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寒略感頭疼的皺了皺眉,無奈邁步前去。逢場作戲真的很累!
程諾本着喫瓜人的本性,麻溜的下牀。
“快,景兒吐血了!”
宋絮焦急的催促進屋的秦陌寒。
秦陌寒上前搭脈,解釋道:“王爺這是氣急攻心所致,如今體內脈息混亂,切不能再受刺激。”
程諾跑至門口,地上的鮮血赫然醒目,再聽秦陌寒的話音,心中有幾分奇怪。
宋絮一個目光掃來,程諾邁進門檻的腿一軟,整個人作勢倒在了地上,“王爺!”
她柔柔弱弱的伸手呼喚,心疼的抽泣着向宋絮哀求:“貴妃娘娘,有什麼事您衝我來,千萬不要遷怒王爺。王爺身子不好,這吐了一回血,就是要了半條命啊!”
本就愧疚的宋絮更加心虛,面色極其難看。看向程諾的眼神卻愈加怨恨。要不是她,她的景兒能吐血麼?
蕭景和秦陌寒面面相覷,兩眼茫然。她這又是搞什麼?
程諾暗暗掐了一下大腿,擠出兩滴眼淚,抽抽嗒嗒的哭訴:“昨日之事,是奴家不忍王爺受病痛折磨,甘願所爲,奴家不求什麼,只希望王爺安好。
貴妃娘娘您是王爺生母,婚姻大事自然由您決斷。奴家從未想過嫁於王爺,更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王爺對奴家的情,奴家銘記在心。還請娘娘不要過多責怪王爺。
宋小姐名門閨秀、品行端良,自然更適合王爺。
奴家這就離開,大家日後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宋絮聽的心氣更加不順,胸口起伏難平,她這一番矯情話,字字句句戳她的脊樑骨!
景兒才因爲嫁娶之事吐血,她又提了一遍。明明知道宋輕嫣給景兒下藥,拿品行端良諷刺她,到底是讓誰下不了臺面?
宋絮憤而指向地上哭的梨花帶雨不見起身的人,又擔心刺激到蕭景,敢怒不敢言。
“好!好!”她壓抑着胸口的火氣道,“羽若姑娘通情達理,處處爲景兒着想,本宮甚感欣慰。”
宋絮上前,假意友好的扶起程諾,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景兒之願便是本宮所願,羽若姑娘,景兒身體不好,日後勞煩你盡心!”
程諾淚眼婆娑的盯着宋絮,“娘娘……”
宋絮不想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向蕭景叮囑:“景兒,本宮出宮太久,該回去了。你好生休養,切莫再做自降身份之事!”
說完,宋絮瞪了程諾一眼,佛袖而去。
程諾不忘嬌滴滴的恭送一句:“娘娘慢走!”
宋絮真是厭惡了那個做作的聲音,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噗!”秦陌寒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你們兩人的演技,真是旗鼓相當、不相上下,我一時不該誇誰的好!”
“獻醜了,還是王爺技高一籌!”
程諾拱拱手,眼中淚水頓收,不停的在地上的血和虛弱的蕭景之間打轉,心中佩服加深:“王爺,您是怎麼做到說吐血就吐血的?”
這可比掉眼淚難多了!
他淡淡瞥了程諾一眼,眸中多了審視:“本王倒不知道你挺會逢場作戲!”
而且總是出乎意料!
程諾拍拍衣服上的土,理直氣壯道:“不是讓我配合你麼。倒是你們,一唱一和,太賊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一點都沒錯,自家人算計自家人,一點都不含糊。親媽都防着,也是沒誰了!
“不管了,我要去修生養性了,拜拜!”
程諾揮揮手,瀟灑的離開。趁着蕭景沒有提要求,先走爲妙!
程諾躲瘟神一般跑回了主屋,“砰”的關上門,暗戳戳盤算,那個貴妃不是善茬,蕭景又會算計,這個王妃不好當,還是想辦法離開保險!
秦陌寒斜靠着門框目送程諾關了門,手中把玩着摺扇,偏頭譏笑:“你倒是對自己狠,真吐血!”
蕭景輕描淡寫道:“正好覺得胸口發堵,內力催了一把!”
“算你走運,體內最後一點淤血已經逼出,你的病徹底好全了!”
蕭景沒有太多意外,只道:“這件事先瞞着!”
秦陌寒點點頭,對他的心思瞭然於心。
蕭景整衣出屋,閒庭信步、一派悠然。那昂藏的身姿,哪裏有半分病弱模樣!
“果然演技派!”程諾透過門縫吐槽一句。
話音剛落,一道溫和藏着犀利的目光筆直的射來,程諾猛的一驚,忙躲屋裏去。
我去,這個蕭景難不成還有順風耳不成?
蕭景看着門後落荒而退的身影,脣角勾了一抹輕不可見的笑意。
“我這位新妹妹,可不簡單,你不準備查查她的背景?”
秦陌寒到底對程諾的怪異行徑不放心。
蕭景漫不經心的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急這一時!”
她以前什麼身世背景與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以後纔是關鍵!
直到兩人徹底走了,程諾開始躍躍欲試。
這會兒府裏下人多數還在用膳,防備一定鬆懈。外頭就荀霍一個人守着,他們肯定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窗牆從後面走!
天時地利人和,正是逃跑好時機!
程諾說幹就幹,當即穿過牆壁。眼見四下無人,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後去。
王府多花草樹木,能遮掩的物體很多,往後去的院子都是空的,無人看守。程諾躲過巡邏的侍衛,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到了高大的紅瓦白牆處。
程諾暗暗竊喜,手一伸過去了。
“啊——”
程諾一腳踩空,抑制不住的一聲尖叫,整個人掉進了河裏!
水不深,站直了才漫到膝蓋。程諾整個人趴在裏面,猛嗆了一口水。
“噗——咳咳、咳咳——”
程諾狼狽的爬起來,心塞到極點。老天爲什麼老是和她過不去,護城河沒淹死她,一個破水溝也欺負她!
“老天啊,你一道雷劈了我吧,何必三番五次折磨我!”
程諾鬱悶的爬上岸,渾身溼漉漉,頭髮不停的滴水,糟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