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紅杏進屋,貼着程諾的耳畔道:“娘娘,王爺請您現在回去!”

    程諾不是很情願:“我纔出來!”

    紅杏道:“王爺在府裏等您呢,你們要去宮裏請安問好。”

    “進宮啊!”程諾臉直接成了苦瓜,唉!終究沒逃過見公婆啊!

    程諾沒了心情,草草向花姨吩咐幾句,“你先找口齒伶俐的說書先生,明兒我給書稿,順便店裏店外物色些五官端正、眼裏有戲的,留着演戲劇。

    這幾天讓姑娘們辛苦一點。花弦會唱小調,讓她多唱唱,吳儂軟語最吸引人。

    你先穩住,咱們慢慢磨、慢慢練。但凡我們花樓出品的,質量必須有保證。”

    花姨一路送程諾出府,連連點頭保證:“好,東家你放心,我保管做好。”

    “對了,咱們欠吳氏畫坊的銀兩,你先送去一部分。咱們不能拖欠人家款項,日後還指望他們畫景呢。”

    “行,晚些我讓賬房算好了送去。”

    纔出了大門,蘇柄駕車緩緩靠過來。

    程諾歡喜的過去打招呼:“蘇柄,你們回來了!”

    蘇柄跳下馬車問:“公子,銀子齊了,您看是放在花樓還是給您送王府去?”

    “搬我車上吧,正好我回府,帶回去就行。李青,過來幫忙搬箱子。”

    程諾一邊招呼李青,一邊將下馬車的蘇裕拉到一邊小聲道:“銀子我先帶回去,但你還得見一見蕭景。他老盯着問你情況。”

    蘇裕欣然答應:“好,明天吧,就在前頭的酒樓,我請客!”

    “行!我回去轉告他。”

    蘇裕又道:“約晚飯吧。蘇城那邊有消息了,明日你早點去找我,蘇柄和你說明情況。”

    “好,我一早就去找你。”

    兩人約定好,箱子也搬上了車,程諾遂與蘇裕匆匆告別,趕回景王府去。

    一進院子,程諾大步邁進房間,殷勤的向蕭景報喜,“王爺,店鋪的銀子送來了,一大箱,全是金條。你要不要去驗驗?”

    蕭景不是很上心的道:“讓林伯清點了放庫房,本王不需要過目。”

    “隨你,入庫房就不能反悔了!”程諾提醒一句,轉去換衣間換衣服。

    “王爺,我替你和蘇裕約好了,明天晚上,京城最大的酒樓,他請你。”

    程諾很快換了身相對正式的宮服,芍藥趕忙替她梳妝打扮。

    蕭景坐在一旁特意提醒,“進宮之後收斂點,皇宮不比王府,尤其在父皇面前,不要口無遮攔。”

    “知道了,我不主動說話行了吧。咱們相處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我的演技麼。”

    程諾很快化好淡妝,拖着繁重的裙襬,在蕭景面前優雅的轉了個圈,“怎麼樣?是不是很溫婉端莊?”

    蕭景嫌棄的斜了一眼,起身就往外去,“端莊就不會轉圈了!”

    程諾癟癟嘴,直接給了個白眼過去,“切!沒情調!”

    裙子又長又重,程諾進緊慢趕跟上,直到爬上馬車才歇口氣。

    “王爺,你這樣真的很像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好歹走慢點,等我一下!”

    蕭景只靠着車廂斜睨向她,“穿着男裝到處跑,換上女裝就走不動了?”

    程諾小聲嘀咕:“女裝要是方便,我也不會穿男裝。”

    一擡頭,就見蕭景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看,看的她一陣發虛。

    “幹什麼?有話就問。”

    蕭景幽幽的問:“蘇裕一回來就去找你了?”

    程諾立馬回道:“不找我怎麼給你送銀子?要不是你急着去皇宮,今晚你們就能見上面。”

    蕭景繼而問:“這次店鋪倒賣,你賺了多少?”

    程諾微微一笑,眼神不自覺地移向別處,“沒多少。”

    蕭景一眼看穿她的心虛,“沒見到錢?”

    程諾努嘴:“貼補花樓空缺了。”

    蕭景話鋒一轉,“師兄的藥方賣出去了?”

    程諾險些沒跟上他跳脫的思維。

    “在談了,藥膏這種關乎到身體健康的東西,必須仔細認真的對待,絕不能馬虎。從談合作到研發,直到成功生產,需要一個過程。”

    蕭景眸中的笑意莫名加深,“所以,你找了誰合作?”

    程諾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身子,諱莫如深道:“這個沒必要告訴你吧?說好互不干涉的!”

    蕭景深深的對上她倔強地雙眸,有些失望的搖搖頭,“本王說的,你是一點沒聽進去!”

    “我已經很認真聽取意見了。”程諾不是很理解地他突然的嘆息,嘀咕着扭過頭去。

    一路上沉悶的像極了才吵完架地小兩口。

    馬車一停,兩人下車,程諾立馬殷切地挽上蕭景地胳膊,相敬如賓地進宮。

    一路走來,不知多少宮人盯着看,誰都想瞧瞧景王的俊顏,更想瞧瞧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景王棄了相府千金,即便惹貴妃不開心也要娶!

    程諾只覺得自己像只猴子被人盯着看,又不得不保持優雅的微笑,維持好一個王妃該有的形象。

    “這麼一瞧,景王妃比宋家大小姐還要好看,面向又和善,難怪王爺選她!”

    “瞧見沒,景王爺如今的氣色,可比以前好多了,完全看不出病態。”

    “可不是麼。景王爺現在既娶了王妃,府裏又有美姬,生活滋潤,病可不就好了麼。”

    直到進了翊坤宮,耳邊的竊竊私語才漸漸消減無聲。

    宋絮得了消息,已經正衣冠在正殿中等候。

    程諾端着溫婉得體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上前請安:“母妃好!”

    宋絮微揚着頭,不屑的斜睨向她,出聲便是尖酸刻薄:“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本宮竟然能盼到景王妃進宮請安!”

    程諾深感歉疚道歉:“母妃,原本想早幾日給您奉茶,結果兒媳身體不適,耽誤了幾日。這不身子一好,就和王爺來看望您了。”

    “呵!”宋絮輕笑,“你倒是有趣。原指望你好好伺候景兒,怎麼才成完親,你生病的次數竟比景兒還要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程諾忙尋了理由解釋:“之前是因爲水土不服。病了兩場適應了,我現在身體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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