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新元紀 >第一百四十五章——奇怪的屋子
    我心裏有一種預感,在我進入阿特蘭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好像都在推動着我,甚至好像是在指引我,促成我進入這個漩渦,這漩渦深處到底藏着什麼祕密,這個祕密也許可以解答一直以來我心裏的許多疑惑...

    “爲什麼只有你行?”青鶴問我。

    “你知道我是怎麼到這個維度來的嗎?”

    “元初人上穿越維度那不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嗎?”

    我搖搖頭,“我的能量到現在都沒有覺醒,比你們想象中的要差很多,我進入這個維度,完全是因爲另一個元初人...也就是我的母親,她用自己的能量把我從那個維度中的一個蟲洞傳送而來的。”

    “那你的母親呢?就是另一位元初人上,如今在何處?”大祭司問到。

    我想起逆光中,溫娜的笑容還有她柔軟的髮絲,還有她最後的笑容和那一滴冰涼的淚,全都消散於天際漫天遍野的如同蒲公英的種子...

    “她...消失了...因爲開啓蟲洞,耗費了她本就所剩無幾的最後能量...”最後分別的畫面如在眼前,我的鼻子又是一陣酸楚...

    我不願意用‘死亡’這樣的字眼去敘述溫娜最後的結局,她竟然能穿越時空,也許只是去到了其他維度,她是元初人,她不會死...

    “那一個維度裏發生了什麼事?”青鶴也終於對我起了好奇心,只是現在絕對不是一個解答她好奇心的好時機。

    “那一個維度的我,準確的說是我的軀殼,已經完全損壞了,如果不是溫娜開啓了傳送的蟲洞,把我的軀殼和靈體都帶到這一維度,讓這裏的靈氣修補結合她他們,不多久,我的軀殼就會腐爛,靈體也會消失,我將不復存在。”

    “那你更不能去!”

    “我的靈體,要比我的軀殼強壯的多,可以免疫大部分的傷害,而且,如果真的遇到危險,只要你們保護好我的軀殼,危險的時候,靈體會受到軀殼感召回到身體裏的。就像這樣。”我在衆人面前,將靈體和軀殼分離,“看我,”我控制靈體輕鬆的穿過了旁邊人魚祭祀的身體,“靈體不會受傷的。”

    “嚯!”人魚祭祀都嚇了一跳,差點掉到石像下面去。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在推動着我進入漩渦,所以,我必須進去看看。你守好我的軀殼,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說完,我控制軀殼盤腿坐下,把自己的靈體注入了小火箭頭創造的黑色小盒子裏。這還是我的靈體第一次嘗試使用其他的容器,我努力吸氣,就像是要去試一隻看着就很不合腳的小鞋子一樣,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從腳開始,把整個靈體放了進去,“這個儀器看到了什麼,都會在小火箭頭的腦袋上顯示出來的。”

    小火箭頭一臉的堅定,在我的軀殼邊也蜷縮了起來,把腦袋放的板正,準備開始投放影像。

    我用意識操縱着這個黑色的如同老鼠形狀的盒子,躍入了巨大的漩渦之中,看到那些四處翻飛的巨大浪花泡沫,我習慣性的屏住了呼吸害怕被嗆住,但現在的我壓根兒不會嗆水,都是我的心理作用在作怪罷了,我在漩渦被水花拍的四川亂飛是暈頭轉向的,好不容易控制住平衡,找到了方向,我看看周圍的海水裏,全是那些巨大的滄龍一般的硬甲魚類,他們的大小有不同,外形也有不同,但相同的是體型都很巨大,並且,都有着堅硬的如同岩石一般的皮膚,在漩渦中,用自己的身體和這巨大的吸力做着拼搏,和洶涌的浪花跳着一曲激進的舞蹈。

    開始時,我也試着保持着自己的頻率,在這漩渦中找着自己的方向,但漸漸的就感覺到疲憊,我乾脆放鬆下來,任由着漩渦中的水流,將我帶入深處。周圍是不斷在漩渦中打轉擺動身體的生物,一個個都體型巨大外貌兇狠,還好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黑盒子,既不顯眼,也不好喫...

    我能感受到兇猛的波浪震顫着脆弱的小黑盒子,越靠近漩渦深處,周圍的暗流越是洶涌,如同有幾百條鞭子在抽打着小黑盒子,而在黑盒子裏我的靈體,就像在坐過山車,隨着波浪起伏時而飛至雲端,時而重重的砸進浪花中,強烈的眩暈夾雜着一種即將得以解脫的快感,在一次次的拍打中,我覺得靈體外束縛着我的小黑盒子就要散架,飄搖中,我的心突然就恢復了平靜...我看着頭頂上方,猶如隔着一塊靜音玻璃,在海洋館的海底隧道中穿梭...

