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達有些驚訝地看着拉娜,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痛快。他還以爲她會很抗拒和喬魯諾接觸,畢竟在之前她明顯表現出了對喬魯諾的厭惡,然而現在她似乎已經放下了大部分備心,甚至對喬魯諾的態度也變得自然了起來。
畢竟喬魯諾救了她吧,米斯達暗暗心想,他知道這個少年有多麼可靠。喬魯諾有一種幾乎不自然的人格魅力,當初也靠自己取得了他們布加拉提小隊所有人的信任,儘管拉娜受過精神創傷,但他絲毫不懷疑喬魯諾能獲得她的信賴。
不過在拉娜家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麼意外,喬魯諾告訴他拉娜通過了“箭”的考驗,但目前還看不出她的替身能力是什麼,而她本人似乎也沒有發現自己有了替身能力。
因爲拉娜的心理問題,她暫時還無法控制那種力量,因此在她察覺到替身的存在之前,喬魯諾暫時不打算和她談這些事情增加她的壓力。米斯達也不打算多加干涉,他相信喬魯諾有他自己的判斷。
“那真是幫了大忙了。”
喬魯諾笑了起來,露出鬆了口氣般的表情。
“有小姐在的話,您必然是全場最吸引人的女性,我想所有人都會羨慕我,不會有人再試圖自討無趣。”
“這不好說,你不懂成年男性的想法,他們永遠都覺得所有男人都會像自己一樣管不住自己,想嚐嚐沒試過的口味。”
拉娜搖搖手指,認真地跟他講道理。
“我的前男友就是這種人,我們明明交往沒多久,結果還是揹着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偷喫。你敢信嗎?那還是我的生日派對,在我招呼其他客人們的時候,他們就在我的房間裏亂搞!”
“因爲他是個不懂得珍惜寶物的蠢人。”
喬魯諾溫和地注視着她的眼睛,同時很認真地說。
“但是這明明也是小姐高中時候的事情吧,我們年齡也沒差很多,小姐怎麼會覺得我不懂?如果我是我的話,我一輩子只會愛上一個人。”
“……”
拉娜突然噎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着喬魯諾。
他竟然還記得伊戈爾隨口告訴他的事情。
但他爲什麼要和她說最後那句話?她沒有興趣,也不相信。
拉娜頓時感到有些尷尬,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和喬魯諾聊這個,除了感情諮詢方面的問題。她有點懷疑他以前會去學校嗎?有沒有喜歡過同班的同學?不過這不關她的事,於是她移開目光,不自然地轉移話題道:“總之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我,補習的話隨時歡迎,我晚上基本都不上課。”
“嗯,好啊,希望可以和小姐一起念同一所大學。”他笑着說。
“那所學校確實不錯,在學術方面很受社會認可,就看你想選什麼專業了。”
拉娜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
其實她並不擔心他的成績到底怎樣,反正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上大學。畢竟意大利這種地方連警察都能賄賂,她的前男友就靠捐樓進了哈佛。但既然他提出讓她幫忙補習了,她作爲一個優等生不能接受學生是個蠢貨,所以她會全力以赴地教他,保證他學會。
她想了想,彎腰從行李箱裏拿出了自己之前在書店裏買的參考書,帶着最溫和笑容遞給他。
“……什麼?”
喬魯諾盯着那一堆厚厚的資料,不由得愣了愣。
“……”
他的笑容只是僵硬了一秒,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微微點點頭。
“好吧,那就從現在就開始。不過我從中學畢業後就沒有去學校了,小姐可能需要降低一下難度。”
“嗯?這不是中學的難度嗎?”
拉娜也愣了愣,“難道我弄錯了?我記得自己應該是12歲的時候就已經把微積分學完了。”
“…………”
喬魯諾和米斯達同時沉默了下來,他們的表情變得很微妙。尤其是米斯達,他神色非常複雜地看着拉娜,小聲對喬魯諾說:“我總覺得她在嘲笑我們,好像完全被鄙視了一樣……”
“不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拉娜頓時反應過來,連忙低頭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一時疏忽,我以前從來沒做過家教沒有經驗,我會降低標準的。”
“……你應該把福葛叫來的,也許他能應付她,啊,我對這種好學生真的很沒轍……祝你好運,喬魯諾。”
米斯達崩潰地抽了抽嘴角,然後飛快找了個藉口說要去尿尿就溜了。
拉娜也不在乎米斯達是怎麼想的,既然開始了她就會認真對待,於是她在看起來有些頭痛的喬魯諾面前坐下,伸手翻開了課本。
“總之先來測試下你的學力吧,然後我再製定你的學習計劃。”
“……請小姐手下留情。”
他雙手交疊撐着下巴,但還是沒有表現出反對,只是苦笑着看向拉娜。不過當拉娜問他有沒有考慮選什麼專業的時候,喬魯諾倒是非常乾脆地回答了她。
“應該是法律,雖然熱情組織也有專門的法律顧問,不過我更喜歡能把一切都抓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挺好的啊,如果自己也掌握法律的話,就不用擔心不小心中了陷阱。”
拉娜贊同地點點頭,她也覺得比起學其他的,法律系確實是非常適合他的專業。畢竟他是白手套教父,雖說他禁止了那不勒斯麻藥交易,但這一塊的利潤實在太大,其他幫派組織甚至政客們一定會爲了謀取利益而來對付他們,一不小心就會成爲靶子。
“嗯,所以接下來就拜託小姐了。”
他注視着拉娜,溫和地微笑道。
雖然喬魯諾聲稱自己沒怎麼去過學校,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他並不是那種心不在焉的學生,恰好相反,喬魯諾在聽她講課的時候非常專注又認真。而且他記憶力驚人,講過一遍的內容他立刻就記住了,理解能力也非常優秀,基本上同一個問題不需要她重複第二次。
拉娜敢打賭,他在學校裏的話會是老師最喜歡的那種學生,她想不通他爲什麼那麼年輕就不去學校了?難道是爲了白手套那些所謂的“我們的事業”?
當然她不至於隨便打聽喬魯諾的私人問題,他們關係沒好到那個程度,她也不是喜歡作死的人。現在她最大的感慨是自己小組成員們的理解能力要是有喬魯諾一半就好了,她也不至於要在同樣的地方提醒他們無數次,還要沒完沒了地回答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