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新元紀 >第一百一十一章——神祕訪客
    在這山頂的試煉場上,這一座立於山頂的院落之中,日轉星迴都彷彿在我之外。

    剛開始的幾天,我還在門口那顆光禿禿的樹幹上面刻着記號,記下我到這來的日子。而有一次我忘記刻了,再想起刻記號的事情,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日子過的單調且充實,殘剛這個人或許內心有很多自己的小算盤,但算得上是一個極好的導師。

    不同於蚩尤對我的暴力教學,跟着殘剛學東西的過程是很輕鬆的,他的製造幻象的絕技有着不可多得妙用。

    而在幻象中學習卻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我對於時間的認知已經被撕裂了,常常我進入幻象前是白日,再睜開眼已是夜晚,當然也有特殊情況。

    記得有一次,我在進入幻象之前將一隻炙烤的野鳥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之上,等我離開幻象時,鳥翅還有餘溫,可是卻已是月上枝頭。

    “我們到底在幻象中呆了多久?”我問殘剛。

    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時間對於我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枷鎖罷了。”他的語氣中略帶自嘲,但我是第一次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絲真誠。

    殘剛跟蚩尤一樣,基本不需要進食,但我飢腸轆轆時,他會用那隻蛇形的手臂,在山崖之外爲我抓捕一些雪兔和野鳥。

    “你又不餓,幹嘛跟我搶喫的啊....”

    我看着拿着一根骨頭剔牙的殘剛一臉無奈...

    “證明我還存在。”殘剛懶洋洋的說。

    “你存在就是跟我搶喫的...我餓這麼久才能喫點...嘖嘖...”我小聲的嘟囔然後抱着剩下的一點殘渣喫着...

    “證明我還有覺,我還有知,我還有欲...不然我跟着石頭又有何不同?”殘剛把剔牙剩下的骨頭塞進手臂的蛇頭,那蛇整個囫圇吞了下去。

    不得不承認,這傢伙也有辯論的天賦,他的說辭讓我無法反駁。

    在殘剛的調教之下,我劈壞了試煉場內的四個木樁,和本竟與介的賽跑訓練贏了6次,輸了一次,被紮了一腿鋼刺。

    可是我還是忘不掉小白毛。

    “你記住,我教你的招式,都是一擊斃命,你的力量欠缺,這是我訓練不了的,但是你的速度和隱匿可以彌補你力量的不足,只是你在戰鬥中,一旦顯形,必須速戰蘇速決,切不可硬剛,而要取巧。”

    “那你的意思是...我出師了?”我問殘剛,心裏面有點不可思議。

    “我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實戰啊...畢竟我都是在幻象中練習的多...”

    “你會有機會的...只不過我太累了...”他走回試煉場的牆壁邊緣,扭動着脖子,就像要出洞的巨蟒一般,身上的袍子晃動之間,就變成了粗壯的蛇腹

    “你這是....”

    我看着殘剛靠近牆壁,緊緊貼了上去,像一條巨蚺攜着兩條蟒在牆壁上游走,然後按着牆壁的裂縫卡了進去。

    “你在這等着大哥就好...我太累了...先睡會兒...”我着他的軀體在牆壁上不斷被石化。

    “對了,好像有人要來了。”他說完這一句,腦袋也不動了,只有半個信子還吐露在外。

    我走近,壯起膽子用手摸了摸,果然也變成石頭的觸感了!

    我呆住了。

    這人也太隨性了吧,說休息就休息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山頂上?倒是告訴我怎麼下山啊!

    “你真睡了?”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嘴。

    殘剛已然又成爲了牆壁上的浮雕,一動不動,不再搭理我了。

    我走出試煉場,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思索着自己該何去何從...

    我應該在這兒等着蚩尤來接我嗎?還是...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一維度呆了多久了,不知道我曾經生活的地球現在又如何了...

    或許我該去找一下回到原來維度的方法?

    我腦海中想着各種接下來我可以做的事情,可是,我還是想小白毛...

    我想了這麼多要做的事,可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好像只有去找她,其他都是言不由衷。

    或許我只是想要一個說法,關於她爲什麼要離開我,又或者,我在期待事情有轉機她可能是迫不得已,她可能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

    “臥槽!”

    我出神的想着,絲毫沒注意到本竟與介之煞啥時候飄在我對面了!狗東西想偷襲我??

    “你幹嘛?”

    它凝聚成人形,然後晃動着腦袋的部位。

    “殘剛都回老窩睡覺了,怎麼你還在這兒啊?”

