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身穿軍裝,一身英武,如神天降。但那些混混見你爸爸單身一人,並沒把我放掉逃跑。那時候的小混混不像現在的小混混這麼膽小,見了軍人或警察就跑,直到84年嚴打殺了好萬人後,社會治安纔得到根本的轉變,現在的小混混是不敢公然對抗軍人或警察的。

    你爸爸嚴厲的喝叫那些小混混把我放了,但那些小混混非但沒把我放了,還仗着人多圍攻起你爸爸來,但都幾下被你爸爸打倒在地,抓着我的還有兩個小混混,他們拿出彈簧刀比在我脖子上往後退,你爸爸怕他們真的傷到我,停下手來。

    “你兩個現在放了這女孩,我放你們走,不然……”

    你爸爸厲聲的對兩小混混吼道。

    但那兩個小混混並沒有放了我,因爲他們來了幫手,又有七八個小混混趕來了,而前面被打倒的傷得不重的也站起來,這一下有十幾個小混混了,而且他們有的手裏拿着彈簧刀,有的拿着棍棒,然後一起向你爸爸洶涌而來。

    我想喊你爸爸不要管我了,自己先跑出去,但我的嘴巴被堵上了,喊不出聲來,我嚇得閉上眼睛不敢看,但我能聽到激烈的打鬥聲還有痛苦的喊叫聲,等我睜開眼睛時,見那些小混混全被你爸爸打倒了,連抓着我的兩個都倒在了地上,但你爸爸手上也受了傷,有血流出來。

    “快跟我走!不然等會又可能有他們的同夥趕來。”你爸爸把堵在我嘴巴里的爛布取掉,一下扯斷綁着我雙手的布條後對我說道。

    他拉着我跑出衚衕,在衚衕口有一輛自行車,他騎上車喊我坐在後座上,然後帶着我以最快的速度踩着自行車離開。我看着他的手臂還在流血,就提醒他,但他說沒事不用管,先離開再說。

    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後,他才停下來,我想幫他處理傷口,但他以專業的動作快速的簡單包紮了幾下,然後又叫我上車,說是把我送回家。

    因爲感覺安全了,沒他沒騎那麼快了,我和他就說起話來。

    “你怎麼一個人走那樣的路呢!一個女孩子家家,再怎麼樣也要結伴同行啊!”他有些抱怨道。

    “有一個男孩子一路的,但他先自己跑掉了。”我很委屈的小聲說道。

    後來他告訴我他是送信到一個連隊,正好經過衚衕口,見到好些個小混混就想看一下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他們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把我綁了。

    “軍哥哥,謝謝你,你救了我!”我非常感激的對他道謝。

    但他卻說沒什麼,他身爲一個軍人不能見死不救,但要求我以後再也不能一兩個人走那樣的地方了,要嘛坐車要嘛多約幾個同學或朋友,但都要走人多的大路,哪怕多走幾公里也沒什麼。

    後來我知道你爸爸是一個偵察連的老偵察兵,名叫馬俊山。因爲通信員退役了,組織上讓他接替通信員的工作給連隊送信。

    他把我送到家附近後我邀請他去家裏坐坐,但他說任務在身,就是這樣都耽誤了,不敢再耽誤了,在目送我到家門口後他就騎着自行車走了,我目送他直到看不見他後才進屋回家。

    我的父親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在成都一個院校教書,母親也是一個高中的老師,我家在當時是一個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

    爲了不讓爸爸媽媽擔心,我什麼都沒給他們說,但當我吃了飯後一個人時,我就會回想起你爸爸勇救我的情景,回憶起他帶着我騎着自行車飛奔的模樣,他英俊的身影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就連在晚上睡覺時因爲想着他而久久能入睡。

    星期一的時候,那個自個跑掉的同學對我說他跑去派出所報警了,但等他帶着公安起到,只看到了那些被打傷的小混混,下見了我的身影。

    我沒有怪他,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不跑也只能使自己和我一樣被那些小混混所控制,但我本來對他有些動心的,這樣一來我徹底的對他死心了。

    一連很多天,我的腦海裏全是你爸爸的身影,我走在大街上會仔細的看來來行行的自行車,希望能看到有一輛是軍人騎着的,是你爸爸騎着的。

    我還真的看到了幾輛軍人騎着送信的自行車,但騎車的人都不是你爸爸。

    我很後悔當時沒問他在什麼部隊,這樣我還可能去部隊上找到他,但當時驚魂未定,我把這很重要的事情給搞忘了。

    又是週末,我和同學一起回家,這次我們一行有好幾個,而且走的都是大街。在一個路口,我見到了一個軍人騎着一輛自行車,揹着一個郵包,正是你爸爸。

    他當然沒注意到我,我連喊幾聲他都沒反應,我不知是哪來的勇氣,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邊追邊大聲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停了下來,我追上他後開心得不得了,氣喘吁吁的笑着。

    “怎麼了,下會又有小混混欺負你吧?”他一臉認真的問我。

    “沒有,我在街邊看見了你,喊你你沒聽見我就跑上來了。”我邊喘氣邊說道。

    “那沒事我走了,我趕時間。”說完他騎上自行車就準備走了。

    我急得一下拉住了他的自行車,他有些不耐煩的說:“姑娘,我真的趕時間,再說我們有紀律,你放手。”

    我計上心來,耍了個小心眼,對他說我一個人不敢回家,想讓他送我一段。

    “你不是有同學嗎?”他問我。

    “順路的沒有。”我裝得可憐兮兮的。

    “那坐公交車回去。”他又說。

    “到我家那裏的公交車現在收班了。”我裝得更加可憐了。

    他想了一下然後很勉強的說道:“好吧,我送你回去,反正也遠不了多遠的路。”

    我開心的坐在他自行車後座上,都顧不得給同學們打招呼就走了。

    一路上我問她很多問題,家在哪裏啊,多大呀愛好什麼呀……

    但當我問他在哪個部隊時,他怎麼都不告訴我,說是有紀律,不能亂說,我拐彎抹角的問了幾次他都守口如瓶。送我到家後我請他去家裏坐坐,但怎麼說他都不肯。

    我怕以後見不着他了,就又耍了個小心眼,說這段路很危險,我不敢回家。

    “那這樣吧,一般週末我都是那個時候送信從你們學校前經過,我順便送你回家,如果我有事,我就提前寫個條子放在你們校門口的門衛室,你見着條子就想辦法自己回家,但必須注意安全。”他這樣對我說完話後騎着自行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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