    突然,身下一空,我竟然落在了一塊平地上!

    我用腳跺了跺!真的是實打實的地面,小黑盒子早就不見了,我的大腳穩穩的踩在地上呢!這...我這不會是被漩渦中的巨浪給拍暈了吧?這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雖然明亮但是沒有光源,地板十分光滑,牆面也十分光滑,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會痛,這不是做夢...

    剛剛我還在海底隧道里,這會兒...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我努力梳理着,想找出自己是怎麼進入這個地方的,我用鼻子深深地吸氣,沒有海水,我摸摸自己的頭髮絲兒,還溼噠噠的正在往下滴水...這太神奇了,我印象裏沒有經過任何的壓力轉化裝置,任何的密閉通道,甚至在這裏連一個門一扇窗都找不到,好像就是從天花板上自己掉下來的一樣...

    “孩子,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我擡起頭,發現自己怎麼跪在地上,頭頂是一個穿着一身白袍的老者,他的眉眼都彎彎的,和善的對我笑着,輕輕的摩挲着我的頭...

    這感覺讓我熟悉又陌生...頓時心中累積的那些委屈和痛苦幾乎都要噴涌而出...溫娜消失的悲傷...小白毛離去的痛苦...蚩尤一次次殘忍的試煉...無盡的孤獨...對於未來的茫然和恐懼,這些情緒一直都積澱在我的內心深處,在老人摩挲着我頭頂的時候,那道閘門一下被打開了,我脆弱的情緒一觸即發,在這一時刻,全部宣泄而出...

    老人輕輕摸着我的頭,什麼都沒說,就是靜靜的等着...等我的情緒平復下來...

    “您一定是神仙!對嗎!”

    老人笑着看着我搖搖頭。

    “您能告訴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爲什麼這些事情都在我身上發生呢...這種煎熬什麼時候會結束呢?”

    我擡頭看着老者,他的身後有一圈金色的光芒,我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感覺到在這一刻,他是我心靈唯一的依託。

    老人將我扶了起來,一揮手,周圍白色的牆面變成了一幅幅會動的畫面,就像拍電影時候的監控器一樣,只不過主角都是我熟悉的人,我看見蚩尤,他手持刀斧,在戰場上英勇馳騁,儘管他的模樣並非半人半獸,也不是老者,但我知道那就是他。我看見青鶴在天空中盤旋,最後落在了一個男子的肩頭,雖然她的形象並非金翅巨鳥,就是一直普通的翠綠色羽毛的小鳥,但我也知道,那就是青鶴。我看到一個女子身着紅袍,手持長劍,立在瓢潑大雨中,雨水沖刷着她臉上的血跡,一身紅袍的顏色也漸漸淡去...她是誰?我想了一會兒纔想起這個人...她是夕霧...

    一幅幅畫面一張張臉佈滿了整面牆,充斥着我的眼睛,這是什麼...我感覺我要接近那個答案了...我的手忍不住的顫抖...

    “孩子啊,你以爲你看到的事情就是完整的,但並非如此啊,你看到的從來都是一個或者幾個片段而已,一件事情的發生,總要有起因,你想收穫一朵花,就必須先種下種子。所有的事情看似千頭萬緒雜亂無章,甚至有些事情在你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不過是因爲,你看不到先前播下的種子。”

    “你看到的花,也許是幾天前種下的種子,也許是千百萬年前種下的,也許它開不了花,但不開花,也是一種結果,不是嗎?我的孩子。今日我們的相見,也是過去不經意間種下的因,所有的事情都是環環相扣的,當車輪一旦轉起來,是無法阻擋的。”老人笑意盈盈,說着簡單的道理,我好像...有點明白但沒有全部明白...

    “你該回去了,我的孩子。”

    “可是...我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一直想知道!求求您告訴我!”

    老人還是笑着,只不過他的臉在我眼裏已經開始模糊了,我知道要沒有時間了!

    “我究竟是不是元初人?!”

    “你是誰,沒有人會比你自己更清楚,不是嗎?”老人說着,在白色的房間內越走越遠...

    “對了,那裏的牆破了一個洞,你走的時候可以幫忙補上嗎?”說完,老人就不見了,在這無門無窗的房間裏越走越遠了...

    我看着老人指的地方,果然出現了堵白色的牆,跟我齊肩高,不過破損了一個角,我拿着旁邊地上一灘像白色橡皮泥的東西,捏成牆角的形狀,安了上去,安得時候,透過牆腳的破洞,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亮閃閃的,我湊近看去,是一面鏡子,反射出的,是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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