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裕招手示意她坐下,遞上茶水道:“羽若,你先別急!我們現在不宜出頭,揭發宋家之事,讓別人去做!”

    程諾不是很理解,“那證據……”

    蕭景參透了蘇裕的意思,接話道:“蕭明!”

    “蕭明?”

    緊跟着落座的陸仁先繃直了身子,“蕭明他怎麼敢與宋家作對?”

    蕭景清眸中閃過一絲算計,“因爲他有證據!”

    “證據?”

    程諾腦袋瓜直轉,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你是說印刷後的證據?”

    程諾恍然大悟,她之前還疑惑,蕭景爲什麼好端端的讓她把複印的證據給他。原來是送給蕭明瞭!

    蕭景點頭,“宋輕雷在我們救出陸大人之後,殺人滅口不成,必會連夜掩蓋罪證。蕭明此行,未必能坐實宋家罪行。

    但他素來與宋家敵對。他只要有證據,必然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打垮宋家的機會。

    我們坐等他回來,靜觀其變!”

    程諾提出質疑,“可,宋輕雷能騙過蕭明,做一手好賬,蕭明手裏的證據根本無法坐實什麼!這不就變相說明,我們手裏的證據無用了!”

    蘇裕道:“不!我們手裏的是原版,有青州和宋家的官印在,它什麼時候都有用。差的,是物證!”

    蕭景緊接着梳理,“沒錯。宋輕雷即便能重新做賬騙過蕭明,轉移士兵,但數量龐大的兵器,他運不走,也不可能全部充公。

    青州山裏,一定藏了不少兵器!至於藏匿的地方,別人不知,陸大人該知道!”

    陸仁先細細聽下來,頓如醍醐灌頂。

    “王爺這是要坐山觀虎鬥,先讓他們積了恩怨,之後我們人證物證皆有,宋輕雷的罪名就坐實了!”

    蕭景道:“這是一點,但前提是,在蕭明咬住宋輕雷期間,我們需要守住物證,確保藏匿的兵器沒有被轉移,並且找到轉移掉的私兵。”

    蘇裕出聲,胸有成竹,“這個不是難事,我已經派人盯着了!現下需要先替仁先兄洗脫通敵叛國的罪行纔行!”

    害!又繞回來了!程諾才欲歡喜的心情又沉了下來。

    程諾腦袋都塊攪成漿糊,“仁先兄,宋輕雷爲什麼給你扣這個罪名?”

    她實在想不明白!

    陸仁先更是想不通,“我也不知,許是叛國的罪名更大,能轉移皇上的注意力!”

    蕭景輕轉茶杯若有所思的搖頭,“未必無中生有。”

    陸仁先急道:“我素來清清白白,連朝中大臣都沒有巴結過,如何通得了敵?”

    蕭景蹙眉,隱約覺得哪裏不對,“不是你的問題!宋輕雷必然是誣陷,但他也有證據!”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宋輕雷的證據是什麼罷了!

    蘇裕道:“宋執的摺子已經遞上去。仁先兄又落了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如果仁先兄不露面,更是坐實通敵的罪名。所以……”

    蘇裕止了話,這件事難辦就難辦在這裏!

    “我明白。罪名已下,我必須親自向皇上解釋清楚,洗脫嫌疑。伸了冤屈,才能破了宋輕雷的計,從而反指他的罪行!”

    陸仁先主動提議,“我入宮請罪!就算入獄,我也得先見到皇上!”

    程諾果斷拒絕:“不行!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怎麼能再入獄!”

    陸仁先毅然決然道:“我現在是代罪之身,充當青州一事的證人,不僅沒有說服力,更容易被宋輕雷反咬一口。必須先洗刷冤情,才能指控宋輕雷!”

    “這樣太冒險!”

    程諾不怕陸仁先入獄,怕的是宋家背地裏耍陰招,在獄中對付陸仁先!

    蕭景擡頭,做出一個堅定的決定,“好!本王送你進宮!我們來做一齣戲!”

    陸仁先只有順利見到皇上,才能讓宋執劫人的計劃落空!

    四人計劃好一切,分兩路出發。蘇裕與陸仁先乘馬車出城,蕭景與程諾去往吳氏畫坊,隨意買了兩幅畫,乘馬車在城內閒逛。

    城門口有士兵拿着陸仁先的畫像比對搜查,這是宋執的命令。

    城外下車的陸仁先下車,依舊是標誌性的一身書生長衫裝扮,緩慢往城門口去。

    “站住!”

    士兵喝住他,看了一眼畫像,立馬將他圍起來,“你是陸仁先?”

    陸仁先拱手:“正是,我進京覆命!”

    士兵得了肯定,立馬揮手招呼同伴:“把他抓起來!”

    陸仁先頓時紅了臉喊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翰林學士,奉了皇上的命出差,如今回京述職,你們此般無禮,我要上報皇上!”

    士兵冷哼道:“恐怕你見不到皇上了!丞相大人有令,陸仁先通敵叛國,畏罪潛逃,已經發現,立即拿下送往刑部!”

    “帶走!”

    士兵一揮手,兩名士兵架着陸仁先就走。

    陸仁先拼進全力嘶吼,“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麼亂抓人!我是皇上的欽差,沒有皇上的命令,你們不能動我!”

    士兵趾高氣昂道:“憑你是什麼人,丞相的命令,必須執行!”

    城門口的叫嚷很快吸引了一大波人靠近,竊竊私語。

    程諾見機會來了,示意荀霍駕車靠近。

    “讓讓讓,景王爺出行,快避開!”

    荀霍邊叫邊將車使向人羣。

    衆人一聽景王爺來了,自動向兩邊分散開。

    陸仁先聽到聲音,立馬扯了嗓子叫冤,“景王爺,卑職陸仁先有冤,還請景王爺做主!”

    馬車緩緩停下,荀霍跳下車斥責士兵:“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公然擄劫朝廷官員,成何體統!”

    兩名士兵不敢造次,只好先鬆了手。

    蕭景和程諾聞聲出來。

    程諾不耐煩的抱怨:“王爺,咱們好好的逛個街,怎麼就遇上這種糟心事?一個看門的好大的官威,青天白日的拿朝廷命官,也太不像話了!”

    守城的士兵忙過來賠罪:“景王爺、景王妃娘娘,實在不是小的放肆,而是丞相大人有令,陸仁先是欽犯,只要遇見,必須抓起來!”

    蕭景清眸一掃,“欽犯?本王怎麼不知道?本王不過出去幾日,這纔回來,欽差就變欽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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