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笑了笑,扭頭看他,“我知道你很羨慕,說實在的,我也羨慕的很。”
“嗯,也不知我們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會不會有這樣的境界?”
她想了想,“這我還真沒辦法回答,那約定二十年後,來回憶今天的問題。”
原白川笑着看他,擡起右手伸出小指,“那我們拉鉤。”
“你多大了,還信這個?”雲綠失笑,可看到面前一本正經的人,卻還是擡手與他拉鉤。
他聲音中帶着無邊喜悅,“那好,二十年後的今天,我們來回憶今天的問題。”
放下手,雲綠歪着頭,一臉如花開的純淨微笑,“好啊。”
說着話,兩人並肩穿過船艙到了船頭甲板,見兩人圍着桌子坐在椅子上飲茶,見兩人來,梅窗月笑了,“也坐下飲一杯茶吧。”
“多謝前輩。”兩人過去坐下,原白川見着那划船之人甚遠,便從懷中掏出那個黃金盒子,“我們在莊內找了好一番,也只找到這個東西。”
徐聽賦拿過來看了看,卻也沒打開,“有機關,要有鑰匙。”說完看向梅窗月,“又要麻煩你了。”
“我有什麼可麻煩的,不過是說句話而已,麻煩的是四叔。”她看向原白川,“不必擔心,山莊內有一位前輩,極其擅長機關,讓他看看,或許會有辦法。”
“又給前輩添麻煩了。”原白川心中不安。
“這有什麼的。”梅窗月只是笑笑,擡頭看向遠方海天一色,“聽風島的事,與我們也關係不淺呢。”
她端起杯子飲了口茶,“當初我曾查探過關於寒蟬泣血丹的事,但此事大多都是諱莫如深,不過寥寥數語,我在先祖手札中翻到過一些,但也不是很詳細,隱約着已是消失數甲子之物,這東西,聽風島又是從何而來呢?”
徐聽賦想了想說,“聽風島手中的藥方也不過殘缺,否則又何必讓秋望業也實驗呢。”
半晌,雲綠嘆了口氣,“上次交手,付叔武功極高,如今看來,也是服用了寒蟬泣血丹。”
“嗯,他的確是在服用,而且已經許多年了。”徐聽賦聲音中帶着無奈,看向手中黃金盒子,“或許,打開這個東西后,能得到一些答案。”
雲綠看向盒子,許久輕嘆,“但願聽風島被冰封的消息暫時先不要傳出去。”
“我們也會加快時間,哎。”徐聽賦輕嘆,雙眉緊皺。
船靠了岸,四人迴歸,雲綠兩人落在身後,“我想,去找薛柔芝。”
“閻王愁?”原白川有些意外,想了想道:“你是想請他給三公子看看?”
“嗯。”她點頭,“當年相王妃中毒那段時間,薛柔芝已經是名滿天下,我很好奇,這薛柔芝都治不了的毒,聽風島內的人反倒能行了。”
原白川低着頭想了想,半晌才說,“嗯,反正我們也要去青山堡。”
“你想要將不傷神功交給三公子?”她問,“可現在,我們有辦法讓他相信我們嗎?”
“沒有。”他搖頭,“也在想,但,少宮主不能等啊。”
話音落下,兩人不約而同住口,滿心擔憂,卻無法宣之於口。
回到超逸絕塵山莊,在雙塵樓內,一個瘦的跟只猴子似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黃金盒子,半晌笑了,“哎喲好東西,這可是百年前便已失蹤的機關,叫九曲十八彎,若無鑰匙,絕對是打不開的。”
徐聽賦笑了,“若是簡單,又怎敢拿到四叔面前賣弄?”
四叔高興笑了,“你一向能說會道,不過你今天就是再能說會道,我現在也沒法子給你解開。”
“這麼說來,是要花些時間了。”徐聽賦說。
四叔點頭,“九曲十八彎的機關我之前因着好奇研究過,但可惜資料不全,我也只捉摸了個大概,先給我幾天時間,我琢磨琢磨。”
梅窗月點頭,“既如此,勞煩四叔。”
四叔揮手,“不必這樣客氣,對於我這種就喜歡研究機關的人來說,能看到完整的九曲十八彎,那是我的榮幸呢,是我要感謝你們,行了,這東西可是祕密?”
梅窗月點頭,“是。”
四叔想了想,“那行吧,就在你這兒,找個安靜的屋子給我,我就在這兒琢磨。”
“好。”
四叔接下來數天都待在雙塵樓內,哪兒也沒去,滿心都是那黃金盒子。
雲綠兩人在花園中散步,她輕輕嘆息,“也不知道四叔能不能打開,需要多久?”
