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侯曼娥可能不是這麼想的,所以林然險些沒被她按在地上打。
“你居然還想當我爸爸”
侯曼娥言之鑿鑿“不知道現在有錢的才能當爸爸嘛,像你們劍修這些窮逼就只配當弟弟弟弟”
“”林然心好痛,這個世道連親緣關係都要向錢齊了嗎,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一些真情了。
她捂住心口,兩眼無神躺在地上仰望星空。
“餵你幹嘛這幅表情,我根本沒有用力。”
侯曼娥只是想鬧着玩,誰知道小拳拳打了幾下,林然直接癱地上了,她頓時慌了,過去兇巴巴要拉她“你起來,你不許碰瓷,我們修士身強體健,你不許給我裝虛弱。”
林然不想起來,搖搖頭“我趕路太累了,我歇一會兒。”
爲了最快救下侯曼娥,她是一路火花帶閃電飆回來的,後來更是一劍劈開了整片花海的夢螢,她飆出的力量遠超築基巔峯的水準、甚至都快達到金丹中期,超出了雲天祕境金丹期的修爲限制,祕境的屏障立刻開始排擠她,想把她踢出去。
之前救人的時候顧不得,現在回過勁兒來,林然只覺得自己活像全身套着十層緊身背背佳背挺得直不直不知道,但是腎是快被擠到和腸子肩並肩了。
林然覺得自己得躺一躺至少給腎一個喘息的餘地。
侯曼娥聽着,手上的力氣漸漸弱下來。
修士哪裏會因爲趕路累,不過是她爲了救自己耗費盡了靈力。
侯曼娥心裏又酸又甜,吸了吸鼻子,猛地站起來,握着赤蓮劍轉身就要走。
林然被她這氣勢震得一臉茫然“你幹嘛去”
侯曼娥殺氣騰騰拔劍“當然是弄死姓溫的那狗孃養的大爺的竟然敢算計咱們倆,險些讓老孃涼在這裏,必須把他大卸八塊”
侯曼娥太恨溫緒了,要是原本憑他那張臉蛋她是會考慮先奸後殺的,但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了,只想趕快把他弄死。
“”林然有點無語“路都走不穩呢,你能殺誰去,回來回來。”
“不行我必須得把他弄死”
侯曼娥恨得眼睛都紅了,當場跳腳“你不要攔我,他要害我,還知道咱們倆太多祕密反正我絕不能留他,就算他是溫家的大公子,他也必須死”
侯曼娥眼底升起刺骨的寒意。
她可以讓林然知道她的祕密,她他媽算栽這人身上了她認了
但是她絕不能留溫緒這麼個定時炸彈。
“他是可以死。”
林然想了想,誠懇說“但是你弄不死他,倒是更有可能被他弄死。”
侯曼娥“”
“我是不想攔你,但是我不攔你,你不就白給了”
林然頓了頓“雖然在白給的過程中,你也許能享受到白給的快樂,但我就真是白救你了,我辛辛苦苦折騰一趟一點好沒落着,連人都沒了,那我也太慘了。”
侯曼娥“”
誰尼瑪想要白給的快樂這世上只有白嫖纔是真的快樂
侯曼娥惱羞成怒撲過去撓她。
林然立刻戰術躺平,雙手交疊在腹前,安詳得像一隻交不出公糧又沒錢給媳婦買包的窮苦劍修撓打隨便,反正是一滴也沒有了。
侯曼娥被林然的坦蕩無恥震住了,撓都撓不下去,泄憤似的把她頭髮抓成雞窩頭,然後頹廢地癱在她旁邊。
林然壓了壓被抓起來的呆毛,淡定自若。
侯曼娥看得牙疼,還不甘心“我怎麼就搞不死他了,他修爲不就比我高一小級嗎,他這次是陰我,我沒有防備才中招的,否則我有那麼多法寶,正面槓我肯定比他強,你憑什麼說我打不過他”
林然給了她一個讓她自己品味的眼神“你真的這樣覺得嗎”
侯曼娥氣得毛都快炸了。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在心底最深處,她對溫緒是有些畏懼的。
她至今都記得記憶失控時的駭然驚懼,那種魂魄被生生從身體裏拽出去的無力和絕望,而那個男人就靜靜站在漫地盛放的花海中,長身玉立,翩翩如玉。
無數螢蟲簇擁在他身邊,他脣角噙着看不透的淺笑,望着她的目光,春風般溫煦,可是輕描淡寫地一拂袖,就彷彿可以輕易奪走她的所有。
那種漫不經心,那種溫和皮表下深不見底的涼薄和漠然,讓人甚至連怨恨都不敢,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那還是人嗎那根本是個披着人皮的怪物吧
侯曼娥覺得手腳又開始發涼,她不由自主往林然旁邊蹭了蹭,又覺得不夠,一把抱住她手臂,嗅着她身上青竹一樣隱約的草木清冽淡香,心莫名就安定下來。
“喂。”
侯曼娥湊到她耳邊,像閨蜜說小祕密一樣小聲問“那你打得過他嗎”
林然沉吟了一下“或許。”
她至今沒有摸清溫緒的底,但是光憑他能猜到侯曼娥的異樣,甚至能操控魅花之海險些兵不血刃就抓走侯曼娥的魂魄,就足以說明他的修爲不可能只是個築基巔峯。
他至少是個金丹,鬧不好還是個高階金丹。
“那就是有戲了你太厲害了吧”
侯曼娥眼前一亮。
她一直都猜林然不簡單,林然能從溫緒手裏救下她,剛纔聽她嗶嗶了那麼多上輩子的事,按理說林然應該很震驚很疑惑,完全聽不懂她說什麼的;但是林然沒有,她淡定得一批,就跟啥都沒聽到一樣。
侯曼娥不知道林然到底知道什麼,也不知道她有什麼祕密,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爲林然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侯曼娥,她保護的、在意的是自己這個人。
哎呀呀,真的越想越甜。
侯曼娥咬着脣,湊得更近了,和她咬耳朵“那等你恢復過來的,咱倆合夥把他搞死吧我有一個壓箱底的法寶,就是我那個蓮花寶器你見過的伐,那個是我爹給我保命用的,別瞧在我手上威力不咋樣,其實可牛逼了,據說炸起來連金丹後期都要涼涼,到時候你在前面先吸引他注意,我在後面偷襲他,媽蛋這幾千塊上品靈石老孃當砸水漂了,只要能給他當場炸上天。”
林然搖搖頭。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