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西元兄弟,這種特殊時間,同類相食也是逼不得已...醫療兵只是猜測而已,朊病毒傳播途徑非常有限,所以你不用太過於擔心會被感染。”阿達給我說着寬心的話。
“我們救助了難麼多災民,遇到感染上這種病毒的人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他們都是有過同類相食的經歷才被感染的,一般人除了家族遺傳還有醫源性感染這兩種感染方式,是不會被感染的。”
阿達向我解釋完,難民中有一個人突然不合時宜的大笑起來,他的嘴幾乎咧到耳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上氣不接下氣。
“你笑什麼?”我問他。
他不回答我,還是一直笑着,笑到後面都已經沒有聲音了,雙眼通紅青筋暴起!
“楊叔...我看這..這人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
笑聲戛然而止,那人直直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沒氣了...”阿達檢查後對我們說。
“笑死了?”朝陽搓着雙手詢問。
“我看這人八成是感染了朊病毒。”阿達的臉色沉了下來,“這和之前我們遇到的一個災民發病的情況簡直一模一樣...”
“先把這些人都隔離在這棟樓裏,別讓他們在到處亂跑了,讓我們的戰士也不要到處亂跑,喫東西要格外注意,炊事班的班長呢?”
老楊在人羣裏找着人,一個腰間繫着白色圍裙皮膚黝黑的男人拿着大鐵勺一路小跑了過來。
“你一定要嚴格把好食材關,營地裏現在所有人的安全都交到你手上了!”
“是!”
炊事班班長原地立正行了一個軍禮。
“我去看看那邊醫療兵的驗屍情況。”
“我也去!”夕霧和朝陽對這種事情總是很感興趣,屁顛屁顛的跟着去了,我也不願意和這些難民呆在一起,這些人看着可憐,一個個都是食人魔,搞不好把我也傳染了,我跟着夕霧他們,也去了驗屍的地方。
他們把鬍鬚男的屍體擡到院子裏點了一把火燒了,把剛剛死去的難民,擡到了我曾睡過的鐵板牀上,正在清洗屍體還有拍照。
我這才明白,這鐵板牀壓根兒不是給人睡得!就是用來屍檢和入殮的!想到這兒,我打了個抖...
老楊拿來口罩分給我們,解剖開始了。
第一刀從胸口而下,瞬間屍體的皮肉就翻到兩邊,醫療兵單個取出內臟,準備下一步的解剖。
接着,一個醫療兵按着屍體的頭顱,我看到屍體的頭按下去,居然就是一個指窩!“這個人沒有頭蓋骨嗎?還是說頭皮太厚了?”朝陽小聲的和夕霧交流,夕霧對着她弟弟,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安靜,繼續看。
醫療兵也是經驗豐富,再這樣簡陋的條件下,硬是用一把刮刀,把屍體的頭髮全部剃了下來,再用手按壓屍體的頭顱,感覺就像一個麪糰,按下去,就是一個坑!
醫療兵的手很穩,從屍體的額頭髮際線處,就劃了開來,那些軟軟的組織液體瞬間就流了一個鐵板牀都是!
那是一些粉紅色的絮狀物質,就像還未完全凝固的豆腐腦,只不過摻了一些紅色的血液,變得有點粉粉的。
“腦子都成這樣了...他居然還能活着...”朝陽的語氣裏全是不可思議。
醫療兵取了一些粉色的絮狀物,放到一個器皿裏保存了起來,後面接着化驗。
那邊還有一個醫療兵,把內臟分佈排列在另一張鐵板牀上,然後先對死者的胃做了解剖。
屍體臨死前喫的東西,還沒有完全消化,在一堆粘液裏,有一小節手指極其醒目...這應該就是他上一頓的主餐...
我再也看不下去,站到走廊裏等他們結束了。
過了很久,他們終於交談着走出了那間房子,醫療兵摘下口罩,臉上都是深深的勒痕。
“病毒雖然被我們蔑稱爲低級生物,好歹人家還是一種生命體,擁有最基本的遺傳物質DNA或者RNA,以及蛋白質外殼。?而朊病毒,就是一蛋白質分子,連遺傳物質都沒有。”
“那爲什麼還說它是病毒呢?”朝陽追着問醫療兵。
一般病毒都是採用DNA或者RNA複製的辦法,瓦解宿主的身體結構,最後宿主死亡。但是朊病毒它採取的是一種類似於“傳教”的方式,將大腦裏面的蛋白質全部轉化爲朊病毒,最後宿主“大腦空空”而死。”
“生物感染朊病毒後,它會進入到大腦裏面,將朊蛋白同化成自己的樣子。朊蛋白是組成神經細胞的重要成分,它們一個個在朊病毒的迷惑下叛離,神經細胞從根部被瓦解。
神經細胞是不可再生的,因此,這種傷害幾乎不可逆,大腦就這樣一點一點被蠶食,最後只留下一個大腦的殼。??一旦感染朊病毒,基本上無藥可救,只能看着朊病毒將大腦裏面的每一個朊蛋白同化成自己的模樣。
這個過程痛苦無比,因爲神經細胞的損害是“循序漸進”的,感染者會經歷,從最初級的腦部疾病到最嚴重的腦部疾病,從還有一點理智到完全沒有理智。”
所以...這就很好解釋了這些人的不理智行爲...他們完全是最後一絲求得果腹的本能在驅動着身體繼續運轉,如果這樣的話...感染了這種病毒比頭上打入鋼釘做成傀儡還要可憐...
醫療兵接着說,“我可以很肯定,這個人就是感染了朊病毒,那些難民現在都得馬上化驗,一定還會有人發病!而且,就我現在目測屍體病變的大腦,我覺得這種朊病毒...可能已經發生變異!”
“那些感染的人還有治癒的希望嗎?”朝陽問道。
“人類一旦感染上這種朊病毒,是不可能有辦法治療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朊病毒,就是一種喪屍化的蛋白質,如果想要殺滅這種朊病毒,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其燒成灰……”
“喪屍?他們真的會變成這種東西嗎?這可比遊戲好玩多了啊!”朝陽一聽這兩個字,興奮的眼睛都睜大了!
“小孩,不懂得事情不要亂說話!”老楊聽到朝陽的話有些不高興了,板起臉訓斥到,“這都是你的手足同胞,變成這個樣子你不心痛嗎?”
“我又不認識他們,有什麼心痛的。”朝陽滿不在乎的說着。
“這些人...唉...趕緊檢測吧...如果感染了,我們必須儘快處理了,免得病毒蔓延。”
“等等...”
醫療兵突然閉上了眼腳步蹣跚了幾下...
“怎麼了?”我趕緊去扶住他。
“我...有點頭暈...沒事...”
老楊眉頭緊鎖,“我建議,先把難民隔離起來,然後先在我們隊伍裏進行檢測!”
“你是認爲...我們可能也有感染的風險了嗎”阿達問道...
“確實有這個可能...當時直接放那些難民進來,是我莽撞了...立馬檢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