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2vs2以比賽的方式呈現時,又會是另一種不同的氣氛。在比賽模式下,兩隊需要輪流派選手出戰,但不是隨意派誰都行,第一個輪次的擊球過後,雙方出場人員順序就要固定下來,所以兩個人的實力搭配十分重要。如果是一強一弱,那麼弱的那一方很容易給對手留下機會,如果留下的機會致命,強的那一方甚至都沒有出場機會。
凌志很清楚,綠毛的女伴絕對不會是強者,要問爲什麼,就衝她從一出現就帶來的沉默的氣場,以及左顧右盼的好奇的眼神。強者,雖然不會對臺球失去興趣,但絕不會對周圍水平一般的人產生興趣,強者只喜歡強者。所以凌志在賭,賭綠毛的女伴水平一般,再好也不會好過趙施言,因爲他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對趙施言的實力有信心。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想跟在綠毛女伴後面撿漏,更多的,他還是想在綠毛上場之前能控制一下局面,至少把白球停到綠毛很難受的位置。
果然,綠毛的女伴上前後猶豫了很久都沒有擊打,綠毛都有些不耐。
“你就打那顆,對,就那顆就行,庫邊那顆,儘量推到袋口,下一杆我好打。”
綠毛想法很好,但也不知道他的女伴是緊張還是基本功不紮實,亦或是兩者都有,她在綠毛的催促下匆忙出杆,杆頭上擡劃過白球,白球往前滑了一小段距離停了下來,沒有碰到任何球。
“我去,你怎麼出的杆,重打重打。”
綠毛準備上前把白球擺回原位,讓女伴重新打一杆。而凌志先他一步,把白球拿走,準備擺自由球。
“唉,高材生,你都不讓一下女孩子的嗎?讓人家重打一杆怎麼了?”
“現在可是比賽,你這麼怕輸的嗎?我跟徐大哥打球的時候,手或者球杆不小心碰到其他球都算是犯規,對手擺自由球,我聽徐大哥說你比他厲害,沒想到這麼玩不起,連規則都不想遵守。”
凌志一邊冷笑,一邊搖搖頭。
“再說,就算要讓,讓她親自求我,你在旁邊當什麼代理人?”
凌志把皮球踢給綠毛女伴,因爲從一開場她就始終一言不發,所以凌志想看看她對這場比賽到底是什麼態度。
綠毛女伴抿起嘴脣,她本想今天來放鬆心情玩一玩,沒想到自身會處在一個漩渦當中,她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凌志拿着白球,微笑着看着她,她輕輕搖了搖頭,只想趕快脫離這個漩渦。
“他們的約定關我什麼事兒。”
她心中想道。綠毛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他狠狠瞪了他的女伴一眼,退開站在一邊。
凌志把白球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他沒着急打趙施言推到右側底袋袋口的那顆花色球,因爲這顆球的上方邊庫還有一顆全色球,他要用這顆花色球阻擋住邊庫這顆全色球的進球線路。他擺出一定角度,用登杆發力將另一顆花色球打進左側底袋,白球朝進球線路90度方向輕輕K了一下靠近中袋邊庫的一顆花色球,花色球被K出來,停在了中袋袋口。這杆過後,兩顆花色球停在中袋附近,一顆與檯面中的全色球緊挨在一起,都沒有進球線路,一顆在袋口,一顆在底庫庫邊,還有一顆在左邊中袋靠上一點的邊庫。2顆貼庫,1顆沒得下,局面似乎很不明朗。
“可以啊,小子,最近漲球了啊,這局面處理能力,真的是厲害……”
凌志對着趙施言微微一笑,隨即又平靜下來,他並沒有選擇繼續進球,他要先把難打的球推到合適的位置,方便趙施言之後繼續擊打,於是他將左側中袋靠上的那顆花色球輕推到了左側頂袋袋口。白球似乎力量剛剛好,停到了右側邊庫靠近頂袋的位置,局面瞬時逆轉,花色球3顆在袋口,1顆在臺面中央,都比較好打。而此時全色球2顆貼右側庫邊,1顆貼左側庫邊,基本不可能一杆清掉了,除非綠毛準神附體。
綠毛手裏的煙輕輕抖動着,菸灰緩慢地垂落到球房的地毯上,他的思緒似乎也隨之變慢了。凌志布的局就是個陽謀,在3顆球都靠近袋口的情況下,即便綠毛想破壞掉花色球的好球形,也頂多只能破壞掉1顆,剩下的局面,不管白球停到哪裏,在綠毛之後的趙施言都有的打。至於發大力出奇跡?凌志相信綠毛不會的,他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運氣。
果不其然,綠毛還是穩了一手,他既沒有想着破壞掉花色球的好球形,也沒有選擇大力出奇跡,而是穩穩地將貼着左側庫邊的全色球推向左側底袋。也不知道是他集中起了精神還是命運眷顧,這顆全色球竟然直接被他推進了!
是挺準的,但是又有什麼用?右側邊庫還有兩顆全色球,而白球比這兩顆邊庫球的位置更靠下,防守都沒得防。綠毛瞥了一眼黑八的位置,此時黑八在上半臺中央,無論怎麼打都影響不到黑八的位置。如果他這杆不能創造出優勢局面的話,指望他的女伴爲他建功?綠毛想都不敢想。他不禁回憶起之前爽快地答應趙施言的場景,暗罵自己怎麼就答應的這麼快。可當時他腦子裏一直浮現的是獲勝後趙施言一臉不甘心的表情,每每想起這個畫面他心中都暗爽不已。誰叫你裝清高,最後還不是得乖乖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