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暫歇,綠化帶裏還殘留着皎潔的霜白色,混雜在濡溼的土壤裏。

    許言溪淡定的將結婚證發到了“搬磚小分隊”的羣聊裏。

    詭異的沉默了幾秒鐘過後,雲黎率先打破了平靜。

    【握草,真的結婚了?】

    梁疏月豎起大拇指:【悶聲幹大事,不愧是你。】

    夏怡默默冒泡,送上祝福:【恭喜!】

    羣聊裏的消息不斷刷新,許言溪翹了翹脣角,認真回覆着。

    梁疏月:【我剛看了眼日曆,今天是假期後民政局第二天上班吧,真是妙啊。】

    雲黎托腮沉思,一語中的:【江總大概是怕媳婦跑了。】

    梁疏月接連哈哈哈了十幾條:【姐妹過年了給熊貓留點飯喫吧,瞅瞅你奪筍吶。】

    許言溪:【……………】

    退出聊天軟件時,她無意間瞥了到好久沒用過的微博圖標,指尖動了動,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點了進去。

    關注列表緊接着刷新,一串原始暱稱和頭像撞進她的視線裏。

    上次知道這個賬號是他的時候,許言溪就回關了他。

    主頁乾淨,註冊時間已經有三年,唯一的關注是她。

    【娶到她了】

    簡短的四個字,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許言溪抿脣壓下心底的雀躍,認真思索了下,編輯了一條微博,與他如出一轍。

    【嫁給他了】

    配圖是結婚證的一角以及她手上的戒指。

    這條微博發出後,小範圍的掀起了波瀾。

    《攬月》在各大音樂平臺接連屠榜,播放量居高不下,連帶着許言溪微博粉絲漲了幾番,這是近年來她第一次更新動態。

    已婚。

    有網友一記洛陽鏟把幾個月前的帖子重新翻了出來,除了當初慈善拍賣會時拍到的照片,再沒有找到關於她口中“江先生”的任何信息。

    然後#嫁給她歌曲置頂中的人#這個話題被悄悄頂了上來。

    但許言溪沒有過多關注,這些還是披着馬甲5G在線衝浪的梁疏月告訴她的。

    *

    北城冬日冷,假期時間長,許言溪很少出門,時常待在家裏,寫寫歌,看看電影,下午時便去樓上健身房練一會瑜伽,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過年時梁疏月回了俞城,沒有夏怡監督,徹底放飛自我之後,又長胖了好幾斤,哭唧唧的跟許言溪打電話。

    “果然成年人的生活裏只有長胖最容易。”

    許言溪聽的好笑:“生命在於運動,照你這暴風吸入的速度,別說游泳圈,估計過完年雙下巴也出來了。”

    “……………”

    梁疏月心虛的摸出鏡子照了照,又往下壓了壓臉,確定暫時沒有雙下巴,又忍不住開始賤兮兮:“要說運動,我可沒你做的多,畢竟我沒結婚,也沒有老公。”

    許言溪:“……………”

    不愧是從頭黃到尾的梁疏月,她自愧不如。

    掛斷電話之前,梁疏月又想到什麼,連忙說道:“我給你寄了個新年禮物,你記得簽收。”

    江以漸推門過來,她沒有發現,垂着小腦袋在看手機。

    長髮在腦後盤成了丸子狀,細白修長的天鵝頸微彎,坐在瑜伽墊上,上衣堪堪遮住腰腹,露出一小截晃眼的瑩白色,內側還有尚未褪去的指痕和吻痕。

    那抹紅就映在了他眼底,像是被蠱惑,江以漸伸手覆了上去。

    掌心下的肌膚細膩軟滑,他眷戀的蹭了幾下,低聲問道:“在和誰打電話?”

    “梁疏月啊,”許言溪隨口答了句,按住他亂動摸索的手,想起自己這幾天也是喫喫睡睡來着,沒有稱過體重,心底頓時拉響了警報:“我不會也胖了吧?”

    江以漸捏了捏她的臉,悶聲輕笑:“哪裏胖了。”

    伶仃的纖腰細的彷彿一隻手就能握過來,平時他都不敢用力,生怕折斷了。

    女孩子最忌諱別人說胖,許言溪也不例外,得到想要的回答難免開心,漂亮的眼睛彎起,嬌矜的在他臉上親了親。

    柔軟的脣瓣裹挾淺淡的香氣,江以漸動作一頓,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

    “寶寶。”

    許言溪今日份的瑜伽還沒有做完,探身去拿手機,“嗯”了聲作爲回答,尾音上揚,帶了些撩人的意味。

    寬鬆的運動褲掀起了一點,露出細白的小腿,她沒有穿鞋,腳趾似珍珠般瑩潤。

    “還是要運動的,”江以漸鉗着女孩的腰將她扯進懷裏,漆黑的眸子裏翻涌着深沉諳色,聲線低啞:“換種方式。”

    遮光簾降下,擋去了午後明媚的陽光,柔軟的布料落在腳邊,許言溪不小心踩到,向外滑了一下。

    男人及時將她撈了回去。

    紮好的頭髮散落,纖細的手臂環着他的肩膀,指甲陷進去。

    許言溪微微仰起脖頸,睫毛被淚水打溼,失神渙散的眼睛沒有焦距,趴在他耳邊嬌氣的小聲抱怨:“站不住。”

    “靠着我,”江以漸支撐着她的重量,扣在她腰窩上的手臂青筋凸起,凝視着女孩緋紅的小臉,語調不緊不慢的評價:“體力太差了,要多鍛鍊。”

    許言溪可不想和他以這種方式鍛鍊,嗚咽着咬他,將脣齒中溢出來的的聲音嚥下。

    “溪溪,”江以漸摸了摸她的發,溫聲哄道:“乖,叫我什麼?”

    她很少喚出那個稱呼,基本都是在牀上,他親着哄着,才肯說幾句。

    雪白的足尖繃緊,許言溪眨巴着溼漉漉的眼睛,聲音細如蚊吶:“老公。”

    華燈初上,暮色四合,隱約從遮光簾的縫隙裏透出星星點點的亮色。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於打開。

    身形頎長的男人抱着女孩走出來。

    白色襯衣包裹着女孩嬌小的身軀,鴉黑的長髮從男人臂彎垂下,髮梢微卷,露出瑩潤如玉的腳踝。

    房門半掩着,瑜伽墊上掉落了發繩,衣服起了褶皺,胡亂的團在角落。

    許言溪剛洗過澡,身上套了件他的襯衣,寬寬大大的,袖子挽起來,平直的鎖骨上印着淺淺的緋紅。

    暖風柔柔從髮絲吹過,她枕在男人腿上,倦怠的半闔上眼睛。

    像是被順毛的貓咪。

    江以漸把她的頭髮吹到半乾,給她整理好,餘光瞥見她腿上大片的痕跡,指腹覆上去,輕柔的蹭了幾下。

    她頓時警覺,曲起腿扯過被子蓋上,順道離他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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