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走……”
薛子寧緩緩轉身看着他們,沉着臉色道:“有你們,我就有了軟肋,你們是想讓我被俘嗎?”
“阿姐……”
“陛下……”
薛子寧轉過頭來,冷喝,“鳳九,帶他倆走……”
鳳九退了出來,已經是滿身傷痕,他道:“陛下,您帶着溫大人和小王爺先走……”
“這是朕的命令……”薛子寧一字一字的道。
鳳九渾身一顫,“可是……”
“鳳九,連朕的命令也不聽了嗎?”
鳳九擡眼看着她,咬着牙單膝跪地道:“屬下遵命!”
“走……”薛子寧低吼着。
鳳九起身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道:“陛下等我……”
“好。”薛子寧道。
直到身後沒有了聲音,她回身看到的是鳳九一手一個帶走了溫玉溪和薛子軒。
她飛身而起,來到鳳舞的身後,與他背對背,“鳳舞,朕把你留下來了,你會不會心中有怨恨?”
鳳舞低低一笑,聲音有些沙啞,“爲何會有恨,鳳衛就是爲陛下而活,陛下在,鳳衛就在,陛下不在,鳳衛自裁。”
薛子寧渾身一顫,“朕爲何從來沒有聽過。”
鳳舞一字一字的道:“只有屬下這個鳳首知道,屬下也承擔着自裁的責任。”
薛子寧聞言,慶幸道:“幸好朕沒在的那幾年,你不在身邊。”
否則,鳳九他都活不成了吧?
“陛下,您應該走得……”.biqugé
薛子寧輕笑一聲,“如果讓我拋棄我的人,我做不到,所以我寧可與你們一起奮戰到底,生死與共。”
鳳舞身子一僵,低笑着,“陛下,成爲您的鳳衛,屬下很幸運。”
因爲陛下從來沒有把他們當成下屬,而是把他們當成同伴,甚至是親人。
任何一刻,都不曾丟下他們。
“朕也很幸運,有你們一路的陪伴,如果今日衝不出去,鳳舞你就要陪着朕了。”
鳳舞聞言,大笑,“那屬下很榮幸……”
“但是,朕還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所以我們殺出一條血路吧!”薛子寧低吼着,將腰間的銀鞭拿了出來。
銀鞭一甩在半空中發出清脆的聲音,“衝……”
她如同一條銀蛇一般,快速衝了過去。
所到之處猶如閃電而至,地上多了一片的屍體。
北疆王雙眸通紅嗜血,“抓住她,本王重重有賞。”
薛子寧飛身而起,看中北疆王的位置,銀鞭朝着他而去。
很快北疆王身邊的護衛與她對峙上。
幾番回合也不能接近北疆王的身邊,她退了回去,看到的是鳳舞單膝跪地,劍拄着地面,“鳳舞,你能行嗎?”
鳳舞擡眼,點頭,“可以……”
她上前扶起鳳舞,道:“你歇會兒,朕來……”
鳳舞沒有推辭,坐在她身後調息內力。
她手舞着銀鞭,所來之人紛紛中鞭。
北疆王看着死傷半數,也怒了,“拿下她,拿下她……”
漸漸的薛子寧感覺到了喫力,身子在強撐着,忽然,後面有人扶了她一把,她回頭見是鳳舞,“你調理好了?”
不知爲何,她感覺到此時的鳳舞有些不對勁,但她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鳳舞,你……”
鳳舞忽然打斷了她的話道:“陛下,鳳舞帶您離開這裏。”
她點了點頭,“好。”
鳳舞看着前面來人,手一揮,衝上來的人都被他甩掉。
薛子寧大驚,剛纔鳳舞絕對沒有這麼深的內力。
“鳳舞,你……”
“走……”鳳舞攬着她的腰,試圖從人羣中衝出包圍。
但北疆王的人層出不窮,彷彿怎麼殺也殺不光。
薛子寧看着鳳舞,道:“你歇會兒,我來……”
鳳舞搖頭,突然低喝一聲,內力爆發,將圍着他們的人全部衝倒,機會就在此刻。
鳳舞帶着她騰空而起,朝着王府外而去。
北疆王見狀怒了,“別讓他們跑了。”
“王爺,追不上了。”一旁的護衛看着已經要消失的身影道。
“廢物……”北疆王一腳踹在他的腿上。
勒索突然從地上撿起弓箭,一箭射了過去。
“追,還不追?”北疆王怒道。
薛子寧感覺到鳳舞的腳程越來越難,到最後他的手滑落下來,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她遂不及防也被帶倒。
她趕緊起身去扶鳳舞,卻摸到了黏黏糊糊的液體,拿到眼前來一看,竟然已經是滿手的鮮血。
她趕緊去看鳳舞的後背,他的後背赫然插着一支箭。
“鳳舞,你中箭了?”
鳳舞點頭,聲音虛弱了許多,他擡起頭來看着她,道:“陛下,屬下走……走不了了,您快走……”
薛子寧搖頭,“不行,我必須帶你一起走。”
鳳舞聞言笑了,“陛下,沒有中箭屬……屬下也走不了了……”
薛子寧一怔,她趕緊上前去探他的脈搏,卻發現虛弱至極,甚至是一斷一續,“鳳舞,你……”
“陛下,以後屬下恐怕不能陪着您了……”
“怎麼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鳳舞,你告訴朕……”她低吼着。
鳳舞看着她,眸光從未有過的輕鬆,“陛下,屬下用了禁功。”
薛子寧渾身一顫,怪不得她剛纔覺得鳳舞有些奇怪,覺得鳳舞突然武力大增,原來他用了禁功。
“鳳舞,你……”
“陛下,您……您趕緊離開吧!”
“你在胡說什麼?朕怎麼會扔下你一人?朕會帶着你平安離開的。”
鳳舞忽然起身,單膝跪地,一字一字的道:“陛下,屬下沒有救了,既然如此,不如讓屬下爲陛下抵擋最後一次吧!”
“不行。”薛子寧直接拒絕。
鳳舞擡眼看着她良久,道:“陛下,請讓屬下作爲鳳衛最後一次爲您抵擋追兵,好嗎?”
他的目光裏是乞求,他的嘴角是溢流出的鮮血。
她別過臉,淚水滑落下來,“鳳舞,我不想答應。”
“那屬下只能認爲陛下不用鳳衛,這對於鳳衛來說只能自裁。”鳳舞沙啞着聲音道。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想帶你走,跟我走,相信我好嗎?”