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霍不得不拉住馬車,拔了劍與兩人相抗。
馬車停下,其餘的死士魚貫靠近。
蕭景取了角落的劍,將程諾推向陸仁先叮囑:“你們不要出去!”
說完出車,一劍擋退飛身而來的人,隨即就是一陣混殺!
刀劍相碰聲不絕於耳,刺耳的使人焦躁又害怕。
光聽聲音也知來人不少。程諾焦急的摸向袖中,除了一把匕首,再也找不到別的可用工具。
不止是積分不夠,地雷這些作戰武器,已經達到一天的兌換量。
程諾暗暗懊惱,早知道留兩個了。
“仁先兄,這個你拿着,萬不得已的時候,能保命就保命!”
程諾將匕首塞到陸仁先手裏。
陸仁先推辭,“你留着吧。我有匕首也沒機會用。”
這倒也是,陸仁先武力值太弱!
程諾握着匕首,抿了抿脣,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仁先兄,敵人太多,王爺他們肯定打不過,我們得孤注一擲了!你在裏頭坐好,我來駕馬車!”
那邊荀霍不敵死士,已經負傷,蕭景同樣被圍困脫不開身。
程諾出了馬車,拔出匕首就要向馬刺去。
匕首還沒落,旁邊寒光閃過,一把長劍側方逼近她的脖子。程諾反手用匕首擋掉,手撐馬車擡腿將那人踢向車下。
此人不是清一色的黑衣,武功也不似別人一般狠絕,應該是必是宋輕雷的侍衛。
齊淮見眼前人有幾分武功,卻不是練家子,嘴角輕蔑一邪,拔了劍重新刺來。
程諾沒有實戰過,只能憑着記憶左躲右閃,勉強過了幾招。
蕭景那邊見程諾有危險,一時分心,手臂被劍劃傷。
“荀霍!”
蕭景向更近的荀霍喚道。
荀霍尋機折回,卻因爲胳膊負傷,體力不支,無法突破防線,命懸一線。
三人同時陷入危機。
就在死局難解之際,樹林劇烈的抖動。
“羽若小心!”
陸仁先急喚,齊淮的劍已經划向程諾的後背。
千鈞一髮之際,黑暗中突然伸出一條鐵鏈利爪,“咔嚓”一聲將齊淮的劍抓走。
與此同時,黑暗的樹林裏此起彼伏的伸出利爪,直逼向黑衣死士。
“呲!”
只聽一聲利爪嵌肉聲響,程諾眼睜睜看着齊淮胸口被貫穿。
鮮血迸濺,程諾整個人都愣住了,齊淮來不及痛苦絕望,直接被拉扯進樹林。
“羽若!”陸仁先忙跳下車捂住她的眼睛,“別看!”
數十名黑衣人接連不斷飛身而出,各個手持利爪長鏈,無情的掃向黑衣死士。雙方對打,立即進入白熱化狀態。
很明顯,後來的黑衣人要更勝一籌,實力上絕對壓制。
蕭景藉機擺脫死士的糾纏,扶起受傷跪地的荀霍飛身上車。
“羽若,上車!”
蕭景一聲喚,程諾才恍惚中回神,幾人互相攙扶着進車。
“我們走!”
荀霍單手駕車,疾馳離去。
程諾踉蹌着坐穩,嘴裏唸叨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掏心啊!”
“二哥哥,那些是你的人麼?”
程諾偏頭才注意到蕭景手臂負傷,忙拿了藥粉,“你受傷了,我幫你上藥。”
那鐵鏈利爪,既殘忍,操作難度又大,明顯不是一般殺手所用。
陸仁先猜測:“難道是宋家的仇家?”
仇家?
蕭景忽地想起,鐵鏈倒鉤,倒像是當初殺了宋家十餘人的手法!
馬車急停,程諾綁繃帶的手一緊,蕭景被勒的直皺眉。
程諾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外面有腳步聲靠近,蕭景立馬警惕起來。
只聽荀霍道:“主子,是我們的人!”
蕭景掀簾,果真是李青帶人來了。
李青上前請罪:“主子,屬下來遲,還請恕罪!”
蕭景招手,“竹青上車同行,其他人距離一里斷後!”
“是!”
竹青上車與荀霍並排坐,蕭景丟給荀霍一包藥袋,“傷口處理一下!”
馬車馬不停蹄的往東行了一段路,繞上小道往京城的路去。
那些神祕人雖不知與宋家有什麼仇恨,但只要除了那些窮追不捨的死士,他們就能順利回京,倒是幫了他們大忙!
已是黎明,月亮徹底隱退,天邊的烏雲快要墜下來。
程諾疲憊不堪,靠着車廂的頭慢慢下滑,落在一個足夠安心的肩膀上。
腦中突然閃過齊淮死的畫面,程諾猛地驚起,慌亂抹着臉上的血漬。
溫溫軟軟的毛巾貼上臉頰,程諾驚慌中回神。
“做噩夢了?”蕭景輕輕擦拭她臉上沾染的血跡,眸中滿是心疼,“讓你受驚了!”
程諾勉強擠出微笑,“沒事,又不是第一次看殺人!只是離得太近,那些人手法太殘忍了!”
嘴上不在意,動作卻誠實的脫了染了血的外套,重新換上一套乾淨的。
陸仁先在另一側鋪開的牀板上昏睡,他的身體太虛弱。
程諾替他蓋好薄被,自己拿了狐衾縮在角落閉眼。
“王爺,你也睡一會兒吧!”
“過來!”蕭景小聲又堅定的喚道。
程諾不解,“幹嗎?”
蕭景索性挪到她旁邊坐下,將狐衾拉到自己身上,拍拍肩膀道:“靠着點,小心摔倒!”
程諾脣角漸染了笑意,欣然接受他的提議,大方地抱住他的胳膊,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謝謝!”
有蕭景陪着,程諾一掃陰霾與恐懼,安心的入睡。
車很趕,車裏的人迎來短暫的安詳。
宋輕雷派出的死士,最終只有一人死裏逃生。
宋輕雷暴跳如雷!
“什麼人如此厲害?你們不是死士麼?爲何如此輕易就被滅了?”
地上的人渾身是傷,胸口被爪子抓過,已是血肉模糊。
“公子,不是我們無用,實在是對方太厲害!他們手中的鐵鏈倒鉤,比地獄索魂還要恐怖!”
“鐵鏈倒鉤?”宋輕雷胸口隱隱作痛,“是六爪彎鉤?”
“是!那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殺人武器!但凡遇上,絕無生還!”
若不是他的同伴臨死前拖了一下,他現在已是白骨一具。
宋輕雷不由攥緊拳頭,指關節泛白,猝然抓住他的衣領質問:“他們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