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歡剛纔的突然開口是所有人都未曾意料到的,青石停下步子,轉回身來看着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白,若不是你們我不會摔倒,所以你們得負責。”
寧歡知道文若渝是官二代,這樣的人不僅有錢有權,門路人脈也多,像她這樣的尋常百姓平時是沒有機會認識的。如果能與他搭上關係,以後對寧興齋的生意做大做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況且上次遇到那幾個董府家僕,這個文若渝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總歸是幫她解了圍,所以她覺的這個人,可交。
誰讓他今天遇到了她,算他倒黴。
這麼好的機會,寧歡覺得自己要不好好的碰回瓷兒,都對不起老天爺的這番安排。
“負責?開什麼玩笑。”青石輕笑。“若不是你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我們的馬也不會被嚇到,你自然也不會摔倒。我們沒怪你驚了我們的馬,你反倒倒打一耙?”
“怪事,這路修出來不就是讓人走的嗎?你管我是跑是走?你們明明知道這條街上人來人往的到處是人,你們駕着馬車還跑的那麼快,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嗎?”寧歡據理力爭。
在文若渝掀起棉簾看到車外的寧歡時,他第一眼便認出了她是前幾日在街上與董家家僕起爭執的那個女人。
那日他只當是董家人又仗勢欺人,便讓青石解了她的圍,卻沒想到今天卻輪到了自己,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善類。
文若渝最反感能言善辯的女子,此時見她一直喋喋不休,他坐在馬車裏只覺得頭疼。
“你要如何?”文若渝冷冷開了口。
“剛纔說過了,你們要負責。”寧歡挺胸擡頭,答的硬氣。
聽到寧歡這話,文若渝以爲她只是想訛點錢,便看了一眼青石,青石會意後不情不願的從懷裏掏出十兩銀子扔到了地上。
“算我們倒黴。”
青石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認爲事情解決了的文若渝也放下了簾子。
圍觀衆人看到地上的銀子,當寧歡撿了個便宜,全都向她投來羨慕的眼光,然而寧歡卻看也沒看直接幾步走到馬車前面,張開雙臂擋住馬車的去路。
阿貺怕小姐受傷,連忙走了過去,護在她的身邊。
文若渝感到馬車剛向前動了動,就又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
“公子,那個女的沒要銀子,把馬車攔下了。”
“再多給她一些。”
文若渝和護衛青石的對話寧歡聽的清清楚楚,她收回雙臂往前胸一抱。
“不用麻煩了,我可從沒想過要你的錢。”
車內的文若渝聞聲輕問。
“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很簡單,但是我必須進馬車裏跟你說。”
寧歡說着就要往馬車邊上走。
“小姐?!”阿貺見小姐真的要進馬車,擔心的將她叫住。
“放心,沒事,我就上去說幾句話。”
寧歡衝着阿貺擠了下眼睛,然後走到馬車旁,見青石坐在馬車上瞪着自己不讓開,她便伸手兩根手指略帶嫌棄的捏住他的衣袖往下拉了拉。
“青石,讓她進來。”
“公子,小心有詐。”
“她一個女子都不怕,我又怕她什麼?”
“知道了,公子。”
青石無奈只能從馬車上跳下來,讓到一邊。寧歡剛想像只笨拙的像狗熊一樣的爬上去,就覺得自己腰間多了兩隻有力的大手,直接將她的身子駕騰了起來。
阿貺怕小姐出什麼意外,便在馬車邊上守着與同樣站在邊上的青石互瞪着,大有都想拿自己的氣勢壓倒對方的樣子。
與此同時車廂內。
“不介意我坐下吧?”
寧歡說話的同時,屁股已經坐在了椅子上。
文若渝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讓他無語的女子。
“我介意有用嗎?”
“呵呵,你這馬車不錯,以後我也要買一輛。”對文若渝的這句話,寧歡選擇自動屏蔽,一雙美目上下掃視着車廂裏的結構和內飾。
“我對你買不買馬車,並不感興趣,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什麼事,我現在也沒想好,等我以後想好了,我再通知你。”
“……”
文若渝之所以同意寧歡進到車廂裏來,就是想弄明白她到底想搞什麼鬼,卻沒想到她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荒唐要求。
難不成這女子是個瘋的?
“同意了?你要是同意了,那我就下去了。”
寧歡剛要起身,文若渝便開了口。
“我跟你很熟嗎?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同意你剛纔的要求?”
“我姓寧,單名一個歡,寧歡。行了,現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我也知道你叫文若渝,你看,我們的關係是不是一下子就熟起來了?那剛纔說的事你別忘了,回頭有什麼事我就去你家找你。”
“……”
寧歡自顧自的說完起身下了車,對文若渝的無語直接無視。
阿貺見小姐從車廂裏走了出來,連忙揉了揉自己快要瞪瞎的眼睛,轉身伸手撐着她的手,讓她輕盈落地。
“青石,我們走。”
“是,公子。”
見馬車動了起來,阿貺伸手將小姐往路的外側拉了拉。
“小姐,沒什麼事吧?”
“這衆目睽睽之下,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怎麼這麼半天才過來,是西市那邊遇到什麼事了嗎?你腳怎麼了?受傷了?!!”
寧歡說着話想打理一下衣服,可在她低頭間竟然看到阿貺的腳腕處變的殷紅一片。
“是剛纔被馬車傷到了?!!我找他算賬去!!”
“不是,小姐,不是馬車撞的。”
阿貺一把將小姐人拉了回來。
“不是?那是怎麼弄的?”
“我今天在西市幫菜店老闆搬東西,不小心被一個掉下來的鹹菜罈子給砸着了。”
“你被砸成這樣,那個菜店老闆不帶你去看郎中??”
“看了,骨頭沒事,就是有點腫,破了一塊皮。包紮好後,也是菜店老闆趕着驢車把我送回家的。”
“你傻嗎?他都送你回家了,你就在家裏待着不就行了,還來這裏幹什麼?!!”
“我……我不過來看看,不放心。剛纔血都止住了,也不知怎麼就又流了。”
還能是怎麼回事?
肯定是剛纔從馬車前把她抱開時,又加重了傷處。
看着阿貺腳面上的血漬面積越來越大,寧歡先是擰起眉,後又心疼的眼中有了淚意。
“小姐?!”
阿貺見小姐的眼中閃出晶瑩的淚光,頓時慌了,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