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妨礙,我不忌諱這些。”程諾哀慟道,“礦難的事我也聽說了,太讓人難過。這種事要麼不遇到,一遇到就是一輩子的痛。”
婦人不由紅了眼眶,“可不是麼。一家子就指着他養家餬口,突然沒了,我們往後的日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程諾深表同情的寬慰,“夫人節哀順變。還好官府給你們補貼,也好幫你們度過最難的日子。”
一提到錢,婦人憤慨道:“給錢有什麼用!那點錢,連往日拖欠的工錢都不夠,哪夠買條人命的!”
程諾詫異,“礦場不是官府的麼,怎麼還拖欠工錢?”
婦人氣道:“越是官府,剋扣的越緊!你是外地人不知道,咱們青州,靠山喫山,有一大半男丁都去礦場做工,每天起早貪黑的開採。可是到手的錢卻很少。
以前還好,都是按月給錢。從最近兩年開始,上頭就壓着不給。先是三個月一給,後又半年,然後一年一付。結果這沒等到發工錢,人就沒了!”
“這種情況,官府應該補發啊!”
“是啊!工錢是工錢,遇難錢是遇難錢。可官府說了,衙門的錢全都拿來發給遇難家屬,拿到手的就是全部。”
婦人無奈嘆氣,“我們貧苦老百姓哪敢和官府叫囂,若是多質疑一句,連這點錢都沒了!”
程諾蹙了眉頭,“這也太缺德了。聽說上頭派了位陸大人來,他也不管?”
婦人直搖頭擺手,“就算皇上親自來又有什麼用?咱們這裏的水深,說不清。衙門欠工人的錢,沒記在明賬上,查不到。
說句實話,這次礦難死傷幾十個人。要是放在以往,一家幾兩銀子就打發了。這次因爲有那陸大人在,衙門才咬牙放血,正兒八經拿出銀子給我們。”
“這麼說,那位陸大人挺爲百姓着想的。”
婦人放低了聲音道:“陸大人是好官,但胳膊擰不過大腿。青州有宋丞相罩着,那宋家公子更是獨斷專橫,厲害角色。恐怕,陸大人要遭殃了!”
程諾緊着問:“這話怎麼說?”
婦人擺手止了話題,“這裏頭深着,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小公子還是不懂得好。不過你要想在青州開鋪子,得去衙門打點好。”
婦人不說,程諾不好多問,附和的笑笑:“這個我懂。嫂夫人,您就去我們鋪子做吧。
今兒我們纔到,看了一下鋪子,實在需要人收拾,我們笨手笨腳的弄不好。您要是有空,明兒就去,工錢我給您按天算。”
程諾誠意滿滿,婦人不好拒絕,家裏又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便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行吧。我做試試看!”
“好!就這麼說定了!”
程諾取出一代碎銀子塞進婦人手中道:“嫂夫人,這是給你的定金。你拿着,就算答應去我的店鋪做工了。”
“使不得使不得!哪有沒幹活就拿錢的!”
婦人連連推攘,程諾執意道:“拿着吧,我那店鋪就在前頭街上中間位置,空的,好認。”
出了婦人家,程諾返回店鋪。
蕭瀟不是很理解的問:“三哥,爲什麼要她去鋪子做工?你真的要開鋪子啊?”
程諾解釋道:“你沒聽到她說的那些話麼,青州水深,只有青州里頭的百姓才知道些內幕,她現在不和我們交底,我們把她拉攏過來,變成自己人,她不就全透露了麼。”
“對哈!還是你聰明。”
程諾支招,“明天她來了,你就和她一起打掃,多和她聊聊天,有意無意問起礦場的事,能打聽一點是一點。”
蕭瀟聽的直點頭:“好,我知道了。”
程諾之所以找這名婦人,一是因爲她的丈夫遇難,她是受害者,對官府肯定不滿。
二是因爲婦人的丈夫工齡長,是個隊長之類的小頭目。婦人是他的枕邊人,知道的自然比別人多!
夜幕降臨,程諾特地交代蕭瀟反鎖好門窗,自己一身黑衣蒙面出行。按照系統導航出城。
出了城門,程諾試着使用輕功飛向礦場。一路飛飛落落,倒是熟練了,簡單的運用不在話下。
礦山很大,越到面前越顯巍峨,山前一片已經開採成一個巨大的礦。就在礦的不遠處,燈火通明,便是鑄造兵器的場所。
【系統,幫我確定陸仁先的位置。】
【叮咚,系統提示,因爲您深處深山,其中道路複雜,導航無法精準內部位置。】
行吧,確實挺難的。
程諾將地圖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放到底才罷休。
標點落在山裏,應該是類似山洞之內的地方。
程諾大致比對一下位置,深吸一口氣,就算前頭龍潭虎穴,她也得闖一下!
“系統,我能穿過多厚的牆體?山體能穿透麼?”
【叮咚,系統提示,你最多可以穿透五十釐米厚度的牆體,超過厚度,將無法提供穿透條件!】
“明白!我從邊緣穿,應該夠的!”
程諾從沒有燈火的礦場進發,幾下飛身貼近山體。
四周無人,一旁空地上凌亂的堆積着山石土堆,應該是搜救人員挖出來。
程諾繞着土堆往裏去,成功進入洞口蹲下隱蔽。
地圖上的圖標已經很近,但總是有一段距離,應該是在兵器場那邊。
程諾貼着山、貓着腰慢慢靠近。
兵器場四周有巡邏兵把手。
程諾計算好他們的來回時間,趁着他們走遠,一溜煙進入山洞,蹲在石頭後面查看情況。
山洞沒有想象的大,裏面只堆積着完工的兵器,幾名士兵來回運送箱子。
直到那幾人送完箱子離開,程諾往更深處去,卻是死路。
不對,陸仁先的位置在這裏面還深一點,肯定有密室之類的!.七
程諾擡起左手,嘗試着穿過,竟真的穿過來了!
這時有腳步走動聲,程諾忙蹲身躲在石臺後面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