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我們天天隨侍……”

    正說着,紅杏擡頭就見蕭景過來,忙噤了聲,抵了抵芍藥示意她不要說話。

    “王爺!”紅杏行禮。

    芍藥張了張嘴,忙隨着紅杏行禮,“王爺!”

    蕭景停步問:“你們剛剛說什麼?”

    芍藥回:“王妃娘娘養病這幾天,萱萱姑娘每日都送大補的湯來。奴婢們好奇,就多議論了一嘴。”

    蕭景聞言奇怪:“萱萱每天都來?”

    “嗯,一天兩次。都是些補氣補血的補湯那。其實娘娘風寒不用這麼補。”

    芍藥暗戳戳的提醒,“王爺,娘娘是不是有喜、事啊?”

    蕭景不是很理解,“什麼意思?”

    芍藥心直口快道:“又是補湯又是心尖什麼的。這幾日萱萱姑娘比奴婢們還盡心,生怕娘娘有閃失。”

    “既是如此,你們應該反思一下,是不是你們平時不太上心!”

    此話一出,芍藥、紅杏慌忙跪下。

    “是奴婢失責。奴婢這就給娘娘熱湯去!”芍藥暗暗抱怨自己嘴碎。

    蕭景瞥了她們一眼,沒有多責備,徑直進屋。

    “你們在院子裏說什麼?芍藥她們怎麼跪下了?”

    程諾迷迷糊糊的犯困,聽外頭的聲音不是很真切。

    蕭景在她邊上坐下問:“你沒告訴萱萱你的病是裝的?”

    “說了啊。”

    蕭景細細端向她,“她對你倒是上心,天天送補湯。”

    程諾趴在牀上苦着臉道:“萱萱細心又熱情,我也很無奈,我都快喝吐。”

    原來想躺屍也很難受。

    “王爺,周煜什麼走?”

    她現在只想出去玩!

    “明天!”

    “明天?”程諾咕嚕爬起來,“他就這麼走了?什麼都沒問?”

    “沒問!這幾日除了進宮就是在城裏參觀,回府裏偶爾在花園走走,其他一概未提。”

    程諾聽的頻頻點頭,“那我再忍忍!”

    蕭景卻面有憂色,“越是平靜越是詭異,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周煜大老遠的來,不可能只是領略蕭國風土人情。

    他指定入住王府,按理已經對生病的晉王妃表示關心,哪怕是口頭上的寒暄,或者略表心意。這是最基本的爲客之道。

    道理程諾都懂,只是猜不透,也懶得猜。

    “無聊!”

    程諾重新躺回去,拉了被子準備睡覺,“我困死了,先睡一會兒。”

    蕭景一把掀了被子將她拉起,“讓你躲着,沒讓你一直睡,起來屋裏走走。”

    程諾懶懶的靠在蕭景身上抱怨,“我也不想,實在是這幾日太舒坦,加上萱萱的特意叮囑,懶病被激發出來了。”

    這時芍藥端了溫好的雞湯來,“娘娘,喝湯了。”

    程諾瞪大的眼睛裏流露大大的疑惑,“怎麼又有湯?”

    芍藥偷偷看了一眼蕭景,轉而看向程諾的小眼神委屈巴巴的。

    “娘娘,這是下午萱萱姑娘送的湯,裏面有藥材,放久了不好喝。”

    芍藥也不想,這不是自家王爺責怪她們不盡心麼,還是多伺候伺候吧。

    “行吧。”程諾不好爲難她,伸手接湯。

    蕭景先一步接了湯,裏面藥味濃郁,攪拌間,只見裏面當歸、茯苓、阿膠、黨蔘等藥材,全是補氣補血,而且是大補的藥。即便他以前養病也沒這麼喫過。

    “這湯、不是一般的補啊!”

    蕭景看向程諾,“萱萱爲何執意給你進補?”

    正常人這麼補,怕是得上火流鼻血,難受好幾天!

    程諾搶過湯道:“她一片好心,我不好拒絕。她又不懂藥理,認爲越多越好,胡亂放了一通。”

    程諾喝了兩口意思一下,便讓芍藥端走。

    “芍藥,去告訴萱萱一聲,明天別送了!”

    偏頭間就見蕭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怎麼了?”程諾下意識得摸摸臉。

    “沒事。該去陪周煜用晚膳了。”蕭景起身,又叮囑一句,“別睡了,免得晚上睡不着!”

    “哦!”

    程諾聽話的下牀,坐在窗戶處琢磨新的舞蹈。

    “李青,你過來!”

    蕭景將李青喚到書房。

    “最近王妃可有受過傷?”蕭景開口便是一句疑問。

    李青回:“沒有,王妃娘娘一切正常。”

    他所看的也正常,只是萱萱送的湯實在奇怪。

    蕭景忽地想到程諾那日夜不歸宿,警覺起來:“王妃住在萱萱那日,白日她去了哪?”

    李青細想一下回:“去了花樓,只一個多時辰,便回府了。之後就是去的萱萱姑娘處,直到第二日纔回主院。”

    蕭景很快找到問題的關鍵,試探性的問:“萱萱送去製藥的血,是王妃從花樓帶來的?”

    李青篤定:“不是。當時花卿公子毒發嚴重,娘娘急着回來,沒有看到血,也未聽說花樓有人獻血。”

    蕭景半垂着眼,指腹輕點指關節,沉聲吩咐,“把萱萱叫來!”

    萱萱很快隨着李青到了。

    一進屋,低沉的氣壓使得萱萱沒來由的緊張。

    “王爺!”萱萱行禮。

    蕭景微擡眼睨向她,冷淡的眉宇間明顯的不悅。

    萱萱垂頭不敢看。

    蕭景發問:“花卿藥引的血,用的誰的?”

    萱萱不語,手心已經緊張的滲汗。

    蕭景突然問起這件事,必是發覺什麼。但是她答應過程諾保密。

    萱萱心臟突突的快要跳出來,呼吸即將窒息。

    蕭景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威脅道:“本王問你,是想知道一個結果。說不說在於你,但是本王不喜歡別人欺騙。”

    萱萱跪地,內心極爲煎熬。

    “血是從你房裏出、你送的。西廂房只有你和臘梅,臘梅當日多在外面當值……”

    蕭景追問,“還需要本王說下去麼?”

    萱萱自知瞞不下去,只好坦白,“是王妃娘娘的血!花卿公子當日毒發快要不行了,一時尋不到血,娘娘情急之下便用了自己的血!”

    蕭景緊握杯子的手中暗暗用力,杯中水劇烈顫抖。

    果然是她!即便猜到是她,但親耳得到證實的時候,還是會生氣。

    哪怕再等一等,他就能幫她取到血!可她偏偏用自己的血!

    “下去吧!”

    蕭景隱忍着怒氣屏退萱萱,杯中倒映陰沉的臉。

    蕭景忽然想到什麼,只聽“砰”的一聲,杯子瞬間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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