一下,昨天死在街上的那個,他家在哪裏?”

    不遠處門口坐着一個大娘,關悅上前詢問。

    大娘問道:“是趙普吧?這孩子人挺好的,他偷東西是爲了照顧他的老孃,他老孃病了,要治病吃藥,他又被辭退了,沒錢,所以才這樣的...”

    大娘絮絮叨叨,關悅趕時間,問道:“他家在哪裏?家裏只有一個老孃嗎?”

    大娘指着左邊的一扇破門,說道:“在那裏,就是那個,就一個老孃,沒有了。”

    “他爹死得早,沒錢哪裏討媳婦,就是一個人打光棍呢。”

    關悅沒空聽大娘絮叨,帶人到了門口。

    拔出腰間的刀,慢慢推開房門,關悅回頭吩咐道:“裏面的東西不許碰。”八壹中文網

    後面的捕快都很害怕,生怕沾染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裏面黑黢黢的,關悅問道:“在家嗎?”

    裏面沒有迴應,關悅點了火摺子,藉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一張破牀上躺着一個人。

    點燃桌上的油燈,身後的捕快被嚇了一跳,驚呼道:“不好,小心!”

    關悅終於看清楚了,牀上躺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骸骨,牀褥上滿是血水。

    “他老孃也死了,真的有蠱毒。”

    捕快被嚇得瑟瑟發抖,轉身衝出房間。

    關悅也不敢多待,立即從房間出來。

    聽到聲音,左鄰右舍出來看熱鬧了。

    “怎麼了官爺?他老孃趙李氏是不是餓死了?”

    剛纔坐在門口的大娘起身過來詢問。

    關悅大聲說道:“他們家得了怪病,昨日死了一個,今日他老孃也死了,你們不許進去!”

    聽說有怪病,圍觀的人羣迅速散開,遠遠圍觀。

    “你們兩個守住這裏,我回去一趟!”

    關悅感覺頭疼,這種事情不是抓人辦案,太難辦了。

    兩個捕快呵退人羣,遠遠看着房門。

    關悅騎馬回到緝捕司,門口已經封死了,不許任何人進出。

    回到宿舍門口,齊文海問道:“怎麼樣了?”

    關悅搖頭說道:“他老孃死了,躺在牀上,變成了一灘血水,只剩下骸骨。”

    劉捕頭聽說,立即說道:“和昨日那個小偷一樣。”

    齊文海臉色驟變,事情大不妙了。

    “也不知道如何染上的,徐黑子昨日只是碰到了小偷的衣物就中毒了?”

    劉捕頭回道:“就是碰了一下,都怪我,沒有早點說他。”

    劉捕頭追悔莫及,當時知道有危險,但沒有想到會這麼危險。

    關悅問道:“那屍首你怎麼處理的?”

    劉捕頭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了:“丟進江裏了...”

    齊文海和關悅都愣住了...

    “應該沒事,江水那麼多,再毒的東西也衝散了。”

    齊文海自我安慰,劉捕頭說道:“對,我們丟到入海口那邊,不會有事的。”

    如果真的被人喝水感染,金陵城都要完蛋。

    “柺子怎麼樣了?”

    關悅問裏面,齊文海搖頭說道:“還沒有動靜,再等等...”

    裏面傳來劉玉的聲音:“黑子死了,黑子化了,化成了血水。”

    齊文海一衆人的臉色同時難看到了極點,徐黑子沒有保住,柺子也沒有辦法治療。

    “司首?”

    衆人看向齊文海。

    “柺子,你自己怎麼樣?”

    齊文海擔心柺子衝出來,如果那樣的話...

    “救不了,救不了,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房間裏,柺子看着化成黑血的徐黑子,臉上浮現莫名的興奮。

    他迅速寫下整個毒發的過程,再將自己用藥的過程記錄。

    “你過來,你接觸比我早,應該在我前面,我給你試試。”

    柺子看向劉玉,眼神中有一股莫名的興奮。

    劉玉被拐子嚇到了,哭訴道:“柺子,我不要,你治不好我...”

    柺子嘿嘿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你的臉色已經發紅了,在金陵城,只有我能救你。”

    “死馬當活馬醫,你總不能等死吧。”

    柺子不管,拿着東西上前,劉玉嚇得站起來想跑,可是剛剛起身,眩暈感傳遍全身,劉玉倒在地上。

    “對嘛,跑什麼,乖乖躺好。”

    柺子又開始拿劉玉做試驗。

    門外,聽到聲音,劉捕頭忍不住喊道:“劉玉,你怎麼樣?”

    劉玉沒有回答,柺子回了一句:“閉嘴,老子正忙呢!”

    劉捕頭知道劉玉完了...

    “徐黑子和劉玉今日接觸過誰,所有在宿舍過夜的,全部緊閉起來。”

    “還有,他們接觸過的所有人,都不許出門!”

    齊文海感覺事情要炸,必須嚴控所有接觸過的人。

    劉捕頭想了想,說道:“昨日出去辦差的只有五個,五個人中只有黑子出事了,其他人都還好。”

    齊文海不耐地說道:“先把所有人弄回來再說!全部在緝捕司不許出門!”

    劉捕頭立即去辦。

    “那個花衣巷的,按照柺子的辦法,用硫磺和烈酒噴灑隔斷,能用火最好。”

    齊文海記得龍辰說過,不管什麼毒物,特別是詭異的毒物,用火就對了,燒成灰了啥都不是。

    關悅搖頭說道:“那裏房屋多,又是木頭做的,如果點火,全都得完。”

    齊文海無奈,說道:“那就用硫磺和烈酒,不許任何人靠近。”

    關悅立即去辦。

    齊文海在門外等着...

    時間一點點過去,等到戌時,裏面傳來劉玉臨死前的嚎叫聲。

    最終,劉玉死了,沒有活下來。

    “師父!”

    孫凌在門外急瘋了。

    徐黑子和劉玉接連死去,這蠱毒太烈了,他的師父柺子肯定也完了。

    “凌兒,你聽好了,爲師發現了一些東西,你記住!”

    柺子在房間裏喊,孫凌哭道:“師父,徒兒在這裏,您可不能死在這裏啊...”

    柺子罵道:“跟着爲師三年多了,一點長進也沒有,生死人之常事,別哭,聽好了,爲師只說一次。”

    齊文海立即讓人拿筆墨過來記載,孫凌也拿出筆墨,跪在地上,哭道:“師父,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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