雲綠點了點頭,“這超逸絕塵山莊也是怪了,三叔擁有那般劍術,卻只是山莊的管家,這四叔機關術了得,卻也只是山莊內一個小管家,怪得很。”
“哈。”他聞言發笑,“超逸絕塵山莊立足數甲子,內中多高人也不是什麼奇怪之處。”
“也是。”她點着頭,忽然想起什麼來,扭頭看他,“對了,你之前找人去辦的事如何了?”
他點頭,“應該這幾日就有消息,反正只是找閻王愁的下落,傳遞一個信息,讓他和我們去青山堡而已,又不是什麼難事。”說完他嘆氣,“只是可惜了,莊主五壇窖藏三十年的梅花酒啊。”
雲綠嗤笑,“你這是拿別人東西做人情,還在這兒可惜?”
他低頭髮笑,“說實話,那五壇梅花酒聞得我都想喝了。”
“哦?搞了半天,你還是個酒鬼啊。”她發笑。
“什麼酒鬼,就是突然發現了好酒,想嚐嚐而已,沒有的事。”他急忙辯白,可不想背上酒鬼這個名頭。
又過了數天,兩人在花園中陪着秋寒蟬摘花,望雪笑盈盈走來,“原先生,雲姑娘,莊主請你們去雙塵樓呢。”
雲綠兩人對看一眼,道了謝便離開,望雪則留下來陪着秋寒蟬摘花。
到了地方,兩人進屋,卻不見四叔,只有梅窗月與徐聽賦兩人。
“盒子已經打開了。”梅窗月手拿金盒,笑了說,“四叔用了半個月時間,破解了九曲十八彎這道機關,方纔打開後,高興的,可是喝了我整整一罈窖藏了一甲子的梅花酒助興呢。”
“打開了?盒子裏是……”原白川好奇走過去,圍着桌子坐下,看向梅窗月手中的金盒。
“還不知道是什麼。”徐聽賦說着話,伸手拿過去,輕輕叩開金盒,從裏面拿出一方璽印。
雲綠見着,立馬起身,從一旁拿來印泥和一張白紙,徐聽賦面帶古怪,用手中璽印壓在印泥上,最後落下白紙。
“這……”他一驚,讓人更加古怪,雲綠瞧着卻看不出個所以然,“是大篆嗎?”
原白川抿着脣,神色嚴肅。
梅窗月拿過白紙來看了看,輕輕一笑,“小小一個聽風島,居然有前朝玉璽。”
“什麼?”雲綠大喫一驚,臉色蒼白看向坐在對面的梅窗月,“這是前朝玉璽?”
“然也。”梅窗月放下白紙,從徐聽賦手中接下璽印看了看,“就是不知真假。”
徐聽賦嘆氣,“料想是真的,否則,何須以九曲十八彎這樣複雜的機關保存?就算被人得到盒子,也打不開,自然也得不到裏面的東西。”
是啊,若是假的,何須如此麻煩?
半晌,原白川從懷中掏出雪絲錦看着,沉默許久,“或許,我明白了。”
“嗯。”徐聽賦點頭,事到如今,自然是明白了。
雲綠目光帶着憐憫看向坐在身邊的人,“他們一開始要的,就是雪絲錦,這幅畫了完整五大龍脈走向圖的地圖,可不想三途宮覆滅後他們依舊什麼也沒有得到,相王以爲留住少宮主能得到藥方,殊不知,蜂採百花爲人甜,都是給聽風島的。”
她微微低下頭,一時間不知要如何才能安慰到他。
梅窗月開口,“這事,我曾聽祖父提過,他言前朝龍脈便是尋不到蹤跡的土龍脈,只是這也僅僅是猜測,不知真假。”
徐聽賦道:“在聽風島見到付叔,從他神情來看,其它四條龍脈他是知道的,唯獨不知土龍脈。”
半晌,雲綠開口,“我們在島內遇到侍女,她說付叔並非真正島主,那便奇怪了,既然不是島主,緣何這樣的東西會在他的書房內?”
“此事暫時先不急。”徐聽賦看向兩人,“當然之急,你們快快前去找尋三公子等人。”
“我們去,三公子如何肯信?”原白川嘆氣,“將雪絲錦給他?萬一三公子顧念舊情將其交出去,那……”
徐聽賦沉默半晌,“不若這樣吧,我陪你們走一趟,若是說不過,再想辦法。”
雲綠兩人對看一眼,這個再想辦法,恐怕是要動手,但事到如今,似乎,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好,那我們儘快啓程。”雲綠點頭應下,臉上帶笑,有徐聽賦同去,危險自然大大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