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芬的一席話讓在場幾人全部鴉雀無聲,林嬌面上不顯,心裏卻笑得更開懷了,望向林瑜曉的眼神明明白白寫着幾個字——看你怎麼辦。

    林瑜曉不慌不忙,來的路上顧辰也跟她簡單說了一下顧家的人物關係,其中描述顧玉芬的就一句話——最喜歡拿橋的一個。所以她很快就能認定眼前這位八九不離十是顧玉芬。

    林瑜曉道:“姑姑,我就是早上被顧辰從牀上拉起來,有點起牀氣,所以纔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姑姑,你說的對,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應該對林嬌這個態度的。”

    顧玉芬皺眉,“你昨天晚上跟顧辰在一起”

    林瑜曉說:“是呀,我昨天跟林嬌喫飯,她說去上廁所,結果顧辰就來找我了。我太開心,就忘了跟林嬌說。早上又匆匆忙忙來到這裏給媽慶生,一時之間就忘了和林嬌道歉了,這都是誤會。”

    “別說這些了。我肯定會私下好好跟林嬌聊聊的。”林瑜曉跟變戲法一樣,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她遞到顧玉芬那邊,笑容微帶討好,眸裏卻滿是狡黠“姑姑,這是我給您帶的禮物。”

    林瑜曉繼續道:“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見各位長輩,顧辰之前跟我提到過您,說您平時最照顧他,他特別尊敬您。知道您喜歡玉,我就買了一塊送給您。”

    林瑜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匆忙之間買的,不會挑,只知道買最貴的,因爲姑姑你值得最好的。”

    顧玉芬知道她這是在拍馬屁,可誰不喜歡聽馬屁呢?

    她瞥了眼那絲絨黑盒,她確實喜歡玉飾不錯。

    見她目光落在盒子上,林瑜曉以爲是她嫌棄包裝不夠精美,連連解釋,“姑姑,外面在飄雨,如果用袋子裝,我怕會打溼,所以才”

    在她小心翼翼的目光下,顧玉芬矜貴着點了一下頭,“你有心了。”

    林瑜曉害羞似的笑笑,“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麼一對比下來,什麼都沒有準備的林嬌就顯得寒酸了,嘴上的親暱哪裏有行動來得讓人舒心。

    顯然,林嬌也意識到自己現在處境不妙,立刻把求助的目光投降陳雪。

    陳雪會意,她微微嘆氣,“曉曉,你有這個心是好,但也要看看時候啊。”

    “嬌嬌本來也給顧姐買了禮物,可我覺得實在不妥,就沒讓她帶來。今天是顧夫人的生日宴,你卻先給顧姐買禮物,我怕顧夫人知道了不高興呀。”

    顧玉芬也覺得她說的在理,畢竟今天是她弟媳的生日,她這麼貿然的手機禮,確實不太恰當。

    林瑜曉:"阿姨,這點我也考慮過了,但是畢竟姑姑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一個,我真的很想送給姑姑一個見面禮。”

    "姑姑,您就收下吧。這裏只有我們幾個人,就算提前收了我的見面禮,難道還有人會說出去嗎?"

    顧玉芬打開盒子,發現是一對品相極佳的貔貅,她是行家,只一眼便看出這對貔貅如果沒有一百多萬,絕對拿不下來。

    再加上貔貅本來就是寓意吉祥,可見林瑜曉的確是用心了的。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林瑜曉都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了,顧玉芬也不好再刁難她。

    她點了點頭,略帶威懾的目光掃了眼陳雪和林嬌。

    “只是提前收的見面禮而已,我相信我弟媳也不會介意。”

    兩人哪裏不知道顧玉芬的意思,如果顧夫人知道了這件事,那指定是她們幾個高的祕,而她們兩個本來就不是顧家的人,自然會更加被顧玉芬懷疑。

    陳雪笑容僵硬,也只能附和着說是。

    本來林嬌跟她說林瑜曉最近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特別難對付,陳雪還壓根不信。

    林瑜曉就是一個逆來順受的蠢蛋,怎麼可能掀起什麼風浪。但今天再次見到林瑜曉,陳雪才發現林嬌其實並沒有說謊。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期間陳雪和林嬌一直明裏暗裏把戰火往她這邊引。

    好在顧玉芬那麼昂貴的禮物不是白收的,不動聲色地幫林瑜曉解了好幾次圍,還隱隱有護着她的趨勢。

    林瑜曉覺得她再待下去,就會因爲空氣中含毒量太高而死翹翹,她找了個藉口溜出包廂。

    拐角處,林瑜曉看見了顧辰。

    男人一身黑衣黑褲,單腳抵在牆上,修長的兩指尖夾着一根快要燃盡的菸頭,立體的輪廓側臉被陽光割裂成光與暗的交疊,迷人而深邃。

    林瑜曉的心跳漏了一拍。

    要是顧辰性格再好一點,不那麼混蛋,林瑜曉覺得對方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顧辰就是個有特殊癖好的花心二祖。

    買貔貅的錢又是顧辰借給她的,所謂喫人嘴短,拿讓手軟,現在看見顧辰了不去打招呼,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

    林瑜曉走過去,打了一聲招呼,“你也出來透透氣啊?”

    男人低頭凝視她片刻,深不見底的漆黑瞳孔中倒映出她的影子,獨獨只有她一人。

    林瑜曉覺得此刻的顧辰有些不一樣,臉還是那種臉,可氣場卻平白變得可怖。

    他似乎是故意在這裏等着自己,林瑜曉腦中冷不丁冒出這樣的想法。

    她被看得不太自在,微微低頭,避開顧辰的目光,許久,一隻大手按住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似乎是在呵護什麼稀世之寶。

    顧辰恢復了先前的慵懶,揉腦袋的力道一下加大,很快就把林瑜曉揉成雞窩頭,“這麼久纔出來,很能忍。”

    林瑜曉把他的手拍開,使勁用手梳着自己的頭髮,她瞪着顧辰,大眼睛裏面滿滿寫了六個字——你怎麼這麼煩

    本來應付那些人就很累,顧辰還故意破壞她的髮型,是成心想讓她丟臉吧!

    看懂她眼神中的意思,顧辰不可置否,他淡笑一聲,月色下,冷硬的線條一瞬間被鍍上一層銀白,似乎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

    “透氣夠了就趕緊回去,這裏可不怎麼安全。”顧辰莫名開始趕人。

    正好林瑜曉也不想見到他,帶着一肚子怨氣走了。

    目送林瑜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顧辰轉身,他單手插兜,步伐沉穩冷靜,拐進那間顯示正在維修的衛生間。

    冰冷的瓷磚地面上跪了一個男人。

    潮溼陰暗的燈光之下,顧宇峯雙手雙腳被人捆住,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跪在地上,他的腦袋被人捆在衛生間洗拖把的水池之中,牢牢固定,水汩汩流着,已經淹沒到了顧宇峯的鼻子。

    “我的瓶子,你打算怎麼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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