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大軍默契的讓開了道路,給那馬車讓開了一條通行的道路。
而雙方之所以有這般的默契,究其原因就是那馬車上面走出來的一抹倩影。
微微隆起的小腹,淒涼婉轉的模樣,正是這沁陽城城主之女,守備將軍公孫伯圭之妻,劉雯兒。
“你....怎麼來了?”
公孫伯圭掙扎的想要站起來,但是雙腿的痠軟讓他一次次的失敗,最終一雙雪白的小手攙扶住他的雙臂。
“你怎麼還這般要強。”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公孫伯圭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千軍萬馬都未曾懼怕半分的他,如今看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竟然有了些許的緊張。
“這是....”
“你一出征就兩三個月的時間,自然是不知道了。”
“這是...這是我的?”
“....”劉雯兒看着公孫伯圭那手足無措的模樣真想要一巴掌抽過去,“不是你的,是我自己喫多了!”
“不是不是...”誰也想不到威風凜凜的白馬將軍在自己妻子面前竟然是這副模樣。
而這一幕落入到了後面的姬延等人眼中也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你猜對了,這公孫伯圭果然對自己的妻子還是有感情的....”
“如果你不添亂,他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兒郎。”步嫣然忍不住的回懟了一句,然後緩緩走了過去。
“劉衛身爲城主,卻不信大將,不配爲一城之主。
但感念其尚且有大功於百姓,今日特賞賜其百萬錢以讓其安享晚年。
公孫伯圭雖妄動刀兵,但感念其心中那是爲了驅逐胡虜。
便不與追究.....”
步嫣然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公孫瓚爆發出來一陣冷笑。
“你憑什麼?”公孫瓚看着面前的步嫣然滿臉的不屑一顧,“雖然我現在不能妄動了,雖然我感謝你將愛妻帶過來。
但是你憑什麼,就說出這種話來!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大許的王妃,這是身份。”
此時姬延終於站了出來將步嫣然擋在了身後,面對着雙眼怒視着自己的公孫瓚絲毫沒有半點慌亂和退縮。
“就算如此,你們也不配說沁陽城的事情,白馬義從~”
一聲吶喊,本來已經停手的白馬義從瞬間再次將槍矛舉了起來,並且隱隱將自己的兵器對準了面前的姬延等人。
“若只是我,自然不配...”姬延並未慌亂,反倒是微微點頭,不過話音一轉,聲音變得豪邁起來,“但若是加上他們,你看我等配不配!”
隨着姬延的一聲怒吼,汪道子擡手射出來一支響箭。
尖銳的呼嘯之聲傳遍了大地,同時一支旗幟在他們剛剛站立的小丘之上豎立了起來,屬於燕侯府的旗幟迎風飄揚。
緊跟着一對對大軍從矮山背後緩緩走出,爲首一人正是消失了許久的燕侯府將軍孫康。
越來越多的百姓結伴走了出來,他們互相攙扶就這麼一步一步走向了戰場之上。
所有人口中高呼一句話。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爲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爲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爲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遍遍的呼喊,這首七步詩在這方世界響徹大地。
本是一城之中相互扶持的兄弟,何必要再次兵戎相見,當雙方廝殺的那一刻,他們本就沒有贏家。
“公孫伯圭,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從今日開始,我會給你兵權,讓你馳騁疆場,讓你絞殺胡賊。
但是這沁陽城的無數百姓,又該如何治理,又該何人執掌?
你不信任劉衛,他也不會再信任你公孫伯圭。
沁陽城不會給其他人,那麼我,大許皇朝靈王姬延,將暫代沁陽城城主一職。
日後若是找到了更加合適的人選,也自然不會貪戀你一個小小的沁陽城!
難不成你如今所做的一切,當真就是你心中的貪念作祟!”
“我沒有!”公孫瓚聽到了這句話彷彿受到了侮辱一般,怒斥反駁,“我公孫伯圭只要報仇而已。
若是他劉衛能夠早日明白這個道理,我等之間又何止於此....”
“既然如此,還不罷兵休戰,非要讓沁陽城血流成河,非要讓親者痛仇者快不成?”
一聲聲怒吼傳遍了戰場之上,公孫伯圭在妻子的攙扶之下看着周圍注視着他的將士,看着周圍那緩緩走來的百姓。
最後看了看遠處打着燕侯府旗號的大軍。
最終他還是將自己手中的長矛,用力的插在了腳邊的土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姬延,也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覺到了一陣放鬆。
“空手套白狼,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是麼?”
步嫣然嬌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氣的姬延一腳踩在了她的腳面上,差點讓她慘叫起來。
“你這人怎麼這般小氣,一點都沒有大丈夫氣概!”
話雖如此,但步嫣然卻仍是幫助他清理殘局,將戰場打掃乾淨,帶着百姓迴歸城池。
而汪道子也裝模作樣的帶着姬延的命令,讓孫康“撤軍”就是。
同時,步嫣然拿出來了大半家財用來犒賞撫卹,安撫住了還沒有完全落下心來的衆多沁陽城兵馬。
等到夜深人靜之後,沁陽城恢復了平素裏的安靜,城外也沒有了屍體和血色斑駁。
姬延也成功的搬入了城主府中,而現在他的面前則是站着他最尊貴的客人。
“柳公果然好手段,當初剛剛入城之時就看到了這沁陽城一片生機勃勃,明白這劉衛背後有高人指點。
如今得到柳公相助,真是如魚得水,甚是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