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寒正欲向蕭景證實,程諾手下用力,直接將他拉走,“走吧,自家兄妹,客氣什麼!”
爲免蕭景小肚雞腸找她算賬,還是先溜爲妙。剛剛她掐他脖子那一下,多少帶點私人恩怨!
蕭景看着勾肩搭背、落荒而逃的人,脣角輕彎,她倒是跑得快。
“羽若小姐,咱們雖是兄妹,但也沒必要這麼親密,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一點影響。”
秦陌寒努力逃脫程諾的魔爪,與她保持距離,費力的撫平身上布了皺褶的衣服,他今天才穿的,就這麼被她抓皺了,難受!
程諾瞧着苦惱皺眉拉扯衣服的人,好奇的抵了抵他的胳膊肘問:“你是不是潔癖啊?”
秦陌寒立馬反駁:“什麼潔癖?我這是愛乾淨!”
“理解理解,畢竟是大夫,要求比較高!”
理解個鬼!秦陌寒懶得和她計較,拐進院子,拿出和蕭景喝剩的半壇酒,“你怎麼知道我有酒?真喝?你會喝麼?”
程諾豪爽的坐下:“我是酒罈子泡大的,就沒有不能喝的。蕭景騙我說他喝的是藥酒,真當我聞不出味來。我懷疑他的病都是裝的!”
秦陌寒認可的點點頭:“我也懷疑!”
“是吧,他這個人太陰險,絕對有貓膩。”程諾忽又覺得不對,“你是他的大夫,他有沒有病你不知道?”
秦陌寒遞上一碗酒,頭頭是道的解釋:“你都說了他陰險,有些事,做大夫的未必就知道。”
“也對!”
酒香四溢,程諾立馬被美酒吸引,口中生津。她還沒嘗過古代的酒是什麼味道,好像很好喝的樣子!
身體的本能反應告訴她,原本是個會喝酒的!
程諾端起酒碗細細品了一口,滿意的評價:“嗯,不錯,醇香!”
“看來你真會喝酒!”
秦陌寒說到底是江湖人,眼前這位小姑娘雖然身份不明,倒也有江湖的豪爽,毫不拘泥,可以做朋友!
程諾更是自來熟,一口酒下肚,腿往椅子上一踩,開始掏心掏肺:“要說酒,我絕對行家。這酒雖然香,但是烈,不適合姑娘、老人、不會喝酒的人喝。
蘇城有酒桃花醉,入口甘甜花香味,老少皆宜,既好喝又不醉。有機會你可以嘗一嘗。”
秦陌寒小酌淺飲,端向聲情並茂地程諾,藉機試探:“你對桃花醉瞭解頗深,看來是真愛。你是蘇城人?”
程諾避而不答,解釋道:“我朋友是,他做酒生意。所以我有幸嘗過,不止桃花醉,任何品類的酒,我都嘗過。只是烈酒喝的少,始終覺得不如桃花醉可口。”
秦陌寒點頭:“鮮少有小姑娘像你這般懂酒的。不像女兒家,更像是見過世面的大家公子。你父母不管你?”
程諾苦澀的笑笑:“我父親在我沒出生時就去世了,我娘前不久也走了。我娘以前怕我受欺負,一直把我當男孩子養,不注重女子教化。放養慣了,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偶爾不懂禮數,秦哥哥別見怪啊!”
秦陌寒有幾分信她的話,誰都不會拿自己父母開玩笑。
這邊蕭景聽了秦陌寒的複述,沒有太多表示。若真是個孤兒,倒是省卻不少麻煩。
桃花醉?聽着似乎不錯!
宮裏,宋絮聽了桂嬤嬤的彙報,對程諾更是恨上三分。連她派去的人都敢算計,自己兒子又這般護着她,實在太張狂!
現在爲了她能把成親儀式改了,日後成親了還得了?她的兒子豈能讓一個婦人拿捏!
宋輕嫣住進王府有幾日,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動靜?莫不是臉摔壞了,腦袋也不靈光了?
要不是念着她是自己親侄女,景兒日後需要宋家扶持,就憑她現在的臉,根本配不上景兒!
“過來!”
宋絮招呼桂嬤嬤上前吩咐,“禮儀不學就罷了,你後日去送衣服,順便給輕嫣問好,好好提點她。”
“是,老奴明白。”
桂嬤嬤心領神會,她在宋絮身邊二十年,宋絮一個皺眉她都能猜出因爲什麼,更別說宋絮對那位準王妃的厭惡了。
……
蘇城蘇氏酒莊後院,芙蓉花下,一名身着青衣錦袍、五官雋秀的清逸男子端坐沿臺賞花,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裏藏着一股狐狸的精光。
此人正是蘇氏酒莊的掌家人蘇裕。
“公子!京城來了一個大單子,要三百壇桃花醉!”小廝拿了單子興沖沖的拐進花園向他彙報。
蘇裕修長的手指逗弄盛開的芙蓉,漫不經心地問:“怎麼?京城的商販買的?”
“不是,是景王府定的。”
蘇裕手一頓,這才擡頭看向小廝,眸中多了好奇:“景王府?景王府要這麼多酒做什麼?”
小廝回:“說是景王爺大婚,聽聞咱們蘇城的桃花醉老少皆宜,特地買去做喜酒。兩日後便是婚期,要的急,就找到了咱們酒莊。”
“既是喜事,自然不能耽誤,接了吧。”蘇裕又問一句,“莊裏酒可夠?”
“夠!只是全送給景王府後,莊裏剩下的酒不多。”
蘇裕起身道:“無妨,沒了再釀,眼前的要緊。”
“是,小的這就去裝貨。”
小廝才走,侍衛蘇柄趕來彙報:“公子,陸仁先回來了,去了十里坡祭拜。”
蘇裕雙手背後饒有興致的在園中踱步,脣角微彎:“他們是同窗好友,陸仁先回來祭拜不是新鮮事。人可找到了?”
蘇柄搖頭:“還沒有。若真的活着,應該不在蘇城。公子,程公子會不會去別的地方了?”
他找遍了蘇城也未找到程諾,程家更是斷桓廢墟,斷然藏不了人。
蘇裕點點頭若有所思,“別的地方?如果程諾自己脫身,能去的,只能是京城了!”
蘇裕再三思慮問:“陸仁先什麼時候回京?”
蘇柄回:“他隨身帶着包袱,祭拜完應該直接回京,不會再回蘇城。”
蘇裕點點頭,當下做出決定:“好!我們去京城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