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從男人變成了女人,而是說他從一個嗜血殺戮的屠夫將軍變成了這麼一個知道懷柔的將領了。
“將軍有令,但凡攻破部落,不許肆意屠殺,若有投降之胡,可招降納叛!”
“將軍有令,所過之處不許肆意屠殺,疾弱婦孺皆可納降!”
“將軍有令,從今日起,婦孺不殺,孩童不殺,有投降者,可不殺!”
“將軍有令,從今日起,塞外胡族但有無處覓食之人,可前來軍營以力換糧!”
一連串的命令傳達下去,一度讓這前部大軍陷入了糾結之中。
這軍營之中的衆多將士自然也是面面相覷,一個個的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將軍莫不是有病了?發燒燒糊塗了?”一名士卒摩挲着下巴給出了評價。
“胡說八道,你在這裏瞎說什麼呢!”另一名士卒忍不住的在他腦袋上抽了一巴掌,“這明明就是中邪了!”
“你也少說話!”他們的都尉正好走到他們的身後聽到了這些對話,朝着他們的屁股一人就是一腳,“還不是靈王殿下剛剛來了,正好和將軍密談敘舊大半日。
定然是靈王殿下說服了將軍,才讓將軍做出瞭如此大的改變!”
“哦~”兩名士卒同時長“哦”一聲,然後連連點頭,“原來靈王殿下會巫術!”
“我還是覺得更像傳聞中的南疆蠱毒!”
“也能使降頭...”
“沒準,傳聞中原有種祕術道法,能夠操控人的心智神...”
“咳咳咳...”眼看士卒聚過來的越來越多,這喧鬧的動靜也越來越大。
一陣咳嗽之聲直接打斷了他們的吵鬧和“討論”,副將顏悅一臉陰沉的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看來這段時間你們的訓練還是不累!從明日開始,所有人加練!”
一句話頓時引起了陣陣哀嚎,身後的偏將也是有些擔心。
“如今戰時在即,我們又身處塞外之地,如今加練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還有時間在這裏議論主將,甚至誹謗靈王,他們就該被練死在這裏!”
“將軍平素裏也...”
“就是將軍平時太慣着他們了,才讓他們如此沒大沒小的,真的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麼?
難不成你也覺得現在出點什麼事情還能一人做事一人當?”
顏悅的罵聲讓身後的偏將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同時一道道軍令也在這種情況下快速的傳遞下去。
與此同時,顏悅親自從軍中挑選出性格執拗堅韌之人數百名擔任執法隊,手持刀斧跟在姬延的身後。
“你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殺自己人,殺不聽話的自己人!”
“從今日開始,軍中執法之權收歸我手,無論是誰的親朋故舊,亦或者是誰的救命恩人。
只要敢於違反軍令全部斬殺,沒有絲毫餘地可談!”
這些話頓時讓在場的衆多執法隊士卒提起了渾身力氣。
同時也讓大軍士卒真正明白了,他們將軍是要動真格的,因爲都到了這個份兒上,將軍還沒有動手干預的意思....
“殺!”一名跟隨了公孫瓚將近十年的副將不顧如今的禁令,一聲怒吼之下直接將面前的數百人斬殺一空。
“龐副將,將軍明令禁止不許殺俘,這些人已經沒了抵抗之力...”
“他們可投降了?”
“...未曾...”
“那就殺!”龐毅一聲獰笑看着面前的那些被屠殺的胡虜,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某家未曾違反將軍禁令,他們未曾投降,本將也沒有將他們俘虜。
既然如此,他們就是敵人!
是敵人,就得死!”
“....”一旁的偏將心中擔憂卻也不敢多說話,白馬義從如此兇狠很大原因就是這麼多年他們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是屍山血海殺出來的。
不留俘虜的這個傳統不僅僅是因爲公孫瓚,更是因爲這白馬義從之中本就有太多的人和這些塞外的胡人有着血海深仇。
這些人,他們不會放過。
但,軍令如山...
“罪將龐毅何在!”
大營之中,姬延一聲怒吼,衆將渾身一顫,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龐毅在此,但不是什麼罪將!”
這一次怒吼的乃是龐毅,只見他身穿鎧甲從外面一步一步走了進來,那昂首挺胸的模樣的確不像是一個罪將。
“龐毅,可還記得公孫將軍頒佈的軍令?”
“記得!”
“可有什麼疑問?”
“沒有疑問!”
“那你爲什麼還敢明知故犯?”姬延一聲怒吼,眼看就要下令將執法隊請了進來,這時龐毅卻是一聲大笑。
“不知道末將哪裏犯了軍令,還請殿下說個明白。”
“你擅自殺俘...”
“末將軍中從來沒有俘虜!”龐毅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語,反倒是昂首挺胸的說了這麼一句出來,“既然軍中沒有俘虜,那麼何談殺俘!”
“公孫將軍的軍令之中說得明白,一旦胡人束手,亦或者失去反抗之力,不可再繼續對他們使以屠戮...”
“誰說他們沒有反抗之力?”龐毅梗着脖子怒視姬延,“殿下不是我燕地之人,如何知道我燕地百姓之苦?
這塞外胡虜乃是草木皆兵人人可戰,你在軍營之中大手一揮便說出這種沒譜的話來。
你可知我前線士卒會面臨何等危險!
他們就算是隻有一口氣,仍然可能隨時暴起將我等撲殺當場。
若是都聽你的,一旦我等麾下士卒被他門偷襲得手,難不成殿下還能讓他們死而復生不成嘛!”
龐毅一連串的話語直接讓在場的衆人心潮澎湃,甚至有個不長眼的可能是被這些話說的激動起來,還直接爆發出來了一聲怒吼。
“說得好!”
這一下子,場面更加的尷尬了....
就在姬延被架上去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公孫瓚突然開口爲他解圍。
“龐毅咆哮上官,拖下去五十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