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在她的身上。
程諾寬慰道:“表妹,別緊張,他還沒說完呢。京城可不止一家宋府!”
宋輕嫣噎住不好再說,鳳眼緊盯着地上的人,警告意味愈濃。
那人察覺到宋輕嫣喫人的目光,可是王爺面前,他只能選擇自保。
“好像、是宋相府裏的下人!”他支支吾吾的說出聲,整個人趴在地上不敢動。
宋輕嫣聞之一腳踹上了那人,“大膽刁民,你敢誣陷宋家!”
那人顫抖着身子道:“不敢不敢。因爲那人穿的服裝確實是宋府家僕的衣服,那腰牌也是宋府獨有的。小人有幸見過,所以有印象。”
宋輕嫣臉色已經青一塊紅一塊的難看,“表哥!他空口無憑……”
“哎呀!我想起來了!”程諾突然出聲問向小玉,“小玉,你前日是不是出府了?”
小玉戰戰兢兢的回:“是、是出府給小姐買胭脂粉!”
程諾又問:“你有沒有順便回一趟宋府?”
小玉支吾着不敢作答,“奴、奴婢……”
宋輕嫣更是緊張的想不出什麼計策。
程諾見勢道:“輕嫣表妹好歹是京城風雲人物,你這位貼身丫鬟必然也是經常在外人面前露面,混了眼熟。前兒可是不少人瞧見你往宋家去了。你回去做什麼?”
小玉瞥向已經氣紅了臉的宋輕嫣,不得不回答:“奴婢買了胭脂粉,確實回去了一趟,是爲了向夫人報平安。”
程諾繼續追問:“可是你只在門口停留,並沒有進去是不是?”
“是!當時已是午時,府裏用膳不方便,奴婢便只交代了管家轉告。”
“可是有人瞧見,你與管家說完話後,管家便派了一名家僕出來辦事,穿着模樣,正是他所描述的那樣!”
程諾輕飄飄的指了指地上的車伕。小玉嚇得直接趴在地上,“王爺饒命!娘娘饒命!奴婢真的只是待小姐傳話而已!”
宋輕嫣叫囂道:“表嫂,你什麼意思?我難不成就不能派人回去報個平安?”
程諾聳肩道:“我可沒這麼想,只是事情太巧了。”
程諾去往蕭景身邊,胳膊搭在蕭景肩上,半靠着身子,俯身低聲尋問:“王爺,您看他們各有說辭,不如,帶着車伕和小玉去宋府問一問、認一認,看看孰是孰非如何?”
宋輕嫣脫口而出:“不行!你們這樣無端待人回去,豈不是要鬧得宋府不得安寧!我爹孃本來就煩心,不能再去煩他們!”
程諾冷笑問:“表妹這就不對了。你不想麻煩舅舅、舅母,卻非要攪得咱們王府不得安寧。
先是涼亭一事,後又被馬車撞,萱萱一直默不作聲,不予追究。可是小玉執意與萱萱不對付,竟然行下藥這等卑劣之事!
我若再不聞不問,以後這王府怎麼管理?”
宋輕嫣心虛道:“關、關我什麼事!誰知道是哪個小人做的,非要算到我們頭上!”
“所以我們需要去宋府尋個結果,大家都安心!”
小玉收到訊號,伏地抽搭搭的哭泣回:“是、是奴婢做的!小姐,對不起!王爺饒命,娘娘饒命!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下藥報復萱萱姑娘的!”
程諾饒有興趣地問:“你與萱萱有仇?”
小玉回:“不是,是因爲涼亭那日萱萱頂撞了小姐,惹小姐不快,奴婢爲了替小姐出氣,生了念頭,想好好教訓她一下。
正好前日出府,奴婢便回去與管家抱怨了幾句。管家自小看着小姐長大,很是心疼,所以纔派人報復萱萱。”
“那昨日的事呢?”
小玉咬牙承認:“也是奴婢私自所爲。奴婢本來去廚房取餐,瞧見小翠熬雞湯,一聽是特意送給萱萱的,一時怨恨,所以就幹了糊塗事!”
小玉將所有事情都攬了下來,宋輕嫣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程諾抵了抵蕭景,示意他發話。
蕭景遂沉聲道:“這麼說,倒是本王怠慢了表妹,才使得表妹心情不快,連個丫鬟都看不過去了!”
宋輕嫣出聲爲小玉辯解:“小玉自小服侍我,見不得我委屈,一時走了歧路。表哥,好在萱萱沒有大礙,還請您從輕處罰!”
蕭景淡漠的掃了她一眼,問向林伯:“這等事,按規矩該如何處置?”
林伯回:“按府裏規矩,當責五十大板,棄出府去,永不錄用。”
小玉驚恐的連連磕頭求饒:“王爺,奴婢知錯了,您饒了奴婢吧!”
宋輕嫣惶恐的跪地央求:“表哥,五十大板使不得!真打下去,小玉哪裏守得住,必死無疑啊!還請表哥網開一面!我來教訓她!”
宋輕柳跟着跪下求情:“表哥、表嫂,小玉有錯,罪不至死,還請開恩,從輕處置!”
蕭景偏頭將問題丟給程諾,“你來處理!”
程諾站直了身,端着主母的儀態,食指關節抵着下巴思考道:“畢竟是客人,傷了性命確實不妥。
可是王府家規立在那兒就是爲了服衆,今兒放了小玉,難免別的下人說閒話,以後難以服衆!
不如這樣,表妹,你們在府裏住了有些時日,宋府那邊一直相安無事,想必不會再有危險。不如,你們回去,用宋家的家法管教,我們自然不會干預。”
宋輕嫣心一沉,她這是明擺着趕她們走!
程諾頷首對上宋輕嫣投來的怨毒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更濃,“表妹,你看我這個建議如何?
回了宋家就是宋家的管法,今天的事就算翻篇。若留在王府,即便不攆出府,五十大板絕不能少!”
宋輕嫣心有不甘,可是眼下的情形,她只能暫時保住小玉。
宋輕嫣極不情願得咬牙同意:“好!我們叨擾多日,不便久留。表哥,小玉犯事,我帶回去按照宋家家規懲罰,不會再讓您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