    它還是搖頭。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對眼前這個傢伙也是有一些瞭解的。

    他倆是蚩尤的兄弟,本竟是原是白霧之體,身體就像白色帶着霧氣的毛毛蟲,它的心意之下可以凝聚成各種實體,它的身體可以成爲各種殺人的武器,

    而與介,身體與常人無異,只不過身上都扎滿了鋼針,且是白色的,曾經根本沒有普通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只要靠近,就會被扎的遍體鱗傷,它的手中握着兩根更粗更大的鋼針,長度超過幾尺,就如兩根長矛,殺人不眨眼。

    他倆的神識損傷最爲嚴重,都無法凝聚成本體,只能相互依存,甚至連語言功能都喪失,智力也倒退如孩童。

    所以他倆凝聚成一股煞氣,當初的元初人,甚至都沒有將他們封進牆壁之中,而是成爲了這試煉場的看護。

    “唉...就剩我倆相依爲命了..也不知道我的溜溜怎麼樣了...”

    它又縮成一團模樣,我想摸摸又畏懼它的鋼針。

    我無聊的趴在石桌上打發着時間,本竟與介之煞,突然竄至半空,凝聚成兩個拳頭,一副拉開架勢要動手的樣子,嚇了我一跳!

    “你你你...你幹嘛?”

    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本竟與介,我最常和他做的就是賽跑訓練,殘剛用它來訓練我的速度和耐力...它的攻擊我除了躲,真不知道怎麼接招...

    “殘剛都說我能出師了...你就消停點吧...”

    空中兩個拳頭搖晃着,像是在說...不?

    “你不和我打?”

    它點點頭。

    “那是爲什麼啊...是..”我想起殘剛石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難道有人過來了?”

    它又點了點頭!

    會是什麼人?

    蚩尤?還是女祭司他們那幫人要來複仇?還是...

    我突然想到,會不會是,將殘剛封閉在牆壁中的那些,元初人呢?

    我的心一下緊張了起來,難道我終於要見到,傳說中的,無所不能的元初人了嗎?!

    我立在院中,先是想往院子外面跑去看看,又覺得不太妥當,往試煉場裏面走,一摸下巴,已經淨是胡茬兒了,這裏沒有鏡子,我覺得我現在的形象跟野人沒什麼差別了,於是在牆角捧起一捧雪抹在頭髮上,雖說都是元初人,但是咱自己心裏知道還是和他們有些差距的,這形象再差一截...萬一被組織嫌棄不認我怎麼辦...

    “你是何人?”

    一聲驚喝如同晴天霹靂在我頭頂炸響!

    我感覺頭頂如有烏雲籠罩,天一下子黑了下來!

    直覺告訴我,壓迫感來自我頭頂,我不自主的抱頭蹲下往天上看去...

    我的第一感覺是頭頂山體崩塌了,再一想,這座院子已然是在雪山之巔,周圍哪裏還有比這更高的山峯呢?

    可眼前頭頂黑壓壓的,確實是山體的岩石紋路,難道我又進入了什麼幻象?眼前所見皆爲虛妄?這都是我自己心裏的想象,我自己給自己設定的魔障嗎?

    “很有趣,有元初人的味道,但是,又不完全是元初人,哈哈哈,你究竟是什麼人,又是怎麼到這雪山禁地的?”

    頭頂如同雷鳴又如同洪鐘一般連珠的問話,炸的我頭皮發麻,可是我還是沒找到是誰在跟我交談。

    而就在這時,頭頂那座山岩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閃動了一下!

    我瞬間從頭涼到了腳,那閃動的東西,不是別的,應該是一顆眼珠,一顆褐紅色的眼珠,比周圍的岩石顏色略微深了一些,所以我一直沒有察覺,直到剛剛它轉動了一下,我才分辨出。

    一顆眼珠子都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那這顆眼珠子的整體該會有多大啊...

    “小東西?你是不會說話嗎?”

    聽聲音,面前的東西好像有點不耐煩了,頭頂的山體也隨之晃動,我得以看到了它的另一半臉...整體就像一座山丘,只不過這山丘得有我腳下的萬丈雪山一般高!

    這...這玩意看着可比蚩尤還要嚇人一百倍啊!完全不似人形!還如此龐大!

    我本來還想着要不要搬出蚩尤這上古戰神來嚇嚇這玩意,畢竟過了五千年,蚩尤的傳說還在世間流傳,足以見其不俗的實力,可是...現在我看到面前這巨不可述之物,我心裏編排的話是一個字兒也倒不出來了...

    萬一蚩尤也打不過這玩意,我還告訴它,哎呀,那個蚩尤是我大哥,你要惹我,我大哥絕不饒你,那不是成了笑話嘛!

    “我我我...”我控制不住的講話結結巴巴起來...

    我現在思維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如何給這玩意自我介紹...

    “小東西,大點兒聲音,怎麼像蚊子叫似的...”

    它的聲音就好像一個巨型低音炮,我覺得腳下的山體都在震動,真怕它再大聲點兒,就要引發一場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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