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杆長矛和短刀乃至箭矢就已經刺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劇烈的疼痛和那傷痛帶來的窒息之感再次將他們拉回了現實之中。
不過,燕軍這裏並沒有開心多久,因爲後面的問題緊隨而至。
“聿~”一陣陣戰馬的嘶鳴,那是後方的胡騎們憑藉着高超的控馬之術在最後時刻拉住了戰馬,雖然因爲強的慣性和之前的衝鋒,姬延一舉坑掉了他們最起碼四成的人手。
但如今他們仍然還有着絕對的優勢。
胡騎的首領也看到了此時的情況,看到了那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小馬坑,常年操弄戰馬的他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卻也知道這東西對他們胯下戰馬的傷害有多麼的大。
“下馬,殺光他們!”
在這一刻,他做出了自己最正確也是最爲失敗的決定。
這些塞外的胡騎除了精通騎射,馬術不俗之外,同樣身強力壯,好似那野人一般。
如今他們覺得自己的兵力仍然牢牢地佔據優勢,就算是少了戰馬仍然能夠輕鬆絞殺這些燕軍。
而姬延和魏種兩個人看到了這羣人終於下馬之後,不約而同的朝着對方那裏對視了一眼。
這一刻兩個人彷彿有了一次無聲對話。
姬延真的拖住了這羣胡騎,而魏種也知道只要他們堅持住,最多一炷香的時間,身後的畢諶就會帶着騎兵衝殺回來。
然後只需要一個衝鋒,就可以將這羣沒了戰馬的塞外胡人斬殺一空。
“兄弟們,別讓公子看了咱們的笑話,給我殺啊!”
魏種怒吼一聲,手中長刀“噗嗤”一聲砍入了面前那胡騎的身體之中。
與此同時數百名燕軍士卒也瘋狂的衝殺過去,雖然燕地的士卒體格也是以壯碩著稱,相比較於當初姬延在洛陽看到的諸多兵馬,都還要雄壯三分。
可相比較於這些胡騎,他們卻又有些相形見絀。
雙方剛剛一交手,廝殺就變得慘烈了起來。
魏種和邱澤彷彿是兩尊殺神一般斬殺數人,尤其是邱澤如今已經完全殺紅了眼睛,這個曾經號稱絕不動手的讀書人現在已經讓自己渾身浴血。
甚至正在正面和對方的統領交手。
那人雖然力道遠不如邱澤此人,但是卻也修煉了塞外獨特的法門,和邱澤交手並未落下太大的下風。
也正是因爲他帶着些許兵馬拖住了邱澤的手腳,這才讓胡騎能夠更加的佔據上風。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在正面廝殺之下,汪道子尚且還能勉強堅持,這個傢伙出手陰狠毒辣。
雖然不能和對方正面交鋒,但是下手狠辣無比,動輒就讓那胡騎士卒痛苦慘叫,不能再有所動作。
加上這段時間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什麼機遇,上下翻飛的倒也頗有幾分手段。
可姬延卻是不同,他在宮中學的是正經兒的王道之策,這臨陣對敵雖然也有宮中禁軍將領教導,但他們這些沒有關係的皇族之人如何能夠學習到真正的本事。
而他身邊的衆多士卒還要在胡騎的進攻之下,努力的保證他的安全,這極大的拖累了這些士卒的手腳。
可同樣的,只要他這位公子還在,那麼衆多燕軍就不會畏懼,此時用陷馬坑來拯救了戰局的姬延已然成爲了這些燕軍心中的支柱。
甚至在這一刻,他超過了魏種。
“殺敵!”魏種再次怒吼一聲,一把拽掉了插在自己肩窩上的斷刀,然後毫不猶豫的朝着面前的一名胡騎士卒再次衝殺了過去。
身後的士卒也都嘶吼不斷,手持長矛短刀衝上前去。
血液緩緩流淌到了一起,彷彿一條血液的小河就在這裏出現,越來越多的屍體都堆積在了一起,一座小小的屍山慢慢出現。
但,即便是燕軍如此強悍也沒有任何的用處,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那燕軍就已經只剩下了不足三百人之數了。
而胡騎尚且有數百人之多,將他們團團圍住。
至於那兩大猛將,魏種和邱澤雖然還屹立不倒,可是那渾身鮮血凜凜加上氣喘吁吁的模樣,也證明了他們如今並不輕鬆。
“好傢伙,終於來了!”
就在那胡騎士卒再次衝上前來的時候,就在那姬延打算拼死一搏的時候。
一旁的魏種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忍不住的興奮大笑。
“畢諶,你個王八羔子,你終於想起來老子來了,快快快,兄弟們,殺賊啊!”
魏種再次大吼一聲,一旁的邱澤也直接跟着怒吼一聲之後衝了上去,兩個人再次帶着士卒發起了衝鋒。
將這羣下了馬的胡人死死咬住,讓他們無法脫身,後方畢諶已經帶着騎兵衝殺而來,這一刻那些胡人士卒終於出現了驚恐的表情。
他們想要趕緊找到自己的戰馬逃走,但之前衝殺已經太過於深入,如今又被邱澤和魏種帶人堵住。
那汪道子也不斷的上下翻飛拖延他們的腳步,短短的距離之下,他們愣是沒有辦法快速的到達。
反觀畢諶,在知道了公子姬延竟然真的成功了之後立刻將所有的兵馬都帶了出去,然後對着戰場就發動了衝鋒。
後果自然不用多說了。
此時騎兵瘋狂衝鋒之下,那些胡人士卒也算是理解到了什麼纔是被騎兵壓制的恐懼。
僅僅是一次衝鋒,便讓這些高大雄壯的胡人落了一個七零八落的下場,與此同時那畢諶更是找準了機會直接衝到了那胡人首領的身後。
在邱澤配合之下手中長矛一擊挑殺,直接從背後將那首領的後脖頸穿透而過。
手中長矛用力撕扯,首級高高的飛上了半空,然後被他直接一把撈在了自己的手中。
“爾等統領首級在此,再不跪地投降,欲死乎!”
邱澤也找準機會發出來了一聲怒吼,本以爲對方會驚慌失措,但是那些胡人士卒卻是恰恰相反。
“死戰!”
“死戰!”
“殺啊!”
胡人,永不